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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用自行車載同學,呼啦啦從徐白等人面前過去。

  蕭珠看得入神,一直扭頭追著瞧,直到這群人消失在視野盡頭。

  「……念書好像挺好玩的。」她對徐白說。

  徐白:「的確。辛苦歸辛苦,我們學校是有些趣事的。」

  「說不定我明年下半年會去學校。」蕭珠道。

  蕭令烜在旁邊聽了,立馬問:「是想念書,還是想認識不三不四的小子?」

  「都想!」

  蕭令烜:「……」

  徐白憋笑,偷偷轉過臉。

  蕭令烜吩咐副官,叫他去弄一輛自行車,他要帶徐白和蕭珠。

  「這點破事,也值得你羨慕?」他說。

  自行車弄來了,蕭令烜麻利跨坐上去。他腿太長,輕輕鬆鬆架好,讓蕭珠坐前面大槓,徐白坐後面。

  徐白覺得有趣,果然坐了上來,手捏住他腰側的衣裳;蕭珠則很猶豫。

  她不敢相信:「你會不會?」

  「當然。」蕭令烜信心滿滿。

  蕭珠:「我覺得你不會。」

  「別廢話。你抓緊上來。」他伸手一撈,帶著蕭珠的胳膊,利落把她拎了上來。

  蕭珠又嫌了:「好膈人。」

  蕭令烜把她扔下來,對徐白說:「徐歲歲,你坐前面。」

  徐白見慣了他們倆鬥嘴的幼稚,一直想笑。

  她果然坐到了前面。

  是有點膈,但還好,可以接受。

  蕭珠便到后座。

  后座也很硬,不如汽車舒服。

  蕭令烜踩腳踏板。

  徐白看著自行車要撞上旁邊的商鋪,眼珠子都睜圓了幾分。

  她回頭,很詫異對他說:「原來你真不會啊!」

  蕭令烜:「能有多難?」

  蕭珠很怕跌下去,死死抱住他的腰:「我就說你不會。你讓我下去,別摔死我。」

  蕭令烜:「閉嘴,吵嚷什麼。」

  他又試了幾下,車子居然能穩穩跑起來了。

  徐白舒了口氣。

  蕭珠還是抱得很緊,很惜命。

  自行車出了集市,往旁邊是農田,小徑坑坑窪窪。

  拂面的風,柔軟涼爽;陽光曬過頭臉,籠罩一層溫柔的薄紗。

  蕭令烜騎了很遠。

  顛簸得太厲害,蕭珠還會笑。

  徐白目視前方,她的頭髮隨著風吹蕭令烜的臉。

  有點癢。

  他情不自禁也想要微笑。

  也是在這個瞬間,他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樣子的生活了。

  他下定了決心。

  第156章 尾聲(10)

  除夕夜,餐廳很熱鬧。

  蕭令烜的心腹,來了不少人。但沒有祁平。

  徐白很快收回目光。

  蕭令烜坐在徐白旁邊,說話時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似隨時要攬她入懷。

  眾人打量。

  神色里,添了敬畏。

  這樣溫柔得有些靦腆的徐小姐,似塵世間最普通的一朵嬌花,需要男人精心呵護。

  偏偏自家長官,最是不耐煩養花的人。

  入了他的眼,不是普通人。

  能如此沉醉於她的愛情,令眾人想起一句「人不可貌相」,便越發敬重徐小姐幾分。

  年夜飯很愉快。

  徐白見到了袁徵和楚小姐的孩子,胖嘟嘟的小嬰兒,一晚上都不哭,一逗就笑。

  她抱孩子時,蕭令烜站在她身後,雙臂擁著她,再托孩子,似一家三口。

  他低頭看她,眼睛裡只餘下柔情。

  「真可愛。」徐白說,然後招呼蕭珠,「阿寶你來看。」

  蕭珠也湊過來。

  「我小時候也這樣可愛。」她說。

  蕭令烜:「那倒是,你小時候比現在乖多了。」

  歡聲笑語。

  煙火點燃除夕夜空,鞭炮添了喧鬧,把笑聲烘托得越發溫暖。

  飯後,眾人去聽戲,夜風微涼不寒。

  蕭令烜中途離場,牽了徐白的手:「去放煙花。」

  「叫阿寶一起。」

  「過了零時再叫她,現在就我們倆。」他說。

  徐白隨他折回正院。

  院子裡擺了七八個大煙花,琳琅滿目,什麼樣式都有。

  「歲歲。」他叫她小名。

  「嗯?」

  「我今晚沒喝酒,一口也沒喝。」他說。

  徐白在飯桌上就留意到了。

  只是沒人提,她也沒多問。她第一次與他過除夕,不知這是不是他的忌諱。

  反正沒人大驚小怪。

  「……除夕都不喝酒?」她問。

  「不,今晚不喝,免得你以為我喝醉了,胡說八道。」蕭令烜道,「因為我有句話要問你。」

  如此慎重。

  徐白一時猜測不到。

  似乎沒什麼不好的事,目前一切都非常順利。而她,也早已做過了最壞打算。

  「好。」

  「你可願意與我結婚?」他開口。

  徐白一笑。

  一句話,很輕,就像他說他等會兒要飛起來給她瞧瞧,她沒覺得這句話合理,故而也往沒心上去。

  他扳過她肩膀,讓她面對他。走廊燈火明媚,他神色端肅得近乎緊張:「你要明確回答我,這是人生大事。」

  徐白的笑意,一點點淡去。

  「你剛剛,說什麼?」她問。

  「徐白小姐,你可願意與我結婚?」他又問一遍。

  這次,話是一個字、一個字砸進徐白心頭的。

  從未有過如此準備,也知他絕不涉足婚姻。徐白聯想他方才的表述,說他沒有喝酒……

  她呼吸一沉,半晌沒敢透氣。

  「很突然。」她答。

  蕭令烜眸色黑極了:「回福州這段日子,下了決心。我同你認識一年多,故而也談不上多突然。」

  又說,「比起盲婚啞嫁,一年多的時間很長,誠意也很足。」

  「是。」徐白說,並且低了頭。

  「你的回答呢?」

  「我的理想,是做一名內科醫生。我時常羨慕師姐,她已經做好了決定,並且勇於承認『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而我,卻很貪慕一段感情。這段日子我極其開心。感情的路,不是走向婚姻,就是走向分手。

  那天我答應同你戀愛,便是和你走上了這條路。我想,做人應該有起碼的義氣,一條路要走到頭,而不是半路折返。」

  她很會說。

  說得慢,聲音動聽。

  蕭令烜的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因為她表達的意思,他摸不透。

  「……你現在求婚,是加快了腳步,要我一起狂奔。」徐白接上自己的話,「我答應你。」

  蕭令烜提著的心,落了地。

  喜悅一點點從心口,擴散到四肢。明明挺有把握的,居然緊張得掌心冒了汗,像個毛頭小子。

  他上前擁抱她,徐白抵住他肩膀:「你叫我措手不及,我也有條件。」

  「你說。」

  「三個條件,可以嗎?」

  「先說來聽聽。」

  「我想投資一家西醫院,哪怕我不做醫生,也想給內科發展儘儘綿薄之力,你要同意。這是一。」徐白道。

  蕭令烜:「可以。」

  「我不接受你納妾。這是其二。」她又道。

  蕭令烜:「好。」

  「若不幸婚姻破裂,我要帶阿寶去倫敦生活,你要把阿寶給我。這是三。」

  蕭令烜忍不住笑:「行。」

  他待要為她戴上精心準備的紅寶石戒指,她倏然摟住他的腰,踮起腳吻上他的唇。

  以吻封諾。

  蕭令烜一愣之後,扶住了她後腰,讓她貼近自己,加深這個吻。

  良久後,兩人分開,都忍不住笑了。

  蕭令烜給她戴上戒指。

  他親自去點燃煙花。

  一座座煙火放起來,滿院璀璨,他眼睛裡落入了星芒。

  這天守夜,蕭令烜把好消息告訴了自己心腹;也發電報回南城,告訴蘇宏等人。

  蕭珠興奮不已,摟住徐白的腰:「真好!」

  徐白輕輕摸她的頭。

  除夕的夜很吵,但徐白睡了一個特別踏實的覺。

  她回國這麼久,一直睡得比較輕。哪怕是他同她說「戀愛」的晚上,她也是失眠的。

  今晚卻睡著了。

  是信任他?

  不,是她站了起來。

  他向她求婚,她便意識到,她所做一切絕不是空流水。

  她實打實做出了成績。

  談戀愛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一回事。

  他這樣年紀、權勢的男人,分得很清楚。哪怕再上頭,也不會衝動,這是他一貫的理智冷靜。

  若她少缺一點能耐,他也不會娶她。

  他肯定了徐白的成就。

  往後哪怕離開了他,她也可堂堂正正行走,不會彷徨。內心的城池落工完成,她有了自己的防守。

  所以,睡了一個完整的好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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