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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麼認為?」她反問:「天使。」

  席越唇角浮現一絲短促卻心滿意足的笑意。

  「是的。你就是我的天使。」

  他斬釘截鐵,生怕她不相信,膝行著靠近她,執著她的手,從指根吻到手腕內側。

  「我的身體檢查報告放在桌上,我以後不打算要孩子,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從旁支過繼一個。我享有的權力、財富、地位,這一切,已經經由法律公證,只要你簽上你的名字,協議即刻生效。」

  他誘哄著:「我知道你不想接手公司,沒關係,以後我幫你。你可以盡情做你想做的一切事情,什麼都好。我願意托著你,給你真正的幸福和自由。」

  宋昭寧歪了歪頭,看向窗外,忽然問:「你的母親,是不是埋在這裡?」

  作者有話說:

  我已經開始想番外了。。不知道寫什麼才好。。[化了]

  第88章 遊戲

  ◎「想不起來,我愛聞也。」◎

  雨下起來。

  疾風兇狠地刮著草場自然生長的夏櫟。

  這是歐洲最古老,也最長壽的樹木之一。

  但是埋在這棵樹下的人,終此一生,不過三四十。

  宋昭寧仍是那件面料輕薄的連衣裙,她撐著一把傘,站在樹木,唇角抿得很緊。

  青灰色的墓碑沒有長眠者的姓名和出生逝世年月。

  只有一句著名詩人拜倫的詩:

  心會破碎,但會破碎地活著。

  冷風砭肌刺骨,鑽心地剜著她裸露外在的頸側和手臂。

  宋昭寧攥著傘柄,纖細的手指關節凍得青紫。

  席越拄著一柄造型異樣精緻的鋤頭,應當是他從花房裡搗鼓出來的老物件,木柄被蟲蛀得厲害。

  他挑眉,漫不經心地斜下一鏟:「寧,你真要我掘我媽的墳墓?」

  .

  二十分鐘前。

  宋昭寧看著他的眼睛,說:「我和你打個賭。如果我贏了,你放過聞也,並且承認你所犯下的種種罪行,包括利用聞耀祖、聞希和李秀雲與其兒子要挾聞也,以及雨夜那晚,是你故意造成的交通擁堵。」

  席越自顧自地把戒指推到代表婚姻的指根,不冷不熱地拍了兩下手掌,表情戲謔:「懺悔錄?可以。你繼續說。」

  「我不太清楚你做過的所有事情,但只要是你做過的,你敢不敢承認?」

  席越睨她半晌,笑了:「你簡直像小孩子無理取鬧。」

  他偏過頭,掐了掐喉結,散漫地聳肩:「隨便你吧。那如果我贏了?」

  宋昭寧轉身就走:「我不預備這樣的假設。」

  她不認識這裡,不知道這是席越位於哪一處的莊園,但她試著代入了一下瘋子的心理,腦海中瞬間浮現了一個答案。

  只有這裡。

  只可能是這裡。

  席越有一鏟沒一鏟地松著土,走線精良的褲腿蹭上星點泥土,濕漉漉地墜著。

  他很不舒服地蹬了兩下,胳膊拄著鏟子,半彎著腰捲起深灰色的褲管。

  宋昭寧還站在樹下,冷著臉一言不發。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這裡面根本沒有棺材,濕潤的泥土翻飛,露出銀冷色的保險柜一角。

  她閉了閉眼睛,緊在喉嚨里,一口滾燙的血腥氣終於可以呼出。

  席越倒是見怪不怪,他蹲著身,手指懶懶地掃去密碼盤的泥土,仰頭問:「密碼?」

  宋昭寧不假思索:「0911。」

  0911,他們在教堂初遇的那一天。

  席越臉上漾起一種極其克制而微妙的笑容,宋昭寧瞥過目光,不用看,這個瘋子一定在想:看吧,她連這一天都能記住,她和我天作之合。

  「咔噠」一聲。

  解鎖成功,保險箱的箱門自動彈開。

  席越一眨不眨地盯著裡面黑黢黢的物體,半晌無言長嘆。

  雨到這時已經很大,大得幾乎迷眼。

  「原來你沒有騙我。」他怪異地笑起來:「那天我對你說的話,你全部都記得。」

  宋昭寧抬著傘沿,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席越又嘆了口氣,喃喃道:「這可怎麼辦呢?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可我又不捨得殺了你。那你乖乖地閉上嘴巴,永遠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宋昭寧對上他的瞳孔,他站起身的時候扶了一下膝蓋,平靜但帶著笑的面容閃動著冰冷和殘忍。

  他撥動保險栓,推開槍膛瞄了一眼,確認子彈後,重新上膛,手指鬆鬆地扣著扳機。

  「這是把好槍,我爸當年送給我的。你看,槍托底部還鐫刻著我的英文名。說起來,你還不知道我的英文名是什麼嗎?」

  宋昭寧說不知道。

  席越又笑,挑著眉,流露出深切的同情和遺憾。

  「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是爺爺告訴我的。我不確定你身上擁有幾分之幾的中國血統,但你有個不常見的姓,席,席越。李商隱有句詩,越鳥巢干後,歸飛體更輕,我自作多情地認為,或許是這個越。」

  「但諧音很好,席越,喜悅。你的母親,一定希望你萬事順遂,萬事喜悅。」

  她聲音空靈,清冷悅耳,席越聽著,不知不覺想起他的母親,她在沒有瘋掉之前,曾經也很溫柔……

  但她話音一冷,如斷線的雨珠子,沉沉地墜下來。

  「可惜,這麼好的祝願,在你身上,算是浪費了。」

  席越懶散地轉著槍口,似笑非笑的模樣:「我的名字寓意很好,你的名字也不差。我們天生一對。」

  她聽得搖頭:「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席先生,這麼多年,你真的沒有考慮做一個全面的腦部檢查?」

  「寧,不用拐著彎罵我,我聽得懂。」

  「好吧。」

  她鬆開雨傘,傘面被風鼓著吹遠,轉眼便消失。

  「以前在國外治療,有一種很時興的遊戲。一發子彈對應一個問題,只能回答真話,你玩不玩?」

  席越將她的每一個字翻來覆去地回味了好幾遍,確認她沒有在開玩笑。

  他發自內心地笑起來,笑得幾乎有些直不起腰,冷風嗆入喉管,他邊笑邊咳,眼尾沁出淡淡的生理性淚光。

  「寧,你的提議很美妙,可不適合你,那是我們十幾歲時的遊戲。」

  「那你把我當做十幾歲的我,不可以嗎?」

  她很平靜,眼角眉梢沒有玩笑。

  席越慢慢斂住笑容,眸光變得陰晴不定。

  「好吧,既然是你的要求。」

  他輕輕地呼了口氣,佯裝無奈,行雲流水地推掉幾顆黃銅色的子彈。

  「你先我先?」

  宋昭寧說:「你先。」

  曾經奪走一條鮮活生命的槍口對準了她,席越裝模作樣地想了幾秒,問:「你想得起過去的事情嗎?你愛不愛聞也?」

  「兩個問題。算你運氣好,我願意回答你。」

  她從容而冷靜,沒有命懸一線的危機:「想不起來,我愛聞也。」

  有那麼幾秒鐘,宋昭寧確信席越確實想接連地扣下扳機。

  但,是一發空彈。

  白朗寧丟給她,她接住,直視著席越,那雙眼睛冷靜鎮定,不動聲色。

  「你親手殺了你的母親。」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說完,食指果斷地扣動扳機。

  又是空彈。

  接連兩發空彈不是好預兆,席越沉默地接住她扔回來的槍,森冷陰霾的天色下,他的臉色不自然地發青。

  「沒有。她是意外。」

  「假話。」她說:「你輸了。」

  席越瞳孔猛然震動,他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眼底逐漸滲上走投無路的紅血絲。

  他抬手舉槍,這一次命中了她的心口。

  「我想讓你看起來體面一些。」席越失神地喃喃:「但你為什麼要說出來?」

  宋昭寧伸手撥過綿密雨線淋濕的長髮,一指勾到耳後,如果席越尚有幾分理智,不難看出她戰慄驚懼的手指。

  「你殺了她。因為你無法忍受她的瘋狂,你希望她能自己死去,而不是拖著你——一個不被接受的近親結合的孩子,一起死去。」

  宋昭寧站在風裡,她無奈和遺憾地垂著視線,看著那面沒有名字的墓碑,就像看見了那位年輕漂亮、篤信愛情的少女。

  「真實而完整的故事,應該是這樣:你恨她,你也恨你自己身上不乾淨的血脈,更恨她時不時的瘋癲和抑鬱,你想,怎麼自殺了那麼多次,還不死?命真硬,所以你幫她一把,並杜撰了一個聞者落淚的故事。」

  她說到這兒,頓一頓,略偏了頭,深深地往後看了一眼。

  席越平淡地垂下唇角,面色冷若冰霜。

  許久,他重新抬起眼,注視她的目光古怪而沉默。

  宋昭寧卻對他很淺地笑了一下。

  「你其實不太分辨得出來紅色?平時開車會戴隱形眼鏡吧。那場精心矯飾後的死亡,對你也不全是沒有影響。」<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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