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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頭?賣畫。」魏邈說,「我剛剛來?的路上?看有賣畫具的,我畫幾?幅例圖,支個速寫攤位,定價50積分一幅。」

  也並?非所有蟲對獎品感?興趣,大多數蟲同樣也想要拿賺到?的積分消費。

  「那我能做什麼?」

  魏邈說:「你?收積分就行。」

  ·

  支攤的攤位費花了一百積分,買畫具、紙張畫了八十。

  魏邈花錢如流水,錢袋子一癟,奧蘭德仔細地把那唯一的十積分硬幣當?個寶貝,攥在手裡,警惕得緊。

  一副生?怕被誰偷走的模樣。

  好的市集攤位都?被提前預定完,能挑的也就是門口?,以及戶外角落的偏僻位置。

  魏邈花了些時間,畫了三副畫,用木夾支起、掛好,做展示品,奧蘭德坐在一側,撐著下巴,認真看著他。

  這會兒沒有客流,奧蘭德盯著紙上?成型的臉,冷不丁問:「畫上?的這是誰?」

  這是他這幾?年都?沒見過的畫風。

  簡潔、明?了,線條硬挺,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張精細的臉龐。

  「萊昂納多。」魏邈說,「一個演員。」

  他神色懷念,奧蘭德沒聽過這個名字,眯起眼,危險地問:「……您在地球的情人?」

  魏邈沉默了片刻,半晌,才笑了出來?。

  「甭猜了。」他啼笑皆非地說,「我上?輩子沒有情人。」

  只是為了《鐵達尼號》傷感?而已。

  至於之前那一段戀情,沒有告訴奧蘭德的必要。

  他抽出一張紙,好聲好氣地說:「我給你?畫一張畫,好不好?」

  第147章 畫

  給奧蘭德畫像太簡單。

  這?幾日?天氣漸漸轉暖, 日?頭正盛,接近正午時分,客流終於富裕起來。

  魏邈一隻手支著簡易畫架, 微微傾下下巴, 低著頭,側頸線極為優越,他畫得不緊不慢,這?回不是流水線風格, 多少摻了?些真情實感,精細度提高了?不少。

  連線稿都?不需要打。

  奧蘭德見過他教維恩畫畫, 便是這?樣專注的神情, 一筆一畫慢慢描摹, 他充了?一會兒靜止的人體模特,見雄蟲沒有抬頭把現成的他作為繪畫參考的意願, 才挪了?挪身體。

  離得又近了?些。

  魏邈只覺得手肘施展不開,提醒了?句:「過三八線了?啊。」

  奧蘭德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有些冷。」

  他的雄主對蟲族最?基本的常識, 存在一定誤區。

  有懷孕做掩護,就算再荒謬的話, 雄蟲也有相信的可能?。

  饒是潛意識裡清楚奧蘭德有著多麼強悍的身體素質, 這?只蟲又在後?期戕害過多少同類, 能?在極端嚴酷的生存環境裡存活,魏邈還是皺了?皺眉, 仔細地問:「要不要去星艦上?取外?套?」

  「太麻煩了?。」這?不是意想中的回答,奧蘭德唇揚起弧度, 輕巧地說?,「您給我擋擋風。」

  魏邈心道,按體溫來劃分, 他如今比奧蘭德冷多了?。

  他盯著奧蘭德看了?半晌,鬆開彩鉛筆,安撫性?地揉了?揉他的耳垂。

  畫完眼睛,將?紙鋪平,突然起了?靈感,在奧蘭德的腦袋上?加了?兩隻毛茸茸的長耳朵做裝飾。

  「好看嗎?」

  有了?上?次拍照打底,魏邈也清楚這?位領導對自己的認知有誤,他沒打算特意糾正,柔化?了?些表情,眉眼的間距也調寬了?些。

  奧蘭德果然十分滿意。

  他把畫看了?又看,捂住畫裡的耳朵,神色柔軟,微妙地試探:「……為什麼是兔子?」

  喜歡毛茸茸?他的雄主還有這?樣的癖好嗎?

  雄蟲一槍中靶,原本準備好用來在床上?床下邀寵的物品瞬間沒了?用武之地,等蟲蛋穩定些以後?,奧蘭德覺得可以把各類裝飾性?的耳朵也加進購物車裡。

  魏邈筆尖一轉,懶洋洋地說?:「黑心肝兔子。」

  「……」奧蘭德不喜歡這?個評價,垂下睫,但他一向不敢和?魏邈嗆聲,面?上?仍是馴順的模樣,裝作無?事發生,將?畫鋪平,壓在畫具之下,連邊邊角角的小卷和?褶皺都?攤開。

  他沒什麼安全感,魏邈這?兩月言笑晏晏地煨著,他一半裝得妥當,一半卻?仍是提心弔膽,生怕哪一日?夢便清醒,雄蟲說?蟲蛋人手一隻,分開過吧。

  然後?將?維恩領走,新的那隻幼崽沒有舊的值錢,像是咖啡杯的杯套,除了?礙手毫無?作用,說?不要便能?不要。

  仍是漫長的心病。

  他的雄主騙他毫無?成本,他也只能?對付著相信,等過了?今年,手裡權力再收攏些,新行星開發的進度可以放緩,屆時就能?鋪開天網。

  那個時候,他應該剛生產完,蟲蛋還有兩月才能?破殼,他的雄主不可能?不見幼崽第一面?,就離開他。

  布置的時間綽綽有餘。

  軍部可以滲透進公域的毛細血管,雄蟲不管逃到哪裡,他都?能?清楚。

  彌賽爾·布曼最?近瑣事纏身,布曼家族的泥淖遠不是他想要撇清就能?撇清,幕後?的塔頓·布曼被囚,帷幕前的那位家主又太過無?能?,內里派系的矛盾就像是毛線團,千頭萬緒、亟待調停。

  這?位瘸子連新的項目都?不得不暫時擱置下來,被迫和?其?他家族交涉。

  他只要再使幾分力氣,這?樣的局面?會維持很長一段時間,足以讓那個瘸子焦頭爛額。

  弗吉朗·溫斯特如今也在他手裡,對方的星際穿梭路線他已了?如指掌,萬一雄蟲想要拋棄身份,借弗吉朗的黑星艦離開布列卡星,他也有充裕的把握來掐斷路線。

  ——他的雄主逃不開的。

  他設身處地的代入,就連他自己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也無?法以百分百的把握,從莊園失聯。

  奧蘭德眼眸平和?,安靜地坐在魏邈身邊,如同一個精心點綴的裝飾品,渾身卻?冒起黑氣兒。

  他就是黑心肝,怎麼了??

  魏邈側過臉,戳了?戳他,問:「生氣了??」

  怎麼這?麼容易生氣,一句玩笑話也說?不得。

  奧蘭德不說?話,抿起唇,半晌,才輕輕說?:「沒有。」

  魏邈還想說?什麼,攤位便站著兩位顧客。

  「這?怎麼賣?」說?話的是位雄蟲,長相清秀,看起來年齡不大的樣子,被畫風吸引,指了?指中間的畫,「只有三張畫了?嗎?」

  「不是,這?是例稿。」魏邈沖他微笑,他穿著米色的毛衣,手肘搭在桌上?,人畜無?害的模樣,「現場作畫,你喜歡中間的畫風是嗎?」

  「嗯。」雄蟲猶豫地問,「多少積分啊?」

  「一百,一張手繪肖像。」魏邈打量過對方手裡的信封,嗓音淡淡,卻?莫名讓這?位雄蟲信服,「但你是我們畫攤的第一位顧客,可以打個五折,之後?就沒有這?個價格了?。」

  提高原價再打折賣,這種手段雖然上不了台面?,但就是好用。

  雄蟲不自覺被他的語調蠱惑:「那就是五十啦?」

  魏邈含笑說?:「是。」

  蟲族的畫大多是貴族專有,藝術被壟斷,只要一繪圖,便是鴻篇史詩。

  有點兒類似於公元十五世紀末的表現。

  雄蟲拉著雌蟲坐下。

  「你畫吧。」他覺得這?樣的形式頗稀奇,倨傲地抬起下巴,發號施令。

  魏邈鋪開紙,隨意地說?:「你們離近一些,可以正對,也可以側對。」

  ·

  畢竟是實時作畫,體驗感極強,有了?第一個先例,不少蟲都?因為好奇而?圍觀,魏邈在這?裡面?看見了?不少熟悉的同事。

  這?片清淨的角落很快熱鬧起來。

  銷路遠比預想中更好,魏邈不得不漲了?些價,調整到八十積分一張。

  奧蘭德自己悶了?一會兒,內心千迴百轉,慢慢又不生氣了?,只是神色還是涼,冷著臉替魏邈磨彩鉛的筆尖、收款。

  他捨不得怨雄蟲,和?自己較勁兒更多些,自厭的情緒不斷在胸腔蔓延。

  他為什麼這?麼愚蠢,又這?麼沒有眼色,以至於很早就積下裂隙,還沒有意識到。

  沒過兩個小時,手裡的積分憑空鑄起高樓,到了?六百左右。

  魏邈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便被一隻溫熱的手攥住,奧蘭德低垂眉眼,很熟練地替他按摩,商量道:「我們去星艦吃午餐吧。」

  他對這?裡面?的酒店毫無?好感,覺得衛生很髒,寧願麻煩些,停在星艦里。

  魏邈將?例圖支起,很輕鬆地說?:「好啊。」

  第148章 宣示主權

  下午時分, 積分攢得差不離,魏邈把?攤位低價轉讓出去,陪奧蘭德在室內有一搭沒一搭地閒逛。

  見到眼熟的同事, 就寒暄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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