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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泊舟眼珠子亂轉一陣,也伸手過去替她拆腰封,脫外衣。

  他呼吸逐漸急促,俯身湊過去:「阿月……」

  「你幹什麼……」雲心月伸手捂住他湊上來的嘴巴。

  樓泊舟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又捂在臉頰上蹭:「今日大婚,洞房花燭夜,我們……不能圓房嗎?」

  雲心月:「……」

  「圓你個頭。」她紅著臉敲他腦袋,「你肚子都在唱空城計了。先吃飯,再洗漱,然後……」她抽回自己的手,提起裙擺往飯桌走去,「唔唔,再說。」

  她含糊跳過。

  樓泊舟下意識跟上,站在她背後。

  雲心月拿起筷子,回頭看他,一臉莫名:「你這是幹什麼?」

  「看你吃飯。」樓泊舟垂頭說。

  他安靜看人時,眼神只要空茫些許,便會有一種格外乖巧的感覺,若是濕漉漉的眼眸配上微蹙的眉頭,便會多上幾分委屈可憐。

  兩廂配合,則殺傷力巨大。

  雲心月暗自嘀咕,他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招數,真是要了人命。

  「你坐下,一起吃。」她嗔了他一眼,「哪有一個人吃一個人看的道理。」

  樓泊舟點頭:「好,一起吃。」

  他捧著碗,扒拉米飯,一雙漆黑眼眸還是盯著她看。

  「……」

  雲心月無奈,給他夾肉和菜到碗裡,讓他一起吃。

  看他吃得囫圇,匆匆吞咽,她抬手捏住他下巴:「你慢慢嚼。」

  吃那麼快,容易傷胃。

  這句話喚醒了他某些記憶。

  他吞下嘴裡的飯菜,找溫水漱口,無比認真地問她:「阿月想吃什麼?」

  雲心月:「……」

  不管這飯怎麼吃,最後總歸填飽了肚子。

  「唔……要、要先洗漱。」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

  樓泊舟將她單手抱起,推開門往溫泉室走。

  溫泉室也換上紅色屏風與垂幔,內里一片喜氣,燭火煌煌。

  他抬手關上門扇,把人放下,壓在門上繼續親吻,稍稍撤身脫掉衣物。

  雲心月側開腦袋喘口氣。

  黏人的吻落在下頜,輕咬一口,她腿一軟,差點兒滑坐下去。

  樓泊舟手臂橫過她的腰肢,將她抱起,一同浸入池子裡。

  大紅裡衣霎時如花盛開,將兩人包裹其間,漂浮於水面。

  他抬手將她發上金釵摘下,匆匆擱在池子邊上。滾圓的金釵,渾身濕漉漉翻滾,與池石碰撞出丁零脆響。

  吸滿水的中衣被拋擲在池面,漸漸飄遠,沒入霧氣里。

  「阿舟……」雲心月仰頭,看著滿目紅綢布,急促喘上兩口氣,「你、你讓我緩緩。」

  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你可以的。」樓泊舟用手臂橫過她肩膀,壓在池石邊上,免得將她皮膚印紅,「阿月,不要離我那麼遠。」

  他語帶示弱的祈求,又俯身靠上來,握住她的膝蓋,往前貼去,親上她唇角。

  「唔……」雲心月嘴巴被堵住,聲音在咽喉多滾了一圈,又被吞走,只有腰肢隨著水波顫了顫。

  她抬起手指,插入少年的髮絲中。

  叮鈴鈴——

  樓泊舟髮辮上的小鈴鐺不住作響。

  小鈴鐺之下,發尾浸透溫水,凝出一粒粒小水珠,主人往前頂撞,它便搖搖欲墜。

  滴答。

  水珠落在窗台緊緊扣著木棱的手背上,順著光滑的肌理緩緩滾落,把木頭打出一片深色。

  那白皙的手抬起,落在緊窄的肩膀處,用力推了推:「阿舟……木頭好硬。」

  樓泊舟便將她抱下來。

  雲心月翻了個身,軟軟趴在窗台上,吐出一口氣,把臉枕於手臂,閉上雙眸。

  樓泊舟緊貼上來,將腦袋擱在她肩膀上。

  他額發上的水珠,一粒粒翻滾掉落她鎖骨窩裡,蓄起一汪小小的溫水,又被潑灑出去。

  「阿月……」樓泊舟貼在她耳邊,用額頭蹭著她額頭,「你轉頭親親我。」

  雲心月恨自己心軟。

  她才轉頭,少年就逮住空襲,把另一隻從她頸側繞過,托住她下巴,牢牢控制著,像顆糯米丸子似的黏了上來。

  唇齒交纏。

  他握緊她的腿,食指指腹掃過被他掛上去的錐鈴。

  ——這本是他腰間的一條流蘇蝴蝶錐鈴。

  叮鈴鈴——鈴——

  錐鈴響個沒完。

  床頭銀鉤上墜掛的銀鈴也一直跳動,將煌煌燭火發散的光攪碎,四處散射。

  「阿舟……」

  雲心月抬手拽住紅色帷帳,指尖輕輕打顫,小腿無力垂下腳踏,想要穿上墜了明珠的繡鞋離開。

  樓泊舟伸手撐在榻邊,攔了她的去路,抬手捏住她腰肢,往後拖:「阿月,不許走。」

  雲心月腰肢塌下去,欲哭無淚,啞著嗓子道:「我就是喊累了,想喝點兒水。」

  樓泊舟拿了床頭放著的水杯,仰頭喝盡,在嘴裡捂了一會兒,才渡給她喝。

  吞咽之中,有水順著脖頸,將床單洇濕,沒入大團的深色里,融為一體。

  她低低咳了一聲。

  樓泊舟輕輕將她唇角的水跡親乾淨:「水涼了,你不能直接喝。」

  雲心月撐手遠離水痕,小聲嘀咕:「這還被茶水打濕了呢。」

  「那就換個地兒。」他抱她挪到床尾,跪在腳踏上,捏著她腳踝,側頭親了親。

  雲心月:「!!」

  「你幹什麼?」

  樓泊舟大拇指掃過她腳踝上的錐鈴,順手擱在肩膀上,俯身撐在她上方,抬手拂開她汗濕的發:「你說呢?」

  雲心月張口就咬住他滑下來的手指。

  帶著涼意的舟月鏈子垂下來,緊緊貼著她臉頰。

  樓泊舟不僅不躲,甚至有些興奮:「阿月,不用痛惜我,再用力些。」

  「……」

  火光湮滅他未停。

  第二日午時,兩人都沒能起身。

  午後日光漸弱,樓泊舟擔心她餓得厲害,才依依不捨起床,給她穿衣梳發。

  春鶯和秋蟬趕緊送上吃的喝的。

  苟無傷蹲在凳子上,扒拉著桌邊看他們,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雲心月給他餵了塊年糕:「無傷,喊姐姐。」

  「啊啊……嗚。」苟無傷叼著年糕,沮喪垂下小腦袋。

  雲心月揉了揉他的腦袋:「慢慢來,不著急。我們無傷現在都不怕哥哥了,已經超級厲害了呢。」

  苟無傷眼睛又「唰」一下亮起來,揚起小臉蛋,略有些僵硬地彎唇笑。

  笑容是最難調動的神色,他還不是很熟練。

  一旁的樓泊舟見他們說得高興,完全沒有自己的事情,也擺出委屈可憐的模樣,輕輕扯了扯雲心月的衣袖:「阿月……」

  她回眸看大孩子。

  「我也想吃年糕。」

  雲心月眼皮子一跳,沒好氣夾了一塊塞他嘴裡:「你吃什麼年糕,這麼有力氣,怎麼不去搗年糕。」

  就他那反反覆覆搗一個地方的勁兒,肯定能把年糕捶得軟爛,生出筋骨,特別有嚼勁。

  用過飯,她就把人推出門,關起門來教苟無傷握筆。

  小孩在旁邊一遍遍練習,她就趁機把先前買的撥浪鼓和風車畫上月亮小舟,塗一些活潑點兒的色彩。

  西隨的胭脂和顏料與黃金一樣有名,經得起風霜,不容易掉色,且色澤格外亮麗,各國都願重金求購。

  特別是像南陵這種神廟四立的國度。

  著完色,她才隱隱聽到門外有搗弄聲。

  推門一看,樓泊舟竟真在向廚娘認真學搗年糕,挽起衣袖的小臂,青筋與肌肉共舞。

  他聽到開門聲,回眸看她,欲言又止。

  雲心月:「……你在做什麼。」

  「搗年糕。」樓泊舟老實回答,有些踟躕地瞥她一眼,「吵著你了?」

  「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要搗年糕?」

  樓泊舟眼睫毛往上一翻,神色更無辜委屈:「你讓我搗的,不是嗎……」

  「……」

  「…………」

  她好氣又好笑:「你不用搗了,把東西送回廚房,別浪費糧食。」

  「哦。」

  樓泊舟垂頭跑了一趟。

  雲心月看他捧著石臼的背影,沒忍住笑出聲來。

  這人還真是……

  她搖搖頭,將撥浪鼓和風車拿出來晾曬。

  樓泊舟回來時,偷偷瞄了一眼在西斜日光下轉得歡快的風車。

  「喜歡?」

  樓泊舟遲疑點頭。

  他看得出來,風車上摻雜了金粉的顏料屬於西隨貢品,而書房筆架上擱著的毛筆,顏料都未曾干透。

  由此可見,這風車就算不是阿月做的,顏料也是她親手塗抹。

  他垂眸看她右手和袖子,果然看見幾點金粉。

  雲心月把撥浪鼓和風車遞給他:「送你。本來還怕你覺得幼稚,不喜歡來著。」<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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