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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很是看重外在的嗎?哪日出門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她那個不知道是叫紫錦還是霜雲的婢女來求助,想借件披風。

  容惟本想拒絕,不過看在她為人倒有幾分善心的份上,便幫她一把吧,索性他帶著也無用。

  可被她救下的女娘只是想借落水一事逼婚,甚至遷怒於她。那女娘所作所為,他倒不覺意外,畢竟宮中這樣的事可不少。不過嘛,他本以為這花瓶表妹聽了那些話定然是要傷神的。

  可他再次失算了,她竟然同他說不想浪費精力在無用之人身上。

  他暗自生出幾分讚許,倒是個有腦子的——若她能夠安分些便更好了。

  那日在徐蓬與慶生辰的畫舫之上,那些黑衣人忽地冒了出來,雖與眾人纏鬥,可他心中如明鏡一般,那些人分明就是沖他來的。

  人手太多,他逐漸有些不敵,正盤算著要不要暴露帶來濟江的暗衛時——

  眼前一黑。

  這便宜表妹的香可真厲害,連帶著將他也迷暈了。

  但他睜眼時,卻撞進了一雙滿含擔憂的眼睛,她一向面若桃花,紅粉菲菲,那時面色卻有些蒼白。

  他這才注意到,她的衣袖已被染紅。

  他訝異不已,她竟冒著生命危險出來救他?

  而後她更是將那保命的香給了他,強忍著臂上的傷痛說她相信他不會丟下她不理。

  當她失血過多暈在他懷裡時,容惟更是第一次開始懷疑,這個小娘子,是否真的是為了權勢才對他這般好,一個人可以為了權勢連命都不要嗎?或許,她只是單純地對他生了真情?

  她之後想借著這份恩情要他娶她,誠然,他並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但他現下還不打算娶妻。思來想去,還是陪她逛逛燈會吧,他可不想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

  算起來,他先前還真未這般正式地逛過燈會——如果腰間那裝著芙蓉膏的圓圓的小藥罐沒有一直在發燙,時刻提醒著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專程修書給妹妹嘉樂,拿其他珍寶做交換,討要這他從前看不上眼的膏藥。

  或許是為了回報她的恩情吧,畢竟她確實於他有恩。她那般怕留疤,他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又有何妨?更何況,那徐蓬與送的祛疤膏,哪有他送的好用?

  不過那膏藥到最後也沒送出去,那便宜表妹似乎因為他沒陪她放燈一事不開心了,還說讓他先走。

  他對她只有報恩之心,放那燈又算怎麼回事?豈不是默許著某些事?他自然是不肯放的。

  但見她傷懷,又賭氣地讓他離開,他莫名地有些惱怒,他不知在惱些什麼,或許是在惱她的半途而廢吧。

  燈會後,楊標來了濟江。楊標是容恂的心腹,培養多年的得力助手,他自然不會放過活捉他的機會。

  於是他順勢令他們以為他的人馬借被迷暈,放鬆警惕之下果真讓他套出了不少話,事情到此進展得十分順利。

  但變故出現了,賀之盈竟出現在了徐家的莊子之外。

  他也是這時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她便是那香鋪的幕後主家。

  看來他果然看錯人了,她可不是什麼花瓶美人,分明是朵帶刺的玫瑰。

  她的出現打亂了全局,楊標等人急著要動手,還差點暴露了他的身份——還好他力挽狂瀾,好險。

  危急之時,她竟又掏出了那香,還做了不少改良——起碼不會令他也跟著一同被迷暈了,這小娘子果真有幾分聰慧。

  他這回能夠確定了,她定然是圖他這個人,才會又一次的捨身救他。

  當時的容惟心想,她都救他兩次了,而且她想要的從始至終不過是嫁給他罷了。算了,索性她為人也不壞,他也從未動過娶旁的女子的心思,答應她便答應了吧,娶她也不算難事。

  但那夜,他出奇地徹夜未眠,或許是他覺得從今以後他也是有了家室之人,人生踏入了世俗認可的傳統意義上的另一階段?或許是吧。

  可惜她那樣喜歡他,他卻不能回報她情意,他本就是為了報恩才娶她的。

  直到他看到那張字條——

  不求真情?

  他惱怒之下,竟忽視了「順利渡劫」這四個字,當時他望著那張紅紙,滿心儘是怒火。

  她真的喜歡他?還是只是為了他的權勢?

  他頭一回失了態,對她冷言諷刺。

  可見到她哭著離開的模樣,他心中又莫名地一揪。

  他關在房中想了很久,終於為這幾日的反常失態找到了緣由。

  他喜歡上她了。

  他生平頭一遭對一個小娘子動了心,可他原以為他這一世都不會娶妻的,而且更糟糕的是,他甚至有種預感——

  他只會對她動心。

  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賀之盈不僅頂頂聰慧,還調得一手好香,泡的花茶也甚是合他的胃口,他會喜歡她倒一點也不出奇。

  但她這回好似很生氣,連著好幾日都沒再找過他。

  不過沒關係,索性後頭是要成婚過一輩子的,來日方長,她的氣也會漸漸消了的。

  雖然這麼想著,他還是心神不寧了好幾日,在聽到她被困在山上的時候,渾身血液才急躁地活了過來。

  她可真是膽大,竟敢一個人去山上采香料?

  容惟只感覺他從未如此焦灼過,明明寒雨冰涼地撲了他一身,但他卻感覺胸腔都要被燎起來了。

  所有的燥火,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盡數熄滅。

  她受了傷。

  她臂上的傷尚反反覆覆的,這又受了腳傷,怎的身子這般弱?看來他回京之後,得讓人給她好好補補身子才是,反正他庫房堆滿了各類補藥,她嫁入東宮後自然是要每日都進補的。

  他這麼想著,眼前的少女似乎還在意著他前幾日的話,還說要與他退親?

  那瞬間,他只感覺見到她後心中所有的沸騰都盡數冷卻下來,幾絲酸脹在心底悄然萌發,令他整個胸腔都酸痛不已。

  他分明都願意將她想要的權勢給她,她怎麼會想退婚,又怎麼可以退婚?

  她說他是被她強迫的。

  容惟覺得有些好笑,還沒有誰能夠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

  罷了,他知道或許是他高看她了,她現在並沒有那般喜歡他。但這些都不重要,來日方長。容惟相信,她遲早有一日會幡然醒悟,知曉他有多值得她喜歡。

  他告訴她,他只要她真心對他,她答應了。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他一向有自己的規劃,不過這是頭一回,他將一個小娘子放入他的規劃中。

  他盤算著回了京後,便讓皇帝賜婚。反正皇帝素來忌憚他,見他要娶一個四品知府之女,怕是立即便能答應下旨,巴不得他們明日就成婚,少得夜長夢多。

  不過,她還不知道他的身份,明明他是有正當緣由,可他心中卻生出了幾分退縮感。

  那夜他將她灌醉,藉機問了她的想法。

  罷了,她到京城若是惱了,他便想辦法哄哄她,她那般聰穎,一定能夠理解他當時的難言之隱。

  她的嘴唇很軟,他忍不住又親了親,才戀戀不捨將人送了回去。

  與她分別的幾日,他本以為會過得很快,畢竟不過十幾日,她便要來京城做他的太子妃了。但許是有了這個預想,他一日日竟過得焦灼起來。

  他想了想,他從未等過人,頭一回這般也正常。

  許是為了給他個驚喜,她竟未告訴他她提前上京一事。

  幸好,他那日赴宴了,幸好,母后派人告訴他了,否則他是不是還要再等下去?

  見她出了宴廳,他也不管不顧、心急如焚地跟了出去,只因為好幾日他都未曾好好抱抱她了。

  心跳得飛快,在心跳轟鳴聲中他才意識到,他對她的喜歡早就不只停留在分毫了。

  可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卻讓他頗感意外,她卻鐵了心地要與他退親,比上回在山洞之時還要堅定。

  甚至還有些……怕他?

  不僅如此,她還一口一個「殿下」,一聲聲如沉沉碾在他心上一般,還說對他沒有半分情意。

  他覺得諷刺極了,難道她在濟江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嗎?

  他才不會信,而且她也只能嫁給他!

  在他嚴詞拒絕之後,她居然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要帶人回濟江。

  他頭一回嘗到了情之酸澀。

  他不明白,為何宋元熙可以,他就不可以?她喜歡權勢,他願意讓她做太子妃,享盡無限榮光,為什麼又要逃呢?

  將她囚在東宮的那一日,他的心終於定了幾分,只要耳邊能夠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他便出奇的心安。

  他也終於理解,何為陪伴,為何那些人總心心念念著娶妻,若是每日醒來能夠見到她窩在懷中,他便會覺得今日是有意義的。

  第二日,母后親自來東宮要他放了她。

  他本是鐵了心不肯放人的,即便是母后親自來,即便是他要像小時般被罰,他也不會退縮。<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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