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她伸手拽著半蹲在她跟前的人的腰帶,在對方順著這拉扯力道蹲下來時,她放心地往他懷裡倒。

  「你怎麼來嚕?」

  呵欠連天的一段話帶著含糊不清的吐字,男人長臂一伸順勢將她抱起來,手臂托著她的屁股,另一條手臂固定在她腰間。

  低頭在她髒兮兮的臉蛋上落下一吻:「幾天沒睡了?」

  南扶光往他懷裡鑽了鑽:「不知道……都有睡吧,胚子入爐就能睡一會兒。」

  一邊說著,她努力睜開拼命打架的眼皮子,隱約看著男人把一卷捲起來的竹簡隨手塞進了煉器爐里,火苗竄了下,積極且貪婪地吞噬了那竹簡。

  「什麼東西?」南扶光茫然地問。

  「什麼東西也不是,你別管。」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大步流星往外走,懷裡抱著南扶光一個成年人對他來說像揣著一團棉花糖似的,絲毫沒有影響他邁出的步伐跨度與頻率。

  南扶光「啊啊」了兩聲表示反抗,強調了下剛進爐子那一批胚子是一批成色不錯的劍,隔壁青城宗等著用的,他們離彌月山就隔兩條三脈——

  絮絮叨叨的嘟囔完全被人當耳旁風。

  宴歧抱著人走出煉器房,走到外面打了聲口哨,不一會兒天邊飛下來只花里胡哨的彩鳥,落在地上成了吾窮。

  「看著爐子。」男人垂眼吩咐,順勢摸了把懷中還在嘀咕「我的劍」的少女的臉蛋,「我帶她回去睡會。」

  大手停在了她的下巴上。

  然後順勢捂住了那張還在念叨「我的煉器爐」的嘴。

  南扶光「嗚」了聲面頰因為嘴被堵鼓起來。

  吾窮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八百個回合最終「噢」了聲拿出雙面鏡順便搖來了謝允星,雙面鏡打給謝允星接起來出現的臉卻是段南,前任「翠鳥之巢」副指揮使的臉很臭問她有何貴幹,吾窮本著今晚大家都別睡的心態要求他把雲天宗二師姐從床上釋放。

  大家都很忙的,謝允星好歹是個金丹期器修。

  段南罵罵咧咧掛了雙面鏡時,舊世主大人已經抱著懷裡的人走出去很遠。

  南扶光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伴隨著他的步伐搖晃,像是憑空長在男人肩膀上的頭,對吾窮交代:「我明日辰時就回來!」

  吾窮擺擺手,剛想說什麼。

  就看見那長在舊世主大人肩膀上的腦袋被一隻大手掰向側面,喋喋不休的嘴被狠狠地親了一口。

  「別做夢。你回不來。」

  男人的聲音在初秋夜風中斬釘截鐵的響起,很快又被頭頂沙沙搖曳的沙陀裂空樹樹枝葉摩挲聲掩蓋。

  ……

  南扶光被宴歧帶回了書房,被扔到那張過分柔軟的扶手椅上時,她還試圖反抗。

  「要麼睡,要麼做點別的。」

  靠著扶手椅順勢坐下來的男人頭也不回的拿過一本攤開看了一半的書。

  他頭也不抬的繼續閱讀。

  說的話很嚇人。

  「反正把你做到昏過去,效果也是一樣的。」

  南扶光立刻閉上了嘴。

  陷入扶手椅中,她還能聞到自己身上全是燒柴火的味道,整個人像是被熏透的臘肉。

  那種味道難為男人一路沒嫌棄還親了她好幾次,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香……南扶光蹭了蹭,湊到只留給自己一個後腦勺的男人很近的地方,伸手拉扯了下他的頭髮。

  後者頭也不抬的將手中的書翻過一頁。

  南扶光鬼鬼祟祟地親了親他的頭髮,合上眼睡著的時候,手裡也還捏著男人的那一縷短髮沒有放開。

  大概是累的狠了,在舒適放鬆的環境,她睡得很踏實。

  幾乎沒有任何的夢境侵擾,她這一睡直接睡了六個時辰的對點,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是被男人說話的聲音弄醒的。

  原本坐在扶手椅下方的男人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這會兒他正站在距離扶手椅位置幾個書架的後面……

  他在別人說話,可書房裡沒有其他人。

  大概是雙面鏡之類的通訊錄。

  他說的語言南扶光不太聽得懂,以此她斷定他大概是在跟真正的家裡人通話,哪怕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她還是聽出他語氣里的煩躁。

  再次閉上眼,悄無聲息的聽了一會兒,南扶光這一次聽懂了幾個詞,大概是「日升月落」「星體」「年輕」「不」以及「折壽」。

  宴歧掛了通訊回到書房中央,便看見原本應該在沉睡的人不知道何時已經醒來。

  眼底的黑眼圈因為得到充足睡眠消退了一些,圓圓的杏眸又恢復到往日黑亮,缺點就是當她這樣盯著人的時候……

  男人在這樣閃爍的璀璨注視中擰開了自己的臉。

  「學會在我面前打電話用家鄉話了是吧?」南扶光問。

  宴歧開始嘆氣。

  在他走近的時候,南扶光伸腳踢了他一腳。

  「從地界回來那會兒,你怎麼保證的?」

  哦。

  有事要長嘴。

  定事好商量。

  遇事得坦誠。

  凡事皆真誠。

  宴歧又嘆了一口氣。

  正在想這個事應該怎麼說,那邊南扶光已經爬了起來,站在扶手椅上,這樣她就跟他一樣高了,那雙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她伸出手,掰過他的腦袋,不容他逃走,眼神也不行。

  「什麼折壽?你要去做什麼?沙陀裂空樹的事情是不是壓根不是殺了道陵老祖就能解決的?三界六道無論如何都會完蛋的,對不對?除非有人犧牲自己?」

  她一連串很著急的發問,問到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畏縮了下,聲音帶著顫抖,「有人」在這一刻有了具象化的指定。

  她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已經被嚇得想哭了,未知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你死了,你變成了那棵該死的樹,那那棵樹的前面會在接下來的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十萬年,都插著一把二式鐮,風吹雨打,太陽暴曬,大雪掩埋——」

  她說得太有畫面感,宴歧腦海里直接有了畫面,他聽得心驚肉跳,把捧在自己臉上顫抖的手指抓下來握在掌心:「沒這回事,沒人要變成一棵樹。」

  「你再騙我試試呢?」南扶光道,「我昨天才覺得鹿桑抱著宴幾安去死得行為很傻逼的,現在我也要變成同款了。」

  「你拿我和他比——」

  男人停頓了下,又解釋,「不是這樣的,只是我準備將一部分的體原態放入那棵樹。」

  「『體原態『是什麼?」

  「類似於身體的一部分?」

  他覺得這確實很難解釋。

  「只是很少有星域領主這麼做,如果決定與一顆星體綁定,成為某個星體某種形式上的『柱『,那就是不容反悔、長達充數一生的事,而且還需要到特定的部門去進行登記……所以通常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大家都很謹慎。」

  「你要跟這整個三界六道成親了嗎?」

  「……這個比喻有點噁心,但是好像是挺像的。」宴歧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用你們這邊的俗語,這叫……『與天地同壽』。」

  他又停頓了下。

  「所以,我家裡的人不太高興我做這個決定。畢竟這顆星體對他們來說基本就是莽荒邊陲之地,又窮又落後,且星體壽命不祥……他們說我太任性,心血來潮,好日子過慣了根本不可能受得了這種折磨,可能會因此折壽——」

  「哦。你怎麼說?」

  「說什麼?我連住處都已經搬到大日礦山了,他們早該有這種覺悟的。」

  南扶光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乾脆上前一步,攬過男人的肩膀擁抱住他。

  就像是從小精心養大的小公子被山裡的山豬精騙婚,放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揚言要和山豬精一塊兒回山上打獵……

  帶入一下小公子的父母,她也會很崩潰。

  哪怕他在村口挑個啞巴寡婦芳心暗許呢?

  好歹是同村的,好歹是個人。

  「我會對你好的。」

  山豬精承諾。

  「嗯嗯,就是嵌入沙陀裂空樹後我可能會因為身體虛弱很長一段時間,到時候如果不行就暫時不行,你別著急,也別惦記讓我吃藥——」

  「我認真的,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好的。」

  男人垂落在身體兩側有些僵硬的手終於抬了起來,回抱了她,且擁抱的力量越來越大,大到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裡一般。

  「下次別說要把自己插在樹前,百千萬年風吹雨打這種可怕的話了。」

  眉毛耷拉下來,男人唉聲嘆氣的與她商量。

  「明知道我聽不了這種話,還總是這樣威脅我。」

  「真有那麼一天,你可以努力枝繁葉茂,然後給我遮風擋雨,我就陪著你,風吹不到,雨淋不著,最多有點無聊。」

  「……」

  「……」

  「現在才知道說好聽的撒嬌,有點遲。」<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