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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微年也算發現了,他有時候會控制不住對柏寅清發小脾氣,亦或是故意搗亂,柏寅清對此包容度很高。但只要他語氣稍微好一些,柏寅清便會皺眉反思,思索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難道柏寅清更喜歡他發脾氣?更喜歡他作?他不是很能理解。

  「我怕你不喜歡,卻裝作喜歡。」柏寅清說,「你不用考慮我的感受,我能接受。」

  他確實想不到虞微年還能缺什麼,也想不到能送什麼新穎的禮物。

  虞微年擁有得太多,他不想送他人送過的禮物,渴望成為虞微年的唯一,他絞盡腦汁思索,才想到這個禮物。

  「但我確實很喜歡,很可愛的Q版小人。」

  虞微年伸手撫摸琺瑯彩繪,新奇極了,旋即,他又不滿道,「我手裡怎麼還捏著張紙巾?」

  柏寅清低頭蹭了蹭他的鼻子:「是年年的小毛巾。」

  虞微年詫異抬眼,他們的全家福,居然還有小毛巾?

  還真是周到。

  虞微年仔細打量這枚吊墜,撫摸上頭的琺瑯繪畫,柏寅清垂眸看著他,另一邊,大掌輕輕包住他的腳心。

  指腹慢慢蹭著雪白足背,柏寅清垂眸看著,喉結滑動。大掌被不輕不重踩了踩,虞微年警告:「別摸,癢。」

  「我不摸。」柏寅清說,「指甲有些長了,我幫你剪。」

  柏寅清握住虞微年的腳踝,上頭空落落的,他有些失落地轉移目光。

  掌心、膝蓋、腹部被無章法地踩了幾腳。

  柏寅清捏住虞微年的腳踝,言語雖然在組織,行為卻在縱容虞微年搗亂一般:「年年,別亂動。」

  「要剪腳指甲了。」

  目光再度落在一個文件袋上,虞微年取出合同,再次過目上面的房產。

  旋即,他緩緩看向柏寅清。

  柏寅清正握著他的腳,給他剪腳指甲,那態度認真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柏寅清在搞藝術。

  虞微年踹開柏寅清的手,旋即用足尖挑起柏寅清的下巴,目光自上而下:「你家這麼有錢啊?香港半山豪宅,說給就給。」

  柏寅清驀地緊張:「他找你了?他說什麼了……」

  虞微年猜,「他」指的是柏寅清父親。

  「別緊張,沒找我。」他道,「我媽說,這是你家給我的單獨補償。」

  「怎麼,你怕你爸找我,又給我甩幾千萬分手費,讓我離你遠點?」他掌根托著下巴,看起來似乎很苦惱,「不過你爸找我可沒用,是你一直纏著我不放。」

  虞微年說的是實話,柏寅清沒什麼好否認的。他確認般,再問:「他真沒找你?如果他找你,跟你說了什麼,你不用理他。」

  「我會處理。」

  虞微年好奇:「你要怎麼處理?看你這意思,你好像提前和你爸說了什麼?」

  「嗯,他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一開始便不同意。柏寅清面不改色道,「他的意願不重要。他們把我生下來沒有經過我同意,我和誰在一起,也不需要他們同意。」

  更準確來說,他父親不允許他和男人在一起。古板封建長輩無法接受同性戀,他們有的人還懷疑是不是家族祖墳風水出了問題,最近正準備遷墳做法事。

  柏寅清才懶得在意別人能不能接受。

  柏寅清從前根本沒有關注同性戀群體,更不關注異性戀。他更像無性戀,好像沒辦法喜歡上另一個人,更無法接受與人建立親密關係。

  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他只會覺得噁心。不論男女老少,他一視同仁。

  虞微年凝視著柏寅清,絲毫沒辦法將眼前的柏寅清和第一次見到的柏寅清聯繫起來。

  他又偏首看了眼那份房產,思緒放空了一陣。

  柏寅清誤以為虞微年喜歡:「你還想要別的嗎?根據內部程序,家族財產絕大部分只有我能繼承。」

  「你喜歡的話,我能都給你。」

  柏寅清是家族嫡系唯一繼承人,是繼承家業的第一順位,除非他父親願意將柏家讓給旁系。可這是不可能的,哪怕父子關係惡劣,到底是親生血脈,不會讓別人得了便宜。

  他父親又是弱精症,當初能有他都算是奇蹟,也很難有其他子嗣。

  對於京州勢力,虞微年了解當真不多,那根本不是他的地盤。可柏寅清這麼一說,他又有些隱隱的興奮,總覺得找到了新樂子。

  「你說這個我可就有興趣了。」他親昵地坐在柏寅清身上,抱著柏寅清的腰,撒嬌般說,「你努努力,把家產都拿過來。然後都給我。」

  柏寅清答應得很爽快:「好。」

  虞微年挑眉:「答應這麼快?真給我?我們現在還什麼關係都不是呢。」

  「給。」柏寅清說,「那些又不重要。你喜歡,我就去拿。」

  拿不到就搶,搶來之後,再都給虞微年。

  至於關係……

  他們一定會複合,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柏寅清說這話時,一副理所應當、十分自然的模樣。

  虞微年勾著柏寅清的脖子:「董事會會允許你胡來嗎?要我說,你帶著財產入贅我家,然後跟我姓得了。」

  「這樣我們兩家關係親得不能再親,我也能順理成章收了你家資產。」

  柏寅清手指猛地收緊,指甲刀在指腹刮出一道血印。他像感知不到疼痛,緊緊盯住虞微年:「真的可以?」

  虞微年說要他入贅。

  虞微年要和他結婚?還想讓他們一個姓……

  當然是假的,虞微年只是覺得好玩兒,隨口一句玩笑話而已。柏寅清又不是小孩子,肯定也不會當真。

  「當然是真的。」他哼笑著,「明天就去改。」

  ……

  夜晚,虞微年又洗了一次頭。

  吹頭髮的活兒自然而然讓柏寅清負責。

  虞微年沒注意睡衣款式,等換上去才發現,柏寅清竟以公徇私,將他的睡衣換成了自己的襯衫。他的身形比柏寅清要小一號,穿著柏寅清的襯衫時,袖子長、領口也大。

  在衛生間昏黃透光的照射下,身軀線條幾乎被映得清晰。特別是腰身,只有窄窄一把。

  柔軟寬鬆的襯衫被許些水珠弄濕,貼身黏在身上。半乾的髮絲落在鬢邊,讓他看起來慵懶無比,又有一種隨意誘人的美感。

  虞微年背靠著盥洗台,垂眸注視著半跪在足邊、為他擦拭水珠的柏寅清。

  「抬腳。」

  虞微年順勢抬起一隻腳,踩在柏寅清的肩頭,柏寅清似乎愣了愣,旋即喉結滾動,沒有多說,幫他套上內褲。

  滾燙粗糲指腹蹭過細膩光滑的腿側,帶來酥麻的電流感。柏寅清面不改色,仿佛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用虞微年專用毛巾,一點點擦拭足背的水珠,連腳趾縫兒都沒錯過。

  等柏寅清站起身,他們之間的距離變得很近,暖光灑在二人之間,照得氣氛曖昧。他能清晰聞到虞微年身上的味道,很乾淨,只有虞微年自身的氣息,以及淡淡的沐浴露香。

  「寶寶。」柏寅清低頭嗅了嗅虞微年的頸窩,「好香。」

  虞微年冷哼一聲:「誰允許你叫我寶寶了?」

  「不可以叫嗎?好吧。」

  柏寅清像妥協了,他將洗手台的水珠擦乾淨,伸手箍住虞微年的腰身,將虞微年提坐在上頭。不僅減少了他們之間的身高差,因他略微躬身的舉動,他還需要抬頭仰視虞微年。

  逆著燈光,他望著虞微年的面龐,眼底是濃烈到幾乎要溢出來的痴迷。他啞聲喊,「年年寶寶。」

  一根手指抵住柏寅清的胸膛,阻止柏寅清前進。虞微年覺得好笑:「柏寅清,你覺得我很脆弱嗎?」

  柏寅清對待他的態度,仿佛他是某種易碎的、需要保護的瓷器。以柏寅清對他的稱呼看,柏寅清似乎把他當成生活不能自理,要精心呵護的小寶寶。

  「你是不是忘了,我比你大?」他抱臂笑著。

  被一個年紀比自己要小的人喊「寶寶」,又被如此照顧,真是怪異極了。

  「我知道你不脆弱。」相反,虞微年很強大。虞微年有能力解決一切難題,也有著常人無法匹及的的膽識與勇氣。

  「但我控制不住心疼你。」柏寅清仰視著虞微年,漆黑幽深的眸底,倒映著縮小版的虞微年。他說,「我想保護你。」

  「……」

  「年年。」

  被無視,得不到回答,柏寅清也不介意。他虔誠又認真地捧起虞微年的手,輕輕啄吻虞微年的指尖,「我的寶寶。」

  虞微年突然有些不自在,他總覺得他該做點什麼,這種感覺簡直毫無緣由。面對柏寅清,面對柏寅清給出的愛,他有一種無需懷疑的感覺。

  柏寅清似乎能給他很多很多愛,也可以很愛很愛他。而這些都是他的獨家,全世界僅此一份。

  良久,虞微年才偏過首,不太滿意地輕哼說:「我才不是你的寶寶。」

  拖長的尾音,眼尾輕輕上挑,像在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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