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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孟氏說得能成真就好了,她幾乎都已想像到那個場面,她和奚檀幫襯擺碗,趙沉茜不耐煩小孩卻莫名在孩子中很有威嚴,孟氏教孩子們剪生肖,男人們從外面回來,各找各的娘子……

  小桐笑容怔住,所有想像霎間灰飛煙滅。

  孟氏過足了癮,高高興興帶小桐去貼窗花。小桐神魂不屬,幹什麼都慢半拍,隱約聽到隔扇裡面趙沉茜和容沖說話:「你到底來幹什麼了?」

  「其實沒什麼事……我打算奇襲汴京。」

  「奇襲?大軍奔襲這麼久,急需休整,何況天氣寒冷,臨近年關,這種時候出兵,士氣定然低迷,太兇險了吧。」

  「正是因為所有人都覺得我會過了年再出兵,我才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汴京水道密布,有礙行軍,冬季正好借著河道結冰,方便通行,殺他們個出其不意。」

  「你當真想好了?」

  「我夜觀天象,後日除夕,有雪,此為天時;容家先祖參與過汴京城防修建,我知道哪裡容易突破,此為地利;除夕萬家團圓,元宓肯定覺得大雪天我不敢行軍,會放守城武官回家過年,此為人和。天時地利人和占全,為何不敢賭一把。」

  「應天府到汴京足有四五日路程,現在距離除夕只剩兩天,怎麼來得及!」

  「大家都以為不行,才有機會。兵貴神速,今夜我會趁著夜色帶精銳出城。守好應天府,不要驚動汴京,就靠你了。」

  他們的聲音後面越來越低,越來越快,已無法聽清。小桐對談話內容不感興趣,就如過耳雲煙,一點都沒往心裡去。她仔細調整手中的窗花,沒有注意到頸間玉佩微微發熱,一縷紅絮悄然褪色。

  元宓回到本體,輕輕嗤笑一聲。天時地利人和占全?恐怕未必。

  想借河道冰期奇襲,元宓微微眯眼,若有所思。

  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

  容沖和趙沉茜交待完後 ,馬上就回營地整兵備戰,夜晚,天凝地閉,冰霜淒靜,三千騎兵包著馬蹄,悄無聲息出了城。他們意志力驚人,在這麼冷的天裡還能日夜兼程,硬生生將五日的路程縮短到兩日。

  他們無需繞河,一路直行,三十日中午,距離汴京城只剩百里,卻意外遇到一隊梁軍斥候。如果放梁軍斥候回去,他們的行動就暴露了!容沖立刻下令:「追!」

  斥候小隊意識到危險,拍馬就跑,雙方在冰天雪地中展開追逐。冰河兩旁,蘆葦蕭瑟,元宓帶著伏兵藏在其中,默默算著距離。

  三十丈,二十丈……眼看只剩十丈就會進入他提前找好的薄冰區,容沖卻勒馬停住,不再動了。

  元宓聽到容沖和趙沉茜的談話內容後,將計就計,用斥候將容沖部隊引入凍河薄冰區。此處冰層天然比別處薄,馬蹄一踩即碎,等容沖的士兵紛紛落水、陣腳大亂時,元宓命兩岸伏兵上前,將容沖的精銳一網打盡。

  但容沖卻像被上天眷顧一樣,正好在薄冰區前停下了。元宓心中飛快閃過一絲疑惑,容沖只帶了三千騎兵攻打汴梁?就算容沖對自己帶出來的兵十分自信,也不能如此托大吧。

  但戰場上分秒必爭,戰機轉瞬即逝,元宓壓過雜念,下令道:「合圍,將他們趕入冰層。」

  河岸草叢裡,伏兵紛紛現身,拉弓搭箭,像一個口袋將他們圍住。容沖看了一圈,說:「除夕佳節,越王特意在此招待我,令我受寵若驚。」

  元宓不為所動,冷冷道:「這裡已被我包圍,容沖,你中計了。」

  「是嗎?」容沖反問,「你怎麼知道,不是我包圍你呢?」

  元宓學兵書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角子裡的餡對角子皮說,你被我們包圍了。元宓都氣笑了,冷嗤道:「死到臨頭還嘴硬,放箭。」

  背後猛然響起一陣敲鑼打鼓聲,壓過了元宓的話。竟真有伏兵?元宓吃了一驚,立刻回頭,看到草叢後稀稀落落的頭盔,瞭然於心,冷嘲道:「還玩這一招,容沖,你是黔驢技窮了嗎?」

  容沖挑挑眉,笑著看向他:「未必哦。兵法說,兵不厭詐,我也以為你會長點心。」

  容沖說著拿出鷹哨,吹出一道嘹亮短促的信號。兩旁山林間如天兵天將般冒出許多士兵,借著地勢衝下來,被包圍的人霎間變成了元宓。

  「傻子,敲鑼打鼓只是為了掩蓋步兵的腳步聲。」蘇昭蜚騎著馬從伏兵陣中走出來,抬起手掌,「進攻。」

  幾乎同時,容沖也拔劍:「沖。」

  外有步兵,內有騎兵,梁兵被前後夾擊,瞬間陷入劣勢。有士兵在躲避中跑上冰層,撲通一聲,冰層碎裂,他連救命聲都來不及喊就落入冰冷的河水。更可怕的是冰層像蜘蛛網一樣斷裂,附近的士兵接連遭殃。

  士兵哭喊聲不絕於耳,梁兵看到同伴慘狀,軍心大亂。元宓緊緊抿著唇,無法理解容沖怎麼能未卜先知。只是此刻來不及想原因了,元宓不再顧惜傷勢,將法力凝於掌心,猛然拍向冰層。

  不好,容沖立刻意識到元宓想擊碎冰層,讓他的騎兵落水。容沖高喝:「兩翼展開,上岸!」

  同時,容沖也運轉功法,寒意沿著冰層蔓延,浮冰剛有裂隙就復被凍結。元宓和容沖針鋒相對比拼內力,誰都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冰層反覆消融、凍結,冰面上凝起尖刺,看著就知戰況兇險。

  不知是誰最先動手,兩人從內家功夫變成短兵相接。冰河上天才與天才過招,刀光劍影,冰屑飛濺,岸上樑、容兩方士兵廝殺在一起,血染霜草,殺聲撼天。

  ·

  應天府內,趙沉茜坐在議事堂,怎麼都靜不下心,眼皮一直跳。

  不知道容沖和蘇昭蜚那邊怎麼樣了?

  兩日前,容衝來陪她剪窗花,閒話時他說得好好的,突然按住她的手。

  趙沉茜心領神會,配合他演戲。容沖除夕要奇襲汴梁是故意說給元宓聽的,元宓曾經藉此法竊取了營救孟太后的計劃,所以元宓必然對這個消息深信不疑。元宓想將計就計,容沖也想引蛇出洞。他們投鼠忌器,將梁軍引出汴京作戰,是最好的辦法。

  容沖感應到元宓走後,就立刻通知斥候,密切關注汴京的動向。斥候藏在山上,果然看到元宓領著一隊人出城,反覆查看冰面,最後徘徊在一道河灣處。斥候將元宓的行動傳回應天府,容沖、蘇昭蜚、趙沉茜一致推測,元宓想利用冰設伏。

  根據梁兵動向,不難猜出薄冰大概區域。容沖帶著三千騎兵出城,假意被梁軍斥候引入包圍圈,其實在包圍圈之外,蘇昭蜚領著真正的主力,提前一夜埋伏於此。

  此戰最難得的不是容沖帶領騎兵誘敵,而是如何讓步兵先於元宓一步趕到,並不留痕跡埋伏在山上,這才是真正的兵貴神速。

  趙沉茜一直不解,元宓怎麼知道他們要去救孟太后,甚至精確知道容沖何時出城,明明趙沉茜嚴格封鎖消息,連海州自己人都不知道。直到在回山陽城的船上,容沖說:「其實還有一個秘密,等你睡醒再告訴你。」

  趙沉茜怎麼磨他都不肯說,不得不在氣悶中補了一覺。等醒來後,他道:「小桐的身份是假的。」

  「她說她家住南京錢塘長生橋,和小姐相依為命。此去臨安,我特意去了她所說的地方,長生橋第三棵柳樹下,確實有一戶人家,姓吳。吳家確有一女,但乃吳太太親生,愛若珍寶,根本不是什麼不受寵的庶女,沒有從小跟到大的丫鬟,更不可能被打發到道觀寄養。她唯一能和道觀扯上關係的,大概就是一年前,她隨大流去歸真觀祈福,出來時被一枚果子砸了頭。四周並無樹,卻從天上掉下一枚果子,她覺得這是緣分,就將果子帶回家,埋在院裡。果子埋下去就再無動靜,漸漸她忘了這回事,突然一天夜裡,她從夢中驚醒,發現那果子化作一個女子,說是她的丫鬟。吳小姐嚇壞了,第二天趕緊請了道士做法,並把果子挖出來扔掉,之後果然沒再犯過。吳家以為在山上惹了精怪,並未放在心上。我詢問那個果子精的形貌,皆和小桐對得上。」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在你山陽城的宅子外設了結界,原本是防衛景雲的,但有一天,我發現它被人碰過,靈氣竟和元宓十分相似。我用追蹤術追蹤,果然在附近攔截到元宓。」

  「元宓不可能無端出現在山陽城,如果他是衝著你來的,不可能查看完結界就走了。他的目標,定是宅子中另一個人——小桐。」

  趙沉茜被這一連串信息砸得呆愣,她靜了良久,問:「你說這麼多,想必已對她的真實身份有了數。她是誰?」

  「大差不差。」容沖說,「她很可能是元宓那個不為人知,卻早已亡故的妻子。」

  「沉茜!」回憶猛地被打斷,趙沉茜抬眸,聽到屋外傳來小桐熟悉的,活潑又輕快的聲音,「義母叫你回來吃飯。」

  第125章 回家

  趙沉茜驟然聽到小桐的聲音, 下意識將輿圖蓋住。然而屋外人並沒有進來的意思,趙沉茜看著空蕩蕩的桌面,既為自己的疑心愧疚, 又忍不住防備小桐。<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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