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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和錦猛然一頓,旋即扭頭盯著她。

  「我殺了他之後把他的屍體放在了那上面。」她下巴微微一抬,眾人循著她的視線望去,看見一個緊閉的裡間房門。佟桐繼續說:「裡面是一個小休息室,他的屍體就在床上。」

  陸和錦與宋忱對視一眼,隨後相信她的話撬開了房門。

  一打開,封閉已久的房間裡傳來一陣屍臭。

  陸和錦下頷線繃得死緊,率先走入房間。

  --預曦正立Y

  跟她交代的一樣,他一進去就看見了一張很小的床,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個人形的弧度。他一步步靠近,在終於看清裡面就是藏著一個人的時候猛地掀開了被子。

  ——赫然是已然永遠閉上眼睛的季鈺。

  看到這幅景象,陸和錦的手遲遲停在了半空中,最後還是放下了被子重新蓋上。他走出房間,深深的深吸一口氣,然後對宋忱和邵安久說:「……是他。」

  只用瞧他的表情,宋忱就知道裡面的狀況。他神情也算不上好,如今至關重要的事迫切需要他們解決。於是他再次轉向佟桐,沉聲道:「你想好了嗎?」

  其實從他們一進入諮詢室的時候他就隱隱感知到了對方的真正態度,他並不懷疑她此刻還在掙扎。

  破門而入的那一瞬間,她臉上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他在抓捕犯人時臉上偶爾看見的——一種解脫感。

  這一點的出現更加證實了來的路上他和陸和錦的猜測。

  佟桐聽到他的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起了其他的話題:「我們被抓後會判處什麼刑罰?」

  宋忱沉默的注視著她。

  她似乎明白了,笑了一笑:「痛嗎?」

  宋忱的眼神依舊,定定的映照在她的身上。他的瞳孔顏色不深,淺淺的褐色倒映出此刻揚著笑臉卻無奈的自己。

  見狀,佟桐低垂下了眼眸,嘴角卻依然噙著一抹笑意,輕聲道:「我之前還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執著於你,現在我明白了。」

  陸和錦眉頭一皺,徑直問:「你什麼意思?」

  她搖了搖頭,說:「『你是我們想摧毀的美好』。」說著,她仰起頭,一眨不眨的望著宋忱,「聽過嗎?」

  宋忱唇線緊繃,最後開口:「這不是你們作惡的理由。」

  得到這個回復,佟桐笑出了聲,一邊笑著一邊眼角沁出淚花,問:「你們會怎麼對他啊?」

  她的弦外之音這裡的三人都聽懂了,但是誰都沒有在這個時候著急逼問。宋忱說:「我們對他怎麼樣取決於他對別人怎麼樣。」

  許昭華害死了謝亭柳,誘導了無辜者,間接引起了這些案件,罪無可恕。

  佟桐不再多說,在眾人的視線下,她拿出了手機交給他們:「我跟他確實會定時聯繫。手機上存在很多我跟他的聯繫信息,足夠你們採取用作物證。本來這種消息記錄是必須要徹底清除的,但是我沒有。」想到什麼,她又低下頭勾了勾唇角,「……他肯定會清理的,所以這些記錄就只有我存有。」

  宋忱他們沒有對她留下這些「隱患」做出其他反應,也沒有去追問原因。畢竟這些他們在來之前就差不多想過了。

  邵安久結果手機,打開後的確發現了不同月份的兩方交流信息。

  從最早的有牽扯的禮佛村的佛像殺人案,到目前時間距離最近的殺害季鈺並發送視頻的信息,上面都保留了記錄。

  確定完這些,邵安久胸腔深深起伏了一下才緩緩落下,一顆心終於放回了原位,對宋忱和陸和錦笑道:「都在,可以提取。」

  宋忱「嗯」了一聲,轉頭看向異常平靜的佟桐,問:「你現在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聞言,佟桐狀似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出聲:「我做這些是自願的。」如同擔心宋忱他們不理解,她又露出一個笑容,「我不知道其他人,但是我不是被許學長誘導或者逼迫做這些事的。我也跟他一樣。」她頓了頓,「罪無可恕。」

  三個人安靜下來,片刻後,宋忱吩咐守在心理診所外的人,道:「收網。」

  *

  之後在對佟桐的審問中,他們得知如今的犯罪組織其實已經名存實亡。

  許昭華只是一個犯罪心理學教授,他沒有刻意去收攏「人才」,目前這些案件的兇手雖然都與犯罪組織有關係,但大多數都是他們主動加入進來的。

  如果說許昭華有招攏的話,可能就是存在誘導影響。

  他不用親自去做,自然有死心塌地的「隊友」替他去做。

  宋忱他們三個人處理完青懷市佟桐這邊的事情,青懷市公安局也將季鈺的屍體收容起來。雖然不知道後續處理方式,不過宋忱他們也不再多想了。庭陽省湛州市的隊友們還在等待著他們的回來。

  一切都在季鈺的計劃中推進,也在宋忱的計劃里進行。

  所以當許昭華在審訊室中再次看見宋忱的時候,他確實真實的愣了一下。

  而宋忱面色不變,直直回望過去。

  不知道想到什麼,許昭華忽然微微一笑:「宋隊長,如果我沒聽錯消息的話,你不是應該被停職了嗎?」

  如今審訊室內沒有其他人,完全就只剩下他和宋忱兩人。

  刑偵隊和特案組其他成員此刻要麼守在門外,要麼就站在屏幕前觀察他的表情與動作。

  宋忱點了下頭,說:「的確,我被停職了一段時間,不過這都要多虧了你的功勞,否則我也無法得到這幾天時間到處『散心』。」

  許昭華笑了一下:「你開心就好。」

  話雖如此,但兩人如今的處境依然完全調反了過來。

  許昭華經過這兩天的不斷提審與審訊,即使掩飾得很好,但是疲憊和長期的高度的神經緊繃留下的痕跡還是看得出來。而宋忱一行人通過調查依然發現了很多有用的信息,雖然東奔西走,但最終仍然是制高的。

  從他進門看到宋忱的時候許昭華其實心裡就察覺到一絲異樣的,經過這幾句話時間的試探,果然發現了不對勁。

  他笑容不變:「宋隊長是找到我『作案』的證據了?」

  誰料宋忱竟然搖了搖頭,說:「沒有。」

  他再次頓了一下,內心驀地有一種失控的心悸感升起。只是奈於攝像頭後的觀察,他沒有泄露一絲一毫:「那宋隊長是為什麼來?」

  「我來是為了告訴你一個消息。」宋忱聲音平靜,緩緩說,「佟桐已經落網。」

  此話一出,許昭華表情不變:「佟桐?你是說偽裝成『封靈』的那個女生?」

  宋忱早知道他會這樣說,沒有戳穿,繼續道:「她是在青懷市你的心理診所內被發現的,並且在診所裡面,我們還發現了季鈺的屍體。現在都被青懷市公安局接管了。」

  「在她的手機里,我們發現了你和她的聊天信息——關於佛像殺人案,高中女生案,人頭噴泉案,蒙娜麗莎案以及季鈺的死亡。經過偵技科檢驗判斷,上面的消息沒有作假成分,物證確鑿。 」

  聞言,許昭華眼底的笑意淺了許多,道:「宋隊長,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是兇手誣陷給我的呢?」

  宋忱沒有理會,自顧自繼續:「在我停職的這幾天裡,我還查到了你的身世,並且去探望了一下還在醫院的你的養母。」

  提到這個,面前一直保持著鎮靜平淡臉色的許昭華突然出現了至今最明顯的一次臉色變化,金絲邊眼鏡底下的雙眼陡然銳利起來:「你做了什麼?」

  「我不會威脅到無辜的人,我只是在探望伯母的過程中將你做的事情盡數告訴了她。」他道,臉上的神情絲毫不變,「只是好像伯母的身體狀況不太好,我告訴她這些事後就離開了,不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

  監控室里的人清除的看到,屏幕上許昭華指尖一瞬間掐緊了底下的座椅,不過幾秒之後就鬆了開來,仿佛無事發生:「……確實,我也不知道宋隊長你居然會這樣污衊別人,而且還把謠言傳到了我家裡。不過還好,我並不介意。」

  宋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如果是這樣再好不過。」

  他伸手拿出一封信,放在了審訊桌上,微微往許昭華身前一推。

  微微發皺的信紙出現在許昭華視野之中,他垂眸掃了一眼,宋忱察覺到了他此刻的警惕,不過依然隱藏的很好,只是因為剛剛情緒不穩定才泄露了一絲。

  「這是什麼?」

  宋忱沒做過多解釋,只是將目光投向了他,開口:「我擔心你接受不了,所以一開始沒跟你說。昨天我已經得到了消息,伯母在醫院裡搶救無效,宣布過世。」

  他靜靜的注視著面前的人,道,「這是遺書。」

  許昭華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聲音發冷:「宋隊長,這樣詐我沒用。」

  他不語,僅僅示意許昭華自己去看。

  那封信顯然是他的養母親手寫下的。

  「這封遺書是我那天離開醫院前伯母交給我的,讓我轉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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