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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笑!謝總年紀輕輕,又整天都在忙工作,哪來的時間談戀愛……」

  路上有看見謝嘉玉的公司員工議論紛紛。

  枯燥無味的工作間隙,只有八卦才能讓他們的靈魂重新燃燒。

  *

  開著車一路風馳電掣,路上還闖了兩個紅燈。謝嘉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記憶中那座宅院。

  然而,越是臨近目的地,他心中卻越發生出怯意。

  萬一這一次的夢境,仍然只是他單方面的臆想,她依然不會出現呢?就算她出現了,真的會想見到他嗎?任憑他在現實怎麼也尋找不到的人會可憐他這一次嗎?

  不論他怎麼胡思亂想,那棟眼熟的建築,還是離他越來越近。

  「你好,你是?」宅院的門打開,從裡面探出一張溫婉和氣的面容,帶著些微的疑惑。

  謝嘉玉收回敲門時微顫的右手,心瞬間落了地。

  類似於塵埃落定的放鬆感席捲了全身,緊隨其後的就是緊張和慌亂。

  面前的女人正是宿母。

  謝嘉玉喉嚨滾動,隱晦地潤了潤嗓子才開口:「我是……」

  是什麼呢?

  「我是……宿音學姐的學弟,我們以前都在A中就讀。」

  一旦開了頭,剩下的話就很好說出口了,謝嘉玉露出許久沒有過的微笑,「之前約好了的校友聚會,宿音學姐一直沒有回覆。我受其他校友所託,特意上門邀請。請問她是住在這裡嗎?」

  謝嘉玉長得珠光寶玉似的,雖然穿著不太合時宜的西裝,卻仍能讓人不由自主卸下防備。

  宿母沒有懷疑,笑了笑:「你是來找音音的啊。她現在不住在家裡,我幫你給她打個電話吧。」

  謝嘉玉收回往屋裡蔓延的視線,望向宿母,頓了頓,應了下來:「那就麻煩伯母了。」

  宿家沒有搬家出國,那麼說明現在的時間節點處在宿音和陸序離婚之前。

  他找錯了地方,不該直接來這裡,或許是由於宿音出國之後那幾年,他習慣了到這裡等待,期待在某一天她奇蹟般出現,竟下意識就朝著這個方向來了,忽略了那座莊園。

  不過現在也不晚,至少他確定了一件事。

  宿音就在離他不遠處。

  她是存在的,觸手可及的。

  宿母當真當著謝嘉玉的面開始打電話。

  手機沒有開免提,但謝嘉玉還是聽到了仿佛「嘟嘟嘟」的盲音,仿佛鼓點般敲打著他的胸膛,讓那顆急不可耐的心也跟著一起劇烈跳動——咚、咚、咚。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又像是才只過了一秒鐘,宿母臉上的神情肉眼可見地舒展開來:「喂,音音……」

  後面宿母再說了什麼,謝嘉玉一點也沒聽進去,他只是側了側身,豎起耳朵妄圖聽清楚電話那頭的聲音。

  就算不說話,只是呼吸也很好。

  遺憾的是,宿母用的手機質量太好,一點也不漏音。他什麼也沒聽到。

  更遺憾的是,宿音在電話里拒絕了無中生有的校友聚會。

  等宿母再放下手機時已然帶上了微含歉意的神情:「不好意思,音音她不太方便。」

  相當不委婉的拒絕。

  儘管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謝嘉玉仍然感到了一陣由衷的失落。

  他還幻想過,宿音答應下來,於是他剛好能藉此機會去陸序的莊園那裡,上門商議具體事宜,但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好在……只要知道了人在哪裡,好多事情也就無所謂了。

  謝嘉玉道了一聲謝,便轉身離開。

  他沒有回公司,調轉了方向,往山上開。

  謝嘉玉還記得當初媒體的報導。

  陸序被認定犯下□□罪後,陸家一落千丈,破產不說,許多不動產也被拍賣出去,清償公司債務。其中就包括那棟莊園。

  拍下莊園的人來接收房產的那天,陸序就站在門口阻攔。只是他沒了兩條腿,連行動都不太方便,又請不起護工,沒人幫忙,不僅攔不住人,反倒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這副狼狽的模樣在各類媒體的報導上被大肆渲染,讓看到的人無不拍手稱快,罵他活該。

  這其中少不了謝嘉玉的推波助瀾。

  他想藉此逼迫宿音現身。

  犯罪心理學上說,某些罪犯實施犯罪後通常還會再次回到案發現場,回味犯罪時的滿足。

  這個類比或許很不恰當,但……萬一呢?

  當然,宿音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她消失得一乾二淨,仿佛根本就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謝嘉玉把車停在了路邊。這裡是陸序的私人莊園,山上很少會有陌生車輛,假如他直接就開著車上去,很難說清楚自己的身份。

  邁步的一瞬間,他想起什麼似的,轉身把車窗當成鏡子,掃了眼自己身上的西裝革履,臉色又開始變化。

  早知道就不該那麼匆忙,應該換套衣服的。太板正了,一看就是個難以接近的人。

  接近……

  所以現在是什麼時候,他已經接近過宿音了嗎?

  要知道這個問題實在簡單得很,謝嘉玉只需要打一通電話給齊盛,那小子就毫無心機一骨碌都吐露了出來。

  「下個月才到外祖母的生日啊,那麼著急準備生日禮物幹什麼?反正不管你送什麼,她老人家都會喜歡的。對了,表哥你回A市了沒?有空出來聚聚唄,大舅送了我一輛跑車,那聲兒太絕了!我還沒開出去過……」

  不耐煩再聽下去,謝嘉玉直接掛斷了電話。

  齊家的宴會還沒開始,他還沒見過宿音。

  也就是說,或許等一下,就將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夢裡的第一次。

  *

  謝嘉玉還沒有想好該以怎樣的姿態出現,就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了宿音跟前。

  他原本只是想在莊園外面看兩眼就離開,回去之後再做打算。

  但又害怕一旦離開,夢境消散,一切都是徒勞。

  於是他不敢走,更不敢冒冒然上前。只得像一個做賊心虛的小偷,繞著莊園徘徊,企圖發現心上人的身影。

  值得慶幸的是,沒走多遠,他就發現了宿音。

  她坐在湖邊,挽著墨發,身上是一件月牙色的家居連衣裙,正捧著一本書在看。旁邊是放滿茶水點心的小茶几。

  只是簡簡單單的背影,卻令謝嘉玉呼吸一窒。

  剎那間,天地間所有事物都倏然遠去,只留下視野里那張纖薄的背。

  謝嘉玉不由自主上前兩步,扒住圍牆上的柵欄,近乎貪婪地凝望著湖邊的女人,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熾熱,對方竟在這時扭過了頭。

  ……

  四目相對,謝嘉玉下意識壓了壓眼。

  心臟莫名鼓譟得厲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身體。

  被看到了……

  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害怕還是在激動,又或者兩種情緒都有?

  呼吸過於急促,甚至都開始不太通暢。有那麼一瞬間,謝嘉玉懷疑病的是自己。

  他有多久沒見到她了?自從她出國以後,大概三年?又或者五年?數不清楚了。

  他早已在尋找和等待中遺忘了時間。

  找也找過了,等也等過了,你到底在怕什麼?這是你的夢境,你可以做自己的主宰!

  謝嘉玉這麼對自己說,壓下狂亂的心跳,睜大了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正緩緩邁步向自己走來的女人。

  夏日清晨,空氣里氤氳著沒有散完的霧氣,混雜著一點泥土翻新後的腥味,還有青草的味道,一切都顯得無比的不真實。

  而更不真實的,當屬從霧中走出的女人。

  她生來就擁有一張完美的面容,無論做什麼表情,冷酷、哭泣、大笑……都會構建出另一種耐人尋味的美。

  對有些人來說,美就是他們一生的追求。可對她而言,美只是最匱乏的形容。

  謝嘉玉有時候會問自己,那麼孜孜不倦渴求的根源究竟是一見鍾情還是見色起意?

  他回答不出,後面索性就不再去想。不管怎樣,只要她是她。

  就像此刻,她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冷淡得像一株冰澆雪築的花樹。

  在來的路上,謝嘉玉只是想先看看宿音而已。只是看一眼而已。

  可當人真的出現在面前時,他發現一眼根本不夠。

  他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像極了陰溝里的老鼠,窺伺的目光陰暗又可怖。

  可分明,他是想用自己最為人稱道的笑容面對她,想像在宿家時那樣從容地說自己是來邀請她參加校友聚會的,然後再順理成章地留下聯繫方式。

  但是,但是……

  謝嘉玉近乎呢喃:「終於找到你了……」

  「你是?」

  似曾相識的冷淡。

  謝嘉玉嘴角咧得更開,只顧著放肆的、痴痴的笑。

  他不回話,宿音便只當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過路人,連眉頭都沒有蹙一下:「如果沒有別的事,請你儘快離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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