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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這幾秒的功夫,宋蘭欽終於想起來漏掉了那件事。

  「我要沒記錯,咱倆初一的時候,過年我給你在校服上畫畫,畫的就是這個吧。」

  宋蘭欽吞下嘴裡的炸牛奶,接過大塊的金色哆啦A夢,越看越肯定,「表情都一樣的。」

  李權靦腆地笑了笑,嗯了聲。

  輕輕一嗯,讓宋蘭欽不好意思了,兩隻手捏著金燦燦的哆啦A夢,突然覺得自己準備的有點俗了。

  他捏著哆啦A夢的大掛件,急匆匆起身,跑去臥室。

  再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樣東西。這一年他賺到的錢不算少,但奢侈品這東西沒上限,買塊基礎款的名表對他來說就是割肉級別的花銷,更何況李權的禮物不僅貴,還用心。

  李權視線一直追隨著宋蘭欽,見對方拿著一個熟悉的品牌包裝盒回來,右手立即捏住左手指。

  他知道,他的欽欽又破費了。一年半下來,宋蘭欽雖然不反感牴觸自己買禮物送東西,但每次回禮的時候,宋蘭欽都要送能力範圍內最好的。

  最開始發現這一情況時,李權嘗試過送點便宜廉價的小禮物,但他發現,哪怕自己不花錢,宋蘭欽送來的禮物規格也不會降低。

  加上對方要定期給父母打錢,郵寄化妝品香水禮物等,直接導致哪怕宋蘭欽如今已小有名氣,平時還在為了省錢偷偷吃泡麵,至於為什麼是偷偷,當然是不想被自己發現。

  「喏,不是什麼貴重的手錶,那跟紅繩子別戴了吧,實在想戴我送的東西,就戴這個。」

  說不貴重,但其實快掏空了宋蘭欽所有錢?

  而他這回買這麼貴重的禮物還有個原因:李權應酬變多了,穿著一身幾十萬上百萬的高定,結果腕上戴的永遠是那條三萬多的紅繩子。

  尤其在李權得意洋洋告訴自己,他和別人說是男朋友送的時候,宋蘭欽更不好意思了,立誓要攢錢給李權買個貴的。

  說完話,宋蘭欽生怕李權心疼他花錢,連忙又說:「你放心,沒花多少錢,漫畫銷量挺好,我每個月都有收入,上個月還打來好多錢!」

  李權已經低頭打開盒子了,看著原來根本瞧不上的手錶款型,他心裡一時又酸又甜。

  「都戴,誰規定一個手腕不能戴兩樣東西的。」李權鼻翼翕動,說著話,就將手錶戴上已有一條紅繩的左腕。

  紅色手繩配綠色盤底手錶,組合在一起只剩下丑。

  宋蘭欽被丑笑了,連忙去拉他,「別戴啦,醜死了這樣,根本不搭好吧。」

  「不醜,紅配綠,老祖宗留下的經典配色。」李權按下搭扣,揚起一抹笑容看他,「欽欽,謝謝,我很喜歡。」

  宋蘭欽被這樣看著更加不好意思,錯開目光嗯了聲,捏了捏手中的哆啦A夢,口齒不清地說來句喜歡就好。

  李權不打算現在說送禮物的事,溫聲又說了次謝謝,就找來手機,和國內的父母們視頻。

  宋蘭欽爺爺奶奶去的早,外婆外公並不喜歡爸爸,總覺得媽媽沒嫁好,當年沒選大富豪,因此二家常年不來往。電話打過去的時候,許美女和宋教授正在度假,兩口子坐在民宿觀景台,正對雪山,互相摟著,舉著酒杯對兒子乾杯。

  宋蘭欽吃了一口狗糧,寒暄兩句,在宋教授眼神示意下,識相地掛掉電話。

  李權父母那邊就熱鬧許多,七大姑八大姨齊聚一堂,孫總和李總摟著小李佑說新年好,順勢給宋蘭欽轉了一大筆紅包。

  視頻手機是李權的,宋蘭欽看著轉帳信息,差點要給二老跪下。

  一大夥親戚都看著,宋蘭欽不好拒絕,李權又搶著話,向父母炫耀宋蘭欽的手錶。孫總看來眼不知型號的手錶,連聲稱送的好,李總也跟著附和,然後一大家子人都說禮物送的好。

  宋蘭欽聽得腳趾扣地,尷尬地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然而事實上,不管親戚朋友怎麼看,孫總和李總覺得買的是真好,宋蘭欽兜里有多少錢,他們比李權還有數,沒錢沒精力時候,卻為了兒子付出金錢精力,心是誠的,感情也說真的。

  真便宜了自己的犟種兒子,兩老在掛電話時,默契地同時想到。

  這些宋蘭欽渾然不知。

  結束完視頻,炸牛奶已經涼了,李權用平板調出來春晚,讓宋蘭欽先吃,自己去熱熱菜。

  宋蘭欽一邊涮牛肉,一邊低頭看著始終握在手裡的哆啦A夢,神色不由飄忽。

  記得初一時候,他在李權校服上畫這個,是希望能有個哆啦A夢幫助李權,從兜里掏出成堆成堆的錢兒,讓他不要再吃苦,不要為來一塊錢的白菜糾結,讓他吃得起零食能和他一起出去玩兒。

  只是沒想到,多年以後,李權成了自己的哆啦A夢,捧著堆積如山的金幣,幫他實習一切想達到的夢想。

  不知不覺間,牛肉片從鬆開的筷子滑進湯底。

  李權捧著炸牛奶回來,見小人出神的模樣,登時笑了。

  「想什麼呢。」李權把盤子放到宋蘭欽面前,在旁邊坐下,「不想看春晚?」

  「不是……」宋蘭欽回過神,捨不得放下地用拇指摸索著金色哆啦A夢,說,「就是覺得,時間過的好快。」

  李權這會兒注意到宋蘭欽還捏著禮物,當即笑了,也看著它,「是啊,轉眼我們都這麼大了,感覺你跟沒變化一樣。」

  「你才沒變化!我現在長高很多好吧!」宋蘭欽關注點和李權向來不在一條線上。

  李權笑了笑,沒說話,湊過去親他的臉。

  柔軟溫熱的唇碰上來,宋蘭欽臉紅了紅,把巴掌大的金刻像放到旁邊地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李權做完飯就沒什麼胃口,招呼著給宋蘭欽,一會兒涮肉一會兒給他擦嘴加調料。宋蘭欽受不了,反手又給李權嘴裡塞肉,李權見狀啊地一聲張開嘴,一邊要宋蘭欽繼續喂,一邊黏糊糊地去蹭臉。

  一來二去兩人就這麼鬧起來,春晚小品成了背景音,吃飽了的宋蘭欽滾到了李權懷裡,李權躺在地板上,暖被還搭在小腿。

  宋蘭欽喝了點酒,按著胸膛,膝蓋頂了頂要發作的東西,盯著李權發紅的臉頰,說:「去浴室?」

  宋蘭欽鮮少主動提這種事,但這樣高興的日子,沒理由不來一次。

  李權差點就要說好,但生生把這字吞了回去,搖了搖頭,「不了,明天你早上要去老師那。」

  說完,李權手按住宋蘭欽的背,把人抱緊,聲音忽然放輕,「欽欽,你哪怕只送我一根麻繩,在我眼裡都是無價寶。」

  宋蘭欽先是失落於李權會拒絕,再聽到後半句,嘟起嘴巴。

  然而不等他說話,李權的聲音又響起來,「我知道,你是我怕丟臉,怕人覺得我的男朋友沒有經濟實力,可我的欽欽,你都是大畫家了,怕什麼呀。」

  最後一句話帶著親昵地嘆息,就像戀人在耳畔喃喃低語,說著情話。

  宋蘭欽臉被說的通紅,到嘴巴的辯解沒來,語無倫次說,「我哪能叫大畫家啊,頂多就是一個漫畫作家,你不要這樣說了,我……」

  「欽欽,你已經很厲害了。」李權打斷話,輕輕捧起脖頸上的臉頰,垂下的眼睛滿目柔情,「一直以來我都以你為豪,我的欽欽,學習認真工作也認真,遇到困難也不會放棄,炙熱純真、聰明積極,擁有最優秀的品格,是我運氣好,才能遇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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