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中州的人幹了什麼?」

  「什麼都沒幹。」孤鸞的聲音冰冷而鋒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直指中州的冷漠與無情,「月曜出去求援的時候,中州的人什麼都沒有干!」

  她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失望與憤怒,仿佛在控訴一個無法原諒的背叛:「當年葉大修為耗盡,就此隕落,而月曜卻還剩下為數不多的修為,他決意去中州求援,尋找破解之法。可是中州的人,都不願意伸出援手。就因為月曜的修為沒了!中州的人便把他當成是招搖撞騙的騙子,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徐白和陸離選擇了沉默。

  他們都知道,這並非不可能,中州的修者向來弱肉強食,拜高踩低。若月曜真的沒了修為,只怕,根本連那幾個大能的面都見不到。

  「月曜甚至沒有多餘的力氣回北境了。」孤鸞接著說道,「他送來的最後一封信說,他決定留在中州,與他遇見的一名女子,熬過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最後幾載歲月。」

  孤鸞的聲音在雪原上迴蕩,仿佛激起了某種無形的波瀾。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沉重的壓抑感。孤鸞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痛楚,仿佛那段往事依舊在撕扯著她的心。

  所以,孤鸞不再讓北境的人開採玄鐵礦,也不再讓北境同中州的人來往。她的心中早已埋下了對中州的怨恨與不信任。她的每一個決定,仿佛都在無聲地控訴著中州的所作所為。

  但現在,不是算帳的時候。

  徐白言簡意賅地問孤鸞:「殺死崑崙胎的辦法是什麼?」

  「我亦沒有找到辦法。」孤鸞的聲音低沉而無奈,仿佛在承認自己的無力。她翻遍了北境的古籍,依然沒能找到先例。

  孤鸞的聲音剛落,雪地之中的氣氛驟然凝重起來。

  崑崙胎原本已經趨於平靜的手臂又開始在空中揮舞了起來,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他們的無力。

  孤鸞抬頭,看著那隻手臂,正色道:「故而今日,唯有死戰。」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十分堅定,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那瘦削的身影在漫天風雪之中顯得格外挺拔,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

  第141章

  你試過用拳頭去砸一塊巨大的石頭嗎?石頭痛不痛沒人知道,但拳頭的痛卻是真真切切的。

  此刻,朝崑崙胎髮動攻擊的眾人,正是這種感覺。崑崙胎的堅硬遠超想像,它就仿佛天地間最頑固的盾牌,想要給它造成一絲傷害都顯得異常困難。

  當然,困難並不意味著毫無辦法。但糟糕的是,崑崙胎不僅堅硬無比,體型更是龐大得令人絕望。即便眾人拼盡全力在它身上留下不少傷痕,但那些傷痕相對於它那如山嶽般巨大的身軀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蚍蜉撼樹,不過如此。

  就連徐白的靈寵燭照都被放出來幫忙了。

  只見燭照張開龍口,朝著那巨大的嬰兒手臂吐出一團熾烈的火球。火焰熊熊燃燒,瞬間在手臂的表面鋪陳開來,如同一條被張開的地毯。然而,面對如此高溫,那隻手臂也僅僅只是像被燙到一般瑟縮了一下,隨即上下揮動,扇了扇風,火焰便瞬間熄滅了。

  燭照見狀傻了眼,他還是個孩子,這可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輕易鎮壓,頓時心生不甘,不由分說地便撲了上去,張開龍口狠狠咬住崑崙胎的手臂,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嘶啞著那隻手臂。雖然勉強咬下了兩塊肉,但架不住崑崙胎的皮膚實在是太過堅硬。燭照沒咬上兩口,便被硌得牙疼,眼淚汪汪地跑回了徐白的肩上,委屈巴巴地蹭著徐白的臉頰,仿佛在尋求安慰。

  而徐白並沒有責怪燭照,反而輕輕摸了摸燭照的腦袋,沉聲誇獎道:「你做得很好。」

  但這場面卻讓薛野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驚嘆道:「連龍牙都嫌硌?這東西到底有多硬?」

  徐白聞言,也忍不住皺眉——龍鱗龍牙,可說得上是世間最硬的東西了,玄鐵亦不能與之相比。

  不過真要論起來,世間最硬的,還得是薛野的嘴,那才是真正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咳咳,大戰當前,切記胡思亂想。

  二人嘴上說著話,手上的打鬥也一點都沒落下。然而,他們這種在戰場上聊天的行為還是受到了葉二的強烈譴責。

  葉二才剛剛用大刀朝著那根手臂狠狠揮砍過去,刀刃深深嵌入崑崙胎的手臂之中,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痕。他喘著粗氣,不耐煩地回頭看向薛野和徐白,怒罵道:「別膩膩歪歪了,趕緊幫忙啊!」

  一邊說著,葉二一邊在收刀的同時還不忘啐上一口:「所以說現在的年輕人啊……」

  問題是,在葉二教訓薛野和徐白的同時,他也一樣走了神。於是,就在葉二回頭的瞬間,那崑崙胎的手臂猛然甩動,巨大的手掌如同山嶽般朝著他的天靈蓋劈了下來。風聲呼嘯,氣勢駭人。

  離得不遠的陸離見到這一場景,頓時嚇得瞪圓了雙眼,他立馬高呼一聲,試圖引起葉二的注意:「小心!」

  陸離的聲音短促,帶著一絲焦急。

  葉二聽見聲音回身要防,已是來不及了。

  好在,千鈞一髮之際,兩道光芒驟然閃過,直直地擊中那手臂的手腕處,硬生生化解了這致命的一擊。眾人定睛一瞧,竟是玉枝和葉三合力出手,共同止住了那手掌下落的動作。

  玉枝一邊與崑崙胎對峙,一邊還不忘朝著葉二冷嘲熱諷。她手上用力,嘴上卻冷哼一聲,對葉二說道:「你才是別唧唧歪歪了,一把年紀了還學年輕人一心二用,有十條命都不夠你賠的!」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責備。

  「少說廢話。」葉二自然也看見了先前兇險的場景,心中不由得一虛,但他向來不愛認錯,只能梗著脖子止住了玉枝的話頭。而後,長刀一震,目光凌厲地看向玉枝和葉三,沉聲說道:「架住了。」

  這是葉二要手底下見真章,想辦法為自己找回場子了。

  說罷,葉二掄圓了長刀,刀刃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寒光,朝著那崑崙胎的手掌與小臂的連接處狠狠地揮砍下去。與此同時,薛野和徐白也不約而同地齊齊出劍,助葉二一臂之力。徐、薛兩人的劍尖精準地抵在了大刀的刀背上,推動著刀刃的走勢,盡力為葉二的攻擊增添了幾分力道。

  「咔嚓——」

  大刀借力,刀刃深深切入崑崙胎的關節處,竟一下子砍斷了手腕的一半。鮮血如同噴泉般湧出,而眾人也早有準備一般在身體周圍設置了簡易的護身結界,才不至於被濺得滿身都是血液。

  皮肉翻飛,手腕斷了一半,但崑崙胎卻並沒有因此偃旗息鼓。相反,那條手臂劇烈顫抖了一瞬,轉而便更加兇猛地拍打著周圍的一切,仿佛在宣洩著無盡的痛苦與憤怒。

  一時間,玉枝和葉三抵擋得十分吃力,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手臂微微顫抖,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崑崙胎的力量如同山崩海嘯,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但,還沒能徹底把手腕給砍下來。

  陸離見狀,毫不猶豫地出手相助。他雙手一揮,白子與黑子交織的棋盤再次浮現,如同一張巨大的網,牢牢地攔住了崑崙胎的掙扎。玉枝和葉三頓時感到壓力一輕,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而另一邊,薛野、徐白和葉二已經拼盡了全力,連燭照都在用他的小腦袋盡力地頂著葉二的刀背,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了。

  葉二的大刀深深嵌在崑崙胎的手腕中,鮮血順著刀刃流淌,但那柄大刀卻遲遲無法再進一步。葉二的臉色因用力過度而變得紫紅,青筋暴起,他咬著牙,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你們兩個再用點力啊!徹底把它切下來!」

  薛野雖然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但向來嘴硬得很,此時還不忘半是逞強半是挖苦地回擊道:「我這是給三叔您老人家表演的機會,不然傳出去讓我這種年輕後生出了風頭,豈不是顯得您沒面子?」

  葉二簡直氣笑了,竟還有這麼不肯吃虧的後生:「你可滾蛋吧。」

  說是遲那是快,就在此時,孤鸞輕輕搖動了手中的鈴鐺,清脆的鈴聲在空氣中迴蕩,空靈得仿佛整座雪山都被那鈴聲給淨化了。令人驚訝的是,如同是在回應那陣鈴聲一般,崑崙胎的動作竟然就此一僵,竟是突然停了下來,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

  那隻斷手開始微微顫抖,如同像是因為疼痛而抑制不住疼顫抖一般。

  薛野見狀,先是感到十分驚訝,隨後又忍不住覺得奇怪,他偏頭看向了崑崙胎,卻驚訝發現琥珀之中有什麼東西正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竟是一柄斷劍,深深插在崑崙胎的肚臍上方,仿佛一根刺,深深地嵌入了崑崙胎的本體之中

  「這鈴鐺,是月曜的另一半斷劍所鑄。」孤鸞的聲音低沉,平靜地講述一個塵封已久的秘密。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孤鸞能用鈴鐺驅動崑崙胎的原因。鈴鐺與斷劍本是一體,兩者之間存在著某種神秘的聯繫。只要鈴鐺響起,斷劍也會震動,讓崑崙胎的本體吃到苦頭。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