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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游和牧時桉點完了串,一塊小店裡出來,薛少爺好奇心旺盛:「各位,聊什麼呢。」

  「你猜?」林雨彤故作懸疑。

  薛游呲牙一笑,一嘴大白牙露出來:「不會是聊你們蔡老師說,教你物理他受工傷的事吧?」

  見鬼了!

  林雨彤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薛少爺甩了下頭髮,很欠地說:「你猜?」

  「……」林雨彤沉思一會兒,「我記得這邊最近的警察局,離著還有段距離。」

  梁若璇湊過去接話岔,笑得令人脊背一冷:「足夠把人做掉。」

  「姐們家就在旁邊,幫你打掩護。」駱眀昭手搭在林雨彤肩上。

  薛游:!

  牧時桉坐在駱眀昭身側,瞥他一眼:「我舉報,薛游也準備復讀,估計上午他也在辦公室附近。」

  三個女生:!

  「你通知書不都收到了嗎?」梁若璇震驚,那天拆通知書時她也在場,薛游後來志願報的是新延大學雖說不是雙一流,但也是一本啊。

  薛游不好意思地說:「就是後知後覺,自己這分在咱們幾個裡面太低了,而且我爺爺說以後想讓我進公司上班,得好好學。」

  靠,憑什麼他畢業包分配。

  炸串店食客絡繹不絕,可惜店主夫婦總共就四隻胳膊,效率畢竟有限,但他們並不在意,談天說地,天南地北地閒扯更讓人高興。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星月上崗,店主才不太好意思地端來炸串。

  「快來嘗嘗。」

  五個人點了兩大鐵盤,摞起來都能堆成小山,他們紛紛從盤子裡挑自己喜歡的,梁若璇伸手去拿一串炸年糕,可手指碰到竹籤的瞬間,卻有另一隻修長的手從其他方向而來。

  她下意識朝那邊看,與她挑到一樣的竟然是牧時桉,她手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他們同時拿串,這點小插曲自然沒逃過另外三人的眼睛。

  即便梁若璇與牧時桉現在住在一起,從一個月前臥室里的那場對峙後,兩人便再也沒說過話,仿佛真的成為了合租同住的室友。

  「我記得是有兩串炸年糕來著,」駱眀昭坐在兩人中間,反應及時,「可真讓我好找,居然在最底下。」

  說完,她抽出兩串來,左邊右邊分別遞過去。

  兩人同時默不作聲接過,又有對面薛游立刻岔開話題,場子沒有繼續冷下去。

  梁若璇握著炸年糕,一瞬間記憶開啟,嘴唇微張,過了許久她都沒咬下去。

  曾經小學門口,也有個推車會賣炸年糕來著,就是有天放學,梁媽來接他們,牧時桉駐足於推車前,想要買一串來嘗嘗,梁若璇也是。

  當時梁家還沒搬家,離小學不過一二百米的距離,梁媽出門著急接孩子,這兜里一共就兩塊零錢,炸年糕兩元一串。

  她買了一串,在梁若璇熱切地注視下,先遞給牧時桉,對他說,他先吃,吃完給小姑。

  那天的霞光似乎很美,只是對小朋友來說,只不過是更容易激起惱意而已,梁若璇就在校門口大聲喊:「憑什麼他先吃。」

  再後來發生什麼事了?

  她記不太清,只記得爸爸媽媽一直在訓斥她,她哭著躲進房間,看到房間裡那張多出來的床,更是按耐不住的心中怨氣。

  沒過一會兒,牧時桉推開門,她便想也沒想衝著他喊:「你能不能趕緊去死啊!賴在我家裡幹嘛!你沒家嗎?」

  不過因為一串炸年糕。

  第97章 正文完

  ◎紀念日◎

  「都說好,國慶你們必須回綺城看我們兩個留守高四生。」

  薛游舉著北冰洋,仿佛是在喝什麼烈酒一般。

  林雨彤複議:「就是,哪怕你們就待一天,也不能因為新學校里那些鶯鶯燕燕把我倆忘了。」

  駱眀昭可是被這炸串吃的肚皮圓滾,她捂著嘴打了個飽嗝。

  「……」

  「真是,」林雨彤很是嫌棄,「真是一點憂傷氣氛都留不住。」

  梁若璇托著下巴,想了想說:「其實我覺得,你倆是不是感慨得稍微早了點,還有半個多月我們才開學呢,你們也不是關學校不讓放出來。」

  這話,似乎,有點,道理。

  從前聚餐都喝酒,但自從上次農家樂,駱眀昭這兩口子又費老鼻子勁把他們仨帶回民宿,便立規矩嚴禁喝酒。

  但也許是北冰洋不醉人,人自醉吧,都因為這氛圍有點上頭。

  因為馬上兩個高四生就要開學,為了讓他們回去調整下健康作息,便沒吃到太晚,九點左右,炸串局便散了。

  站在街口,住家屬院的三人目送他倆上了計程車,便掉頭往回走。

  一路上都有些過分安靜。

  駱眀昭夾在中間左看右看,最終只能在關門進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

  幾乎是等到還有不到一周開學時,駱眀昭才後知後覺發現,八月二十九號開學日,同樣也是七夕,更是她的生日。

  開始駱眀昭只想著一切如常,正如從前每個一筆帶過的生日一樣,早上去給姥姥上個墳,等上午坐高鐵去北京。

  可最先發現她情況不對的是牧時桉。

  他們晚上掛著語音的習慣保持至今,隨著開學日期將近,駱眀昭在晚上說夢話的頻率越來越高。

  她原本做噩夢的事想瞞著牧時桉,卻不知道半夜的夢話早把她出賣乾淨,她越發惶惶不可終日,到了開學臨行前夜,一個噩夢過後,她徹底睡不著了。

  「睡不著?」寂靜的臥室,耳畔聽筒忽地響起牧時桉的聲音。

  駱眀昭攥著被子一角,聲音有些抖:「牧時桉,我姥姥說不讓我離開綺城。」

  也許是因為回姥爺家那次,她把姥姥的模樣記得清楚,這次在夢裡,她第一次看清了她的臉。

  牧時桉心慌地想對著手機那頭的人繼續安慰,可駱眀昭卻掛斷了電話。

  昭昭是我:【別擔心,我只是想靜一靜。】

  昭昭是我:【我們一會兒見。】

  天色漸亮,駱眀昭翻身起床,換上自己準備多日的開學裝扮,又為自己化了一個淡淡的妝,鏡子裡的女生很漂亮,五官乖巧精緻,因為瘦,原本的小圓臉已經變成小尖臉,對著鏡子,她練習了一下笑容。

  時間剛過六點,駱眀昭整理完畢,一個大行李箱被留在家門口,她放輕腳步,走到父母臥室前,推開門:「爸媽,我要走啦?」

  駱齊聽到聲音爬起來,王樂萍昨晚上回來晚了,她還睡得死。

  「這就要走了?」他叮囑著,「千萬注意安全,到了學校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跟家裡聯繫,爸沒事就去看你。」

  「知道了,拜拜。」

  綺城離北京也不遠,時間充裕開車也行,原本駱齊各種計劃,想送駱眀昭上大學,只不過都被她拒絕了。

  「這次我就跟牧時桉一塊去,下次你們再來送我吧。」她說。

  從小到大她第一次住校,她真的怕在校門口自己捨不得。

  其實高鐵九點才開車,她把時間跟爸媽往早說了些,因為要留出去陵園,的時間,這一次她會帶著牧時桉一起去。

  拉著行李箱,駱眀昭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門外牧時桉已經等在門口,同樣帶著行李,將行李搬下樓,迎著朝陽他們並肩前行。

  「我們走吧。」她說。

  計程車一路開往陵園,下了車,他們將行李拜託給了工作人員,便朝著沿著石階上山。

  「這是我第一次帶人來看我姥姥唉。」邊往上走,駱眀昭邊說。

  他聽出駱眀昭不想讓氣氛過於壓制,便也順著她:「那我應該相當光榮。」

  駱眀昭笑笑:「那不是必然的嘛。」

  越上山,風便越大,牧時桉下意識擋在她身前,駱眀昭卻說:「沒事,這條路我已經自己走過很多次了。」

  「你都是自己來的嗎?」

  她點頭:「我爸媽不是很想讓我陷入情緒里,我也不想總讓他們看見我喪氣的一面,就總是自己來,這麼多年他們都不知道,就在這拐彎……」

  牧時桉忽然指著塊墓碑,在一眾死氣沉沉的碑林中,它顯得格外突兀。

  「那是什麼?」

  駱眀昭順著看過去,卻驚訝於那熟悉的位置,她愣著,一步步走過去。

  在駱姥姥的墓碑前,放置了一個淺粉的大盒子,駱眀昭蹲下身將蓋子揭開,裡面是一個雙層的生日蛋糕,也許是怕夜風將其刮跑,盒子裡放了很多增加重量的石頭。

  「這是……」牧時桉也大概有所猜測。

  駱眀昭整個人被釘死在原地,她呆呆地盯著盒子看了一分鐘,才伸手將蛋糕從中取出來,被壓在蛋糕盒子下,是個鵝黃色的信封。

  她最喜歡的顏色。

  「親愛的女兒: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大概便已經猜出來,爸爸媽媽其實什麼都知道,知道你的痛苦與掙扎,知道你不忍也不願講出來的那些,所謂秘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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