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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漓以為自己已經調整好了情緒,可面對花莫她的心緒就如同照鏡子般展露無疑,所有情緒反撲湧上,沖擠在她心口。

  花漓抿了抿乾澀的唇,獨立維持平靜:「莫莫,我們要走了。」

  花莫驚詫不解,就聽花漓用空洞無力的聲音繼續說:「林鶴時死了,我們得儘快離開,不然我就要在國公府給林鶴時守寡了,宋泊說明日就能走,阿婆和小瑤還不知道……是蕭徹和蕭婉華合謀,不能讓阿婆和小瑤懷疑,要瞞著,等離開後再解釋。」

  花漓越說越亂,花莫拼湊起她散亂的話語,眼裡從震驚到大慌,震驚的是林鶴時的死,慌得是此刻的花漓,一直以來,花漓就像是她的主心骨,在她無助慌亂的時候安慰給她力量,可現在永遠樂觀活力的人卻落寞的像變了個人。

  「姐姐。」花莫抓起她的手。

  花漓從晃神中鎮定下來,勉勵笑了笑,「我們又要回到過去了。」

  她看似輕鬆地說著,花莫感受到的卻全是難過,連安慰都無從開口。

  「你就對阿婆和小瑤說,是我想在家鄉出嫁。」花漓朝她抬抬下巴,「快去。」

  花莫知道不能耽擱,緊咬唇著點點頭,去找林蓮萍和林瑤。

  花漓在原地又站了許久,明明初春了,怎麼吹到身上的風還是又冷又寒。

  她去到林鶴時的書房,坐在他往日坐的書桌後,把身子偎進椅背中,想像著往日自己坐在他懷裡的時候,可是椅背冷硬,一點也不暖和。

  花漓泛紅的眼尾漫上委屈,她自小隨波逐流,自由自在慣了,不就是再走麼,可怎麼心裡像被栓了東西。

  她自言自語般翕動唇瓣:「都沒本事活著回來,當初又為什麼非要留我下來。」

  眼眸變得濕熱,目光透過水霧望著無力的種種,發現到處都兩人的回憶,濃烈的不舍讓她又想哭。

  花漓用力忍住,她才不要像那些傻乎乎的痴情女子,為個死人蹉跎一生。

  她吸了吸鼻子,「我都為你哭過了,你也別怪我了。」

  *

  為不引人注意,四更天未亮的時候,宋泊就安排了馬車過來,青菱將行囊搬上馬車,花莫則與林瑤一起扶著林蓮萍準備上馬車。

  林蓮萍微微擺手制止兩人,攢起愁眉望向魂不守舍的花漓:「你與阿婆說,是不是出事情了?」

  花漓倉皇回神,想要解釋,林蓮萍嚴肅看著她說:「我看得出來,你們一個兩個都不對勁,而且就是要走,也不用如此匆忙。」

  除去林瑤神色懵懂,其餘人臉上皆流露出欲言又止的複雜,花漓深知瞞不過,可阿婆年事以高,若是讓她知道林鶴時的死訊,她如何能支撐的住。

  花漓緊咬住唇,林蓮萍見她遲遲不語,心急如焚,「是不是和期安有關。」

  見花漓目光里閃過慌亂,林蓮萍只覺眼前黑了黑,顫聲問:「他出什麼事了?」

  「沒有。」花漓果斷否認,上前扶住林蓮萍,「只是傳來消息說,說他失去了蹤跡,已經派人在找了。」

  她扭頭看向宋泊,「你快跟阿婆說,是不是。」

  宋泊連連點頭,「對,我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我也是擔心蕭婉華會趁著林鶴時不在,會刁難我們,這才想著先離開這裡。」花漓繼續解釋著,聲音幾度哽咽,好像從嗓子裡徹出帶刺的藤蔓,又澀又疼。

  林蓮萍老態的雙眸里無不是慌亂,手也在微微抖,可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往壞處想,「對,不會出事的,對。」

  花漓鼻子發酸的厲害,「我們快走罷。」

  幾人陸續坐上馬車,宋泊憂心忡忡的叮囑花漓說:「車夫和護衛會一路護送你們,若有任何事情,都要派人給我傳信,林鶴時有消息了我也會立刻送消息。」

  林鶴時還會有消息麼,花漓絕望的扯了扯嘴角,輕輕點頭,「好。」

  馬車一路出城,誰都沒有說話,林瑤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知道情況不好,懂事的貼著林蓮萍而坐,用小手握住她的手。

  林蓮萍眼眶裡含著淚漬,握緊林瑤的手,似安慰她也似自言自語般地說,「會沒事的,期安會沒事的,你哥哥會沒事的。」

  「一定會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說到後面,聲音已經帶了哽咽,「小姐,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期安吶。」

  花漓心裡的堵痛越來越濃烈,需要十分用力才能呼吸,她根本不敢想阿婆知道林鶴時死訊的情形,以蕭婉華的毒辣,或許連他屍首都不會找回來,讓其埋骨荒野。

  一個念頭衝撞著自心口往外冒,花漓驀然開口,「停車!」

  第75章 正文完.上

  一連多日陰雲密布, 讓人分不晨昏時候,大片烏鴉盤旋在皇宮的琉璃金頂之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深旋, 仿佛能吞噬一切。

  慶安帝已經數日因病不朝, 朝中局勢越來越緊張,酉時,宮門即將下鑰,段祤親率著金吾衛巡視,不敢有一絲鬆懈。

  一輛華蓋馬車出現在金水橋外, 段祤銳利眯起視線, 抬頜示意部下, 「去看看。」

  蕭徹先簾走下馬車, 段祤上前拱手:「見過殿下。」

  「我有急事向父皇稟報。」蕭徹淡然說著, 輕睥向他, 「段統領可要檢查玉牌。」

  段祤:「自是要的, 殿下見諒。」

  蕭徹冷哼了聲, 拿出玉牌, 段祤看過退開一步讓行。

  養心殿。

  蕭徹隨著太監邁步走進大殿, 一室悶沉死氣的藥味,慶安帝面色虛弱蒼白, 無力靠在龍床上, 身旁的宮女正端著藥碗伺藥。

  「兒臣見過父皇。」蕭徹走到殿中低腰行禮。

  慶安帝虛闔著眼看向他, 「你有何時要稟?」

  蕭徹緩緩抬眸, 「還請父皇屏退一二。」

  慶安帝一揮手,幾個伺候的宮人退下, 「說罷。」

  蕭徹緩步上前,端起案几上剩下的半碗藥, 關切道:「父皇身體要緊,還是先服藥。」

  他屈膝半跪在塌邊,恭順臣服的給慶安帝侍藥。

  一直到手裡的藥餵完,慶安帝昏昏欲睡,他才再次開口:「兒臣此次前來,是想問父皇討要一樣東西。」

  慶安帝乏力問:「什麼東西?」

  蕭徹抬眸,「您立九弟為儲的詔書。」

  慶安帝渾濁的瞳眸猝然聚攏,震怒看向蕭徹,而蕭徹一改恭順,「太子亡故,論順位,也該是我來繼承皇位,在圍場更是我幫父皇當了刺客的箭,您病重也是我代理朝政,而九弟平庸無能,他憑什麼能坐這位置!」

  慶安帝臉色大變,雙眸充血,目次欲裂,「逆子,你膽敢這麼與朕說話!」

  「來人!」慶安帝欲怒喝,胸口卻湧上劇痛,一口血噴出,血跡濺開在衣襟上,將明黃的寢衣印的發暗。

  「父皇不必叫了,我進宮的前已經讓人給九弟傳了消息,讓他以為我要逼宮,帶兵馬趕來救駕。」

  話音落下,宮中果然響起了石別拉嗡沉的聲音,越來越響,震進人心,「想來現在金驍衛已經全部趕去迎敵,至於我統帥的三千營也會趕來救駕,順理成章的包圍皇宮。」

  蕭徹冷笑著起身,睇著如同被人扼住喉嚨,嗬赤嗬赤粗喘的慶安帝,「父皇把詔書放在哪裡了?拿出來,我還能留九弟一命。」

  慶安帝眼睛幾乎爆出,猙獰瞪著他,嘶啞不清的吐出幾個字,「逆子——放肆——」

  「放肆又如何!」蕭徹勃然出聲,慶安帝已經在發不出一點聲音,進氣多出氣少。

  他看著毒發的慶安帝冷酷低笑,「父皇還說的出話嗎?哦,這個藥也是九弟找來的神醫為您開的吧,父皇毒發,自然也是因為他。」

  養心殿外宮人驚慌奔走,趕來護駕的侍衛奔入大殿,蕭徹面沉如水,凝聲詢問情況。

  護衛道:「九皇子帶著人馬擅闖宮門,如今已經被金吾衛和趕來的三千營拿下。」

  「那就好。」蕭徹松神感嘆,嘴角卻不可抑制的上揚。

  「來,來人……」身後傳來嘶啞的聲音。

  蕭徹眼角抽搐回頭,本該中毒發作的慶安帝再次開口,顫抖的手直指蕭徹,「給朕拿下!」

  侍衛大驚面面相覷,一時不敢動作,蕭徹面容扭曲,「父皇還真是病糊塗了。」

  他望向門外白玉石階上,與段祤一同趕來的三千營將士,震聲一喝,「來人!」

  著甲冑的將士驀然頓步,重踏聲突然安靜,無形的肅殺升起,「蕭洺與宮中侍衛裡應外合,意圖謀反,為保皇上安危,所有三千營將士,聽令。」

  段祤第一個變了臉色,手按住刀刃。

  蕭徹冷然吐字:「拿下。」

  「蕭徹!你膽敢犯上!」段祤旋身避開殺招,手中長劍對準蕭徹。

  「人人都看到了,我是為了救駕。」蕭徹悠然吐字,神色猖狂,「段統領就是與蕭洺串通的逆黨吧。」

  「血口噴人!」段祤厲喝,所有禁軍集結,未必不能與蕭徹的三千營一拼,他凝眸對馬昊道:「召集所有金吾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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