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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瀾覺得自己剛才丟人得緊,他也不想這樣的,下午看到隋懿救了紀之楠,回到房間又被「質問」,他上周剛停了一種藥,或許是心理作用,敏感的神經輕易挑動那些不堪的過往,他已經儘量克制了,卻還是沒能管理好情緒。

  隋懿的想法與他恰恰相反,他覺得這是一個拔掉橫在心口的那根刺的契機。

  寧瀾捧起食譜佯裝專注,沒看幾行,就見隋懿從樓下拿了一個洋蔥和一瓶辣椒粉進屋。

  他面目平靜:「冰箱裡東西太少,最難吃的就是這兩樣,來,餵我吧。」

  寧瀾愣了半天,才明白他是讓自己報復回去,一時不知該笑他幼稚,還是該跳起來捶他一頓。

  隋懿自顧自把洋蔥掰開,說:「你就當旁觀一個混蛋受到應有的懲罰,邊看邊拍手稱快就好。」

  剝開到一半,就被熏得睜不開眼睛,隋懿往洋蔥瓣上囫圇撒了辣椒粉,就往寧瀾手上塞。

  寧瀾被迫接了,然後乾脆利落地扔在地上,問他:「知道我當時為什麼告訴你那藥是假的嗎?」

  隋懿思索片刻,搖頭。

  「那時候怕你擔心,現在怕你自責。」寧瀾沒繞彎子,直接道,「我不需要所謂的『後悔』和『愧疚』……我不需要。」

  見他終於坦白,隋懿暗自鬆了口氣,接著躬身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垂腦袋,有些無奈地說:「怎麼辦,我不僅自責,還心疼……心疼得要命。」

  想到寧瀾一個人在酒店裡熬了一整晚,他就心口絞痛,恨自己當時為什麼不回頭去看看寧瀾,問問他難不難受,這樣說不定他們就能少走很多冤枉路,寧瀾也不用辛苦這麼多年。

  隋懿最不擅長說情話,表白也好,關心也好,都採用最原始最直接的表達方式,再動人的話也能被他說得一板一眼,如同發表演講般鄭重真誠。

  這回寧瀾卻沒覺得肉麻,他的視線迎著隋懿霧沉沉的雙眸,耳朵聽著窗外偶然掠過的風聲,如同親眼見證時光在指尖流逝。

  他頓時釋然了。

  「讓我摸摸是不是碎了。」寧瀾把手移動到他胸口位置,摸心是假,按胸肌揩油是真,摸完勾起唇角狡黠道,「帥哥身材不錯,長夜漫漫,約一炮如何?」

  隋懿反應極快,配合他道:「家有賢妻,不約。」

  寧瀾嗔怪地推了他一把,努努嘴指地上的洋蔥:「那你把它吃了,我就放你回家。」

  隋懿聽話地彎腰去撿,寧瀾兩腿一蹬,靈活地跳起來趴在他背上。隋懿早料到他有後招,飛快撈住他的膝彎,背著他在原地轉圈、蹦高,寧瀾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頭昏腦脹地掐著他的脖子勒令他停下。

  躺在床上喘勻呼吸,兩人扭頭看對方,四隻眼睛裡都溢滿被洋蔥熏出來的生理淚水。

  他們同時抬手幫對方擦眼淚。

  寧瀾眯著眼睛,抹掉隋懿眼角溫熱的液體,又嫌棄似的擦在他鼻尖上,說:「你是真的傻。」

  隋懿依葫蘆畫瓢,把眼淚抹在他的唇珠上,揉了又揉,承認道:「嗯。」

  寧瀾張嘴時不小心舔到隋懿的手指,鹹的。他把舌頭收回去,小聲咕噥:「就你會心疼嗎?我……我也會啊。」

  話音剛落,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眨了下眼睛,眼眶裡兜不住的幾顆淚水奪眶而出。

  明明應該是個互訴衷腸的煽情場面,然而想到這眼淚因何而來,兩人就忍俊不禁,先是抖著肩膀強忍,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抱成一團放聲大笑。

  聲音傳到隔壁,郭昊正在給老婆剝核桃仁,歷經滄桑般地感嘆——年輕真好,新婚真好。

  作者有話說

  繼續流水帳,大家湊合看。

  搓搓手,這章算明天的,多給番外苦手星人一點點時間嚶~

  第83章 番外一:傻瓜和壞蛋(下)

  次日一早,隋懿和寧瀾二人剛下樓,就被導演打趣道:「這眼睛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節目組欺負人,不給飯吃呢。」

  寧瀾囧,原本沒打算化妝,擔心眼睛腫得上鏡頭太明顯,撲了層粉底,還打了遮暇。

  合宿第二天,節目組終於開始搞事情,把眾人用一輛車載到路口,告訴他們今天的飯錢都得自己掙,至於怎麼掙,各憑本事。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導演口中的「不給飯吃」原來是在留懸念。

  分組繼續以家庭為單位,由於昨天隋懿和寧瀾二人遊戲得分最低,所以活動經費也最低,只有一張十元紙鈔。

  寧瀾擔心掙不到錢午飯都吃不上,沒跟其他幾組一樣選擇打車或者坐公交,而是租了一輛小黃車,讓隋懿騎車載他,他坐在後面抱著琴,兩人一車前往市區。

  琴是出門前寧瀾察覺到節目組「沒安好心」,趁工作人員不備悄悄塞到後備箱裡的,其他嘉賓都對他的高瞻遠矚表示嘆服。

  拐進大路,隋懿在前面踩自行車,扭頭問寧瀾:「我們去哪裡?」

  「鬧市區,人多的地方。」

  隋懿心覺不妙,試探著問:「寶寶你不會想讓我……」

  寧瀾眯著眼睛笑:「多好的一個免費的宣傳機會啊。」

  四十分鐘後,兩人抵達商業街,寧瀾找了塊空地,把琴拿出來遞給隋懿,然後把身上最後的十塊錢紙鈔放在琴盒裡,拍拍手,道:「可以開始了。」

  隋懿拿著琴,有些為難。他學琴十幾年,不是在琴房練琴就是在音樂廳表演,還從來沒有當街賣過藝,這人來人往的場面著實讓他不太自在。

  節目組很上道,攝像機架在遠處,近處只安排了一個便裝跟拍,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寧瀾背對著鏡頭,沖隋懿眨巴大眼睛,滿臉期待地說:「今天就靠你了哦。」

  面對這樣的拜託,隋懿能不答應嗎?

  當然不能。

  作為一家之主,必須具備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氣節。隋懿低頭看,幸好今天衣著休閒,還戴著口罩,想必不會被人認出來。

  他沉下一口氣,夾琴,提弓,拉出第一個音。

  拉的是一首耳熟能詳的樂曲,琴音嘹亮,旋律悠揚。這個時間在這一代逛街的多是閒人,有人駐足聆聽,有幾個小姑娘看見盒子裡的錢,果真也會扔上一兩個鋼鏰。

  隋懿拉到第三支曲子,心態就穩不住了。

  寧瀾借著拉生意的名義跟路人聊得熱火朝天,人群中不斷爆發陣陣歡笑。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是清楚寧瀾有多吸引人,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害羞的時候耳朵、眼角也會跟著紅,左眼那顆淚痣湮沒在紅暈中,比鮮花還要明艷生動。

  大約是之前失去的痛太過刻骨銘心,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他從不掩飾自己的獨占欲,也不覺得這樣的心態有什麼不妥。寧瀾就是他一個人的,也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一曲畢,隋懿放下琴,走到寧瀾跟前:「寶寶,我渴了。」

  沒等到寧瀾說話,邊上的姑娘從包里掏出一瓶水:「還沒開過,不介意的話拿去喝吧。」

  計劃失敗,隋懿繃著臉,笑不出來。

  喝完水剛要回去繼續拉琴,寧瀾拽住他:「你等等。」

  外面溫度極高,站在太陽心地下,隨便撒點孜然就是一道鮮美的炙烤人肉。寧瀾從口袋裡掏出面紙,疊起來給隋懿擦額頭上的汗,一下一下輕輕按壓,汗太多紙太薄,碎屑黏在他額角和臉頰上,寧瀾忍不住笑,抬手仔細地拂掉,就近在他耳邊說:「辛苦啦。」

  隋懿心裡的氣頓時就消了,繼續扛起他一家之主的重任,拉琴賣藝。

  周圍認出他們的群眾越來越多,里三圈外三圈圍滿了人,個個都拿手機對著他們。寧瀾脾氣好,有幾個聞風趕來小粉絲嘰嘰喳喳圍著他說話,他也耐著性子陪她們聊。

  「天這麼熱,節目組這麼喪心病狂啊?」

  「怪我們倆來晚了,沒找到好位置。」

  「剛才我在xx路咖啡店看到紀老師在裡面彈琴,為什麼不過去加入他們?」

  「活動規則要求分組,我們也不想的呀。」

  「隊長下半年還開演唱會嗎?」

  寧瀾指指專心拉琴的隋懿:「我不清楚,去問他。」

  姑娘連連擺手:「不了不了,隊長超冷的,不敢跟他講話。」

  邊上另一個靦腆的姑娘小聲問:「瀾瀾,隊長對你好嗎?」

  「好啊。」

  「那你的眼睛怎麼……」

  寧瀾揉揉通紅眼睛:「昨天晚上沒睡好。」

  幾個姑娘看起來很懂,邊意味深長地點頭,邊互相交換「果然如此」的眼神。

  有兩個逛街的中年阿姨經過,以為隋懿是旁邊相親角出來找對象的適齡青年,上下打量一番貌似十分滿意,搭話道:「小伙子哪裡人啊?」

  隋懿正好拉完一曲,放下琴說:「本地人。」

  阿姨更滿意了,叫他把口罩摘下來看看長相,隋懿不明所以,剛要詢問原因,寧瀾就從幾步開外竄了過來:「不好意思阿姨,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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