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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見了都得嘆一聲, 讓她好好養病,不要多想。

  雲心月只說「謝謝」、「我會注意休息的」之類的話,並不解釋自己的動機。

  或許, 醫生認為她已經被病魔折騰瘋了, 開始不相信醫學,將希望寄托在回溯過去,再來一次的渺茫希望上。

  但是——

  大量讀完相關著作後, 雲心月也不得不承認, 時空穿梭在這個年代的作品不少,但是顯然還不存在科學穿越的辦法。

  也不知道, 系統是誕生在未來的什麼契機之下, 並且還回到過去,成為維繫一個時空的「小神靈」。

  莫非,未來真的研究出一套成熟的穿越系統,但是人卻無法回到真正的過去,只能開闢另一條平行時空。

  為了防止濫用, 對開闢而未成型的時空造成紊亂,便創造了一套東西, 讓不考慮情感,只執行指令的系統進行每個開闢平行時空的**?

  如此, 也就能解釋「穿越」與「歷史不可改變」為何能同時存在了。

  這麼說的話,她能穿越回到古代的充分必要條件,就是她與阿舟不在一根時空主線上,他們的歷史沒有交疊。

  難怪是架空呢。

  想到這裡,雲心月失笑。

  真是研究瘋了,她得出這些結論又有什麼用處……

  她將手上列印出來的資料放在旁邊,捏了捏山根,又拿過一本有關苗疆習俗的書籍觀看。

  只是,平行時空的苗疆,與她在書籍上看的苗疆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在這個世界,苗疆以女子為主,沒有什麼聖子的存在,只有聖女;也不存在什麼聖子的崇拜,遍地神廟的跡象,甚至是輕功點穴之類的功夫。

  不過,他們的婚禮里的確有攔竹竿、跳竹筐、唱山歌一系列習俗,特色美食里還有他們阿舟最喜歡的酸魚湯。

  她手指輕輕划過書上的圖案。

  也不知道,阿舟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她不在,他嘗不到世界的味道,也摸不到世界的一切,只有一雙眼、一雙耳和一隻鼻子感受世界。

  整個人就像跟世界割裂又「藕斷絲連」地存在一樣。

  他一定很不好受。

  她這麼想。

  希望樓* 策安能夠儘快破解她留下的信件,跟系統博弈,換來讓她穿回去的機會。

  如果他將數字破解成文字,還是無法理解其中真意,那就得想辦法讓阿舟理智起來。

  阿舟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雲心月將書本合上,閉上眼睛小憩。

  一個月過去,體內的癌細胞擴散一如既往穩定,她覺得用算法都能算出她還能活多久。

  可不管是醫生還是家裡人,都只會跟她說,挺好的,放輕鬆,沒有加劇惡化。

  癌細胞擴散速度跟標準公式演化似的,可不是沒有加劇麼。

  她迷迷糊糊想著,又做了一個夢。

  這次的夢很黑,她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是偶爾會見一點銀白閃過。

  她順著那點迥異的色澤飄去。

  近了便可以看清楚,銀白不過是一枚月牙銀飾,它的光滑過一雙比黑暗更漆靜的眼。

  那雙眼一動不動,凝望著吊掛的銀飾,仿佛已經是化石。

  她一下認出來,這是阿舟的眸子。

  雲心月不知他怎麼了,只能擔心看著他,看了一整夜。

  曙色初露時,有光入內,照亮室內。

  她看清楚四周一切。

  這是一個簡陋的山洞,除了一口眼熟的棺木斜靠角落,便什麼也沒有。

  樓泊舟懷裡摟著她腐壞的屍體,抓住她已經有黏稠水液的手腕,眼也不眨地盯著上面的月牙銀飾。

  哪怕四周鋪滿防腐的香料藥草,屍體的肉也已經腐壞,唯有銀飾還乾乾淨淨。

  握著屍體的袖子滑落,露出的腕骨上一片密密麻麻的紅,大概是感染上屍毒。

  這一幕,本該何其可怕。

  雲心月卻怕不起來,只覺得眼熱心酸。

  明知碰不到,她仍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臉。

  彼時,天光自雲層跳躍,穿透枝丫,山洞驟然明亮。

  樓泊舟像是被光刺了眼睛,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他將屍體的手放在胸口,抬手觸摸天光,嘴唇蠕動:「阿月……」

  他沒發出聲音,但是她看懂了。

  透明的手截斷本來的軌跡,往下挪動,假裝與他貼上般張開,輕輕顫動著,慢慢對準。

  指腹對指節,掌心貼掌心。

  少年沉寂的眼神動了動,聚焦在她臉上。

  那一刻,她聽到他呼吸急促起來,心臟似乎也打破平靜,砰砰亂跳。

  她甚至錯以為,他看見了自己。

  兩人眼眸在虛空對上,打破時空的阻隔、肉眼的局限,產生了某種奇妙的共鳴。

  共鳴令雲心月眼中熱淚滑落。

  「滴答——」

  有水液墜落。

  「護士,麻煩換一下吊瓶。」

  雲心月迷濛睜開眼,看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還有換藥的小姐姐。

  小姐姐看她滿眼是淚,溫柔問她:「怎麼突然醒了?哪裡疼嗎?」

  雲心月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做了一個夢。」

  夢境太真切,醒來心裡還有些空茫,缺了一塊似的漏風,有些冬日鐵器貼上皮膚的刺痛寒涼。

  「擦擦。」雲曜陽扯了兩張紙巾遞給她,「是做噩夢了嗎?」

  雲心月聞著窗外清風送來的杉木香,眉眼彎了彎:「不是。」

  她得償所願見了思念的人。

  算不上噩夢。

  夢醒來後,她跟家裡人說,想要辦出院手續,去苗寨旅遊一趟。

  爸媽和哥哥第一反應都是反對,只有嫂嫂沉默了很久,問她是不是認真的,想好了沒有。

  雲心月說想好了。

  她嫂嫂摸摸她的頭髮,輕輕抱著她說:「那我幫你說動你哥和咱媽。」

  雲心月愣了一下,伸手回抱她:「好,謝謝嫂子。」

  兩方拉扯一個星期,雲心月已經拜託朋友幫忙將車子改裝,東西也準備好。

  爸媽和哥哥妥協時,她已經換好衣物,塗上鮮亮的口紅提了提氣色,拿著出院手續提上包了。

  雲曜陽黯然:「你早就決定好了。」

  這句話沒有疑問。

  「嗯。」

  雲心月點頭,微笑著沖他們擺了擺手,跳進室外天光里,背影都透著自由明媚的氣息。

  沒有半分病重的樣子。

  恍惚間,他們都以為她是痊癒出院,而非放棄治療。

  朋友不放心她,想要請假跟她一起去苗寨。

  「怎麼?」雲心月坐上駕駛座,將手機外放,擱在旁邊,「怕我被苗疆小少年蠱惑,囚。禁起來強。制。愛?」

  朋友沉默了一陣,故作輕鬆般開玩笑:「……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雲心月被她逗笑了:「行了,屬於我的苗疆少年,說不定不在苗寨里。」

  他在另一個時空,等著她。

  「那在哪裡?」朋友聽她語氣輕鬆,鬆了一口氣,「總不能還在娘胎里吧?」

  雲心月似真似假道:「說不定,是穿越時空之苗疆少年愛上我呢?」

  ……

  跟朋友閒扯幾句,她已經把車開出車庫,跟著導航走。

  她身體不行,需要休息,走走停停,第五日才到苗寨的山腳下。

  旅遊淡季,苗寨沒什麼人。

  她找民宿租了一個月房,先將自己安頓好,休息夠了才扛上畫板相機,找了個風景不錯的地方,停下畫畫。

  有背著書包的年輕大學生路過,在背後感嘆:「哇——好好看的人物,姐姐,這是你的OC嗎?」

  「不是。」雲心月輕輕搖頭,轉眸看她們年輕活潑又略帶靦腆的臉龐,彎眸一笑,「這是我的愛人。謝謝你們對他美貌的肯定。」

  愛人?

  這麼年輕的姐姐,怎麼會用這麼古老的稱呼。

  大學生愣了一下,脫口而出的卻是——

  「你們好像欸。」

  這下,愣神的成了雲心月。

  「是嗎?」她掏出手機,打開相機,遞給對方,「你能幫我拍張照片看看嗎?」

  大學生接過,一邊拍一邊尖叫:「哇——姐姐你好美,好有古韻!」

  她咔咔拍了好幾張供挑選。

  雲心月接回手機,低頭看著照片裡的自己,放大對比,不管是眸中的光,還是眼眉唇角翹起來的弧度,果然都和旁邊畫作里的他一模一樣。

  沒有假溫柔,也沒有不在意。

  她眼眸微微一動:「能麻煩你們等幾分鐘,再給我拍幾張照片嗎?我可以付費,不白耽擱你們的時間。」

  熱心大學生群體當即表示不用。

  雲心月拿起畫筆,對著手機里的自己,在樓泊舟眼裡添了幾筆。

  清澈大學生看得嗷嗷叫:「太絕了太絕了!照片出來肯定美死了!」

  一群人甚至還分工合作,將指導姿勢、打光、場務的事情全包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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