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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已至此,天帝問:「依照天尊的意思,九天神域應如何分管神權?」

  無夷道:「為整合三界靈脈,九天將收管冥界、上古歸墟、崑崙墟以及三大仙島。九天原本就有神籍司與刑司,是為建立公開公正的審判體系。此外,凡人犯錯由地府陰兵追查,神仙有罪則需經過九天的『神授天罰』。」

  「神授天罰……」殿內眾官無不詫愕,紛紛私語——神授天罰不就是將九天置於天道之位,行使天權麼?

  經過多番商談,天庭最終同意由九天收管冥界、崑崙墟以及三大仙島,上古歸墟則由天庭及九天共同管制。九天還將重設神籍司與刑司,分管天庭的仙籍部與刑部。

  唯獨『神授天罰』,意見不一。

  『神授天罰』其實是西鷺提出來的,她明白天庭絕不同意,原本也是拿來震懾天庭,所以無夷並未為難天庭。

  何況九天剛剛重建,來日方長。

  ***

  無夷一行人返回九天途中,祝炎笑得合不攏嘴:「以後我要在方丈山建個醉仙樓,讓四海六合的神仙都來喝我的百花釀!」

  月姑提醒道:「三大仙島交給你治理,可不是讓你釀酒的。」

  玄章倒是同意釀酒一事:「那就破個例,在方丈山種滿百花,專門拿來釀酒。往後九天大會就在那裡召開,也不是不可。」

  聽著大家熱烈地討論這事,站在一旁的西鷺卻對無夷飲酒心有餘悸——這人平常就體力充沛,只要沾了酒,更是有使不完的力氣,不把她折騰得連哭帶喊決不罷休。

  「師父的意思呢?」玄章忽然問向無夷。

  無夷握住西鷺的手,低眉淺笑:「聽你師母的。」

  西鷺嬌嗔地甩開他的手:「你想喝就喝唄,問我作甚。」

  大家瞧他們一唱一和,一臉的艷羨:嘖嘖嘖.....無形調情最致命。

  ——混元雙子——

  三年後。

  西鷺躺在雲光殿外的椅子上,一邊聽路蠻蠻抱怨玄章那個木頭不解風情,一邊慢慢細品仙果。

  自從懷孕,因為繼承了她力量的火胎,和繼承了無夷神力的冰胎相互牽制,導致她吃了不少苦頭。

  生產將至,腹內雙胎反而平靜下來,她才得以悠閒地吃仙果。

  忽然,腹部一陣刺痛,她下意識伸手觸碰小腹,灼熱感瞬間直衝天靈蓋——那是體內真火反噬胎體的徵兆。

  西鷺趕緊抓住路蠻蠻的手臂:「蠻蠻,我好像要生了?」

  路蠻蠻聽言,臉色一變,頓時六神無主:「我、我....我去叫玄章!」

  ***

  無夷從歸墟趕回來的時候,就見玄章和詭幽在雲光殿外惴惴不安地踱步。

  他心中頓覺不妙,還沒來得及過去,西鷺痛苦的喊聲突然自殿內傳出來,慌得他心跳都漏了兩拍。

  「師父!」玄章見他回來,急忙大喊:「師母要生了!」

  話音剛落,無夷身形如電,瞬息沖向大門。

  玄章和詭幽甚至沒來得及看清他入屋的身影,大門就已被關上。

  *

  屋內,月姑、路蠻蠻,還有從天庭請來接生的神醫都站著,沒一個能靠近被真火包裹的西鷺。

  見到無夷,大家仿佛見到救星,神醫趕忙將情況告知:「天后孕育冰火二胎,但火胎力量繼承自母體,臨盆之際,母體為了保護火胎順利出生,極速釋放神力供給火胎。雙胎的混元之力在她體內相互碰撞,導致母體力量失控,再不遏制,只怕對冰胎不利。」

  「冰胎會對她不利嗎?」情況緊急的時候,他必須優先考慮西鷺的安危。

  神醫:「這倒不會,只是因力量互相對抗而難受,但……母體會本能保護火胎,對抗太久,冰胎恐怕難以順利完成生產。需天尊幫忙壓制真火,我才好儘快接生。」

  無夷不敢耽擱,周身立刻凝聚冰霜護體,這才能靠近西鷺。

  他坐在她身側,指尖氤氳冰霜,卻在觸碰到她皮膚的剎那化作騰騰熱氣。如此反覆嘗試五六次,根本無法幫她壓制真火。

  正焦急,神醫及時提議:「以天尊的神力打造四面冰繭,讓天后躺在其內,再徐徐導入寒氣,應該可以暫且壓制真火。壓制之後,我再破冰速速接生,可保母子三人平安。」

  無夷又立馬以神力造出冰繭,將西鷺裹住之前,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安撫道:「別怕,我一直都在你旁邊守著。」

  西鷺點點頭,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

  無法為她分擔疼痛,他已愧疚萬分。但此刻事態緊急,他只能收斂心神,按捺住心頭的萬千情緒,徹底封住冰繭。

  西鷺蜷縮在冰床內,寒霜順著脊椎爬上脖頸。片刻後,她漸漸感覺腹中躁動的火熱開始趨於平靜。

  *

  深夜子時,一聲嬰啼在冰繭內炸響。

  屋外等待的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屋內的路蠻蠻眉頭緊鎖,臉色更是蒼白無比。因為還沒聽到第二胎的啼聲,也沒確認西鷺平安無事,她心裡依然慌得很。

  直到雙的啼哭聲一同響徹雲光殿。

  站在殿外的幾人驚奇地看到,火一般的鳳凰虛影與冰晶凝結的真龍虛影雙雙衝出殿頂,並在九天之上交織為冰火太極。須臾匯入天河,淹沒在群星之中。

  屋內,神醫抱著兩個孩子從冰繭中走出來,喜道:「龍鳳雙生,母子平安!」

  路蠻蠻和月姑這才放下心來,二人趕忙出去報平安,畢竟此刻的西鷺更需要另一個人的懷抱。

  ***

  西鷺生產之後,確定兩個孩子都平平安安,她再也撐不住,暈過去。

  這一覺,她睡了足足六日。

  當她從長久的昏睡中甦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守在床邊的無夷。

  他眼裡布滿了血絲,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眸此時滿是疲憊與擔憂。

  看到她醒來,他長長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鬆弛下來,調侃道:「你要是再不醒,我可能會嚎啕大哭。」

  西鷺失笑道:「那我有些後悔醒早了,應該聽到你嚎啕大哭再醒來。」

  無夷輕輕牽起她的手,感受著她手上傳來的溫度,心中滿是愧疚:「鷺鷺,辛苦你了,僅此一次,再不能生了。」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西鷺,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在神魂深處。

  她宛然一笑,就像哄小孩一般:「沒事,都過去了。」

  瞧她故作輕鬆的樣子,無夷更加內疚自責。他在她身旁躺下來,順勢摟住她的腰,將她抱進懷裡。

  「對我來說,你比什麼都重要,答應我吧。」

  「那不行,往後孩子也很重要。」西鷺想了想,強調道:「孩子必須比我還重要。」

  原本屬於夫妻兩人的溫情時刻,卻因誰更重要而爭執起來。

  當晚,無夷就被西鷺趕出『家門』,兩個孩子霸占了原本屬於他的床位。

  ***

  無家可歸的無夷,愁容滿面地去找玄章喝酒。

  玄章正喝得盡興,不經意側頭,就見師父正盯著自己。那幽深晦暗的眼神,盯得他頭皮發麻。

  「師父……您有話就說吧。」他一邊端杯喝酒緩解侷促。

  「關於生娃,你和蠻蠻要三思。」無夷說。

  「噗……」玄章嗆得面紅耳赤。

  八字還沒一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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