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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巴長出來是擺設嗎?想讓我抱著你睡就直說。」

  說完,許願直直望向他,見他從電腦包里掏出睡衣。

  許願:.....正經人?

  第51章 第51章(完)

  從那之後,顧讓也發現姜行變了,開始變得黏人,變得更加患得患失。自己只要離開他的視線,那身後就必然會多一個跟屁蟲。

  更要命的事,姜行無時無刻都要確認他的存在。

  確認的方式從小到接吻,大到不顧時間地點地將他搞的亂七八糟。以至於顧讓也最近幾周連門都沒有出去過。

  奇悅那邊已經徹底交給顧正,他也算是徹底解脫了。

  期間康修文也特地打來電話詢問他的情況,淮寧區的項目進行的很快,合作商也如願更換,康修文的公司也暫時度過了危機,為感謝他邀請他出國玩,結果不知道怎麼被姜行聽見了,不僅強制掛了手機,還發了瘋。

  顧海也打過電話,什麼也沒說,隨後便掛了。

  應該.....只是來確認下他的死活。

  在他眼裡,沒有什麼能比讓顧家存活下去更重要。

  身上沒有一處不是酸痛的,像是拆卸後重新組裝到一起,但又沒組裝好,動不了,還疼。

  橫在腰間的胳膊收了緊,疼的顧讓也皺著眉罵罵咧咧。打在脖頸間的呼吸熾熱,引起一陣瘙癢。顧讓也抬不起手,只能硬挺著脖子,高抬下巴,儘量遠離。

  昨晚因為康修文的電話,姜行沒少折騰他,期間暈了又醒,醒了又暈,也沒睡多久。睜著眼乾瞪著天花板沒多久,他就再次睡過去了。等醒來時,床上只剩下他一個人。

  補了一覺,勉強能動動胳膊和腿,等到了下午,顧讓也勉強下地。趁著姜行出去買菜,他洗漱完,換了身寬鬆的衣服,又戴了條厚厚的圍巾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看著鏡子裡全身上下只露出兩隻眼睛的自己,顧讓也表示很滿意。

  他寫了張紙條,留在了餐桌上。幾日沒出過門,聽到不知道哪裡傳出來的夫妻瘋吵的聲音,不僅不反感,他還特意站著聽了會兒。

  外面的陽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等到了人多的地方,顧讓也就發現自己穿多了,像條臃腫的毛毛蟲。

  他將圍巾往下拉了拉,露出整張臉,呼出的氣息立馬在空氣中變成白色的水霧。因為身體還是不怎麼舒服,他沒有走多遠,選了個清幽安靜的位置坐下來,後腳跟點地,仰著頭,閉起眼睛感受陽光打在臉上的感覺。

  過去二十幾年裡,他的生活時只有兩點一線——公司和家,快節奏、高強度、麻木不仁。這種悠閒、慢節奏、浪費時間的日子他從不敢奢想,經年滲進骨子裡的疲倦慢慢被陽光烤化,顧讓也舒服地小眯了一會兒。

  手心被手機震動發弄的發熱,顧讓也趕緊掏出來,接通。

  「你在哪兒?」對面的姜行聲音暗啞。

  顧讓也看了眼周圍,給了一個大概的位置。掛斷電話後,才發現姜行從二十分鐘前就一直打來電話,手機都被他打的發熱。

  顧讓也琢磨著待會兒可能不好過,但最多應該只是嘴上受點罪,姜行還不至於在大街上將他....。

  等了沒一會兒,心靈感應般,顧讓也回頭,看到主幹道上一個人影正朝著他的方向跑過來。隨即旁邊挪了挪,給他空出一個位置。

  就這麼一會兒,姜行就已經臉色蒼白,眼裡的急色像火一樣。

  「為什麼不接電話?」姜行質問,靠著他坐下來,冰涼的手摸到他的後頸,在腺體周圍摩挲打圈。

  後頸處的冰冷順著脊背直達全身,顧讓也縮了縮脖子,有些怕他,「不小心睡著了。」

  突然,像是懲罰一樣,腺體被按了下。

  被標記過後的腺體異常敏感。

  顧讓也全身都麻了,身體頓時沒了力氣,姜行順勢拉過,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身上還是帶著不悅。

  「下次再跑,我就讓你永遠出不來。」

  這種赤裸裸、不加掩飾的威脅話術,他在這幾周已經不知道聽到了多少遍。

  不是虛言。

  與曾經顧海對他的威脅相比,姜行的威脅反而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他或許是病了。

  「那你把我腿砍了吧。」顧讓也說。

  腺體又被按了下,顧讓也咬牙抬頭去瞪人。那雙看起來惡狠狠但實則帶著驕縱意味的眼神激起了姜行的惡趣味。

  一下又一下地按著顧讓也的腺體,最終,壓抑不住的聲音跑了出來。

  顧讓也立馬弓著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試圖將羞人的聲音堵住。抓著姜行領口的青白色指節慢慢地蜷縮起來,最後握成拳。

  好半天,姜行掐著他的脖子,讓他抬起頭,在那雙緋紅欲泣、又可憐的眼神下親了下他唇角。

  冰冷的眸子有些嚇人。

  「這種話,以後不准再說。」

  冷酷無情,又好像過分多情。顧讓也呆呆地望著,姜行低頭和他交換了吻。

  太陽西下,籠罩住兩人。

  趕在窒息前,顧讓也強行結束。他們在的位置不算偏,來來往往還是有不少人的。

  身邊突然間多了個人,顧讓也感覺有些不自在,頻頻去看姜行。

  姜行注意到,看向他。

  「這好像還是我們第一次?」顧讓也說。

  從脫離了上下級關係後,他們之間的見面幾乎都是在姜行家裡,一個在房間,一個在客廳,同坐在一起的次數微乎其微。更別說像現在,拋棄施加在身上的一切,像一對再也普通不過的小情侶一樣,互相靠著,等著夕陽落下去。

  姜行垂眸睨著他。

  「以後還會有很多次。」

  桃紅色的晚霞將整座城市都染紅了,勾勒出各大建築物的輪廓。顧讓也眯了眯眼,有些慶幸,還好他活著從飛機上下來了。

  不然,就看不到這種美景了。

  他偏過頭去看姜行,姜行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映著晚霞,有些失神,這讓他感覺有些熟悉,好像見過。

  時間應該比現在還晚點兒,那時候的晚霞比現在還要紅,還要好看,像一幅宏偉的油畫。油畫下,一個身形單薄的人痴痴望著,就如同現在的姜行。

  那是他開車路過的時候偶然看到的,那人身上同樣的孤獨吸引了他,他下了車,穿過馬路,手裡捏著中途撿到的航模。

  雖刻意放慢了腳步,但還是驚擾到了那人,緩緩轉過頭。眼神渙散不堪,臉上布滿了斑駁的淚水。

  金色餘暉中,像是誤甩上去的黑色顏料,突兀、生冷、神秘。光是這麼看著被他看著,顧讓也的心也隨著一層一層涼下去。

  那人身上有和他一樣的東西,冥冥之中覺得航模應該是他的。

  將手裡的航模遞給他後,他便匆匆離開了。

  印象之深刻,仿佛像是幾秒前才發生的。記憶中那人的面孔和眼前的姜行慢慢重合,直至嚴絲合縫。

  還有床頭櫃裡那架讓他感到熟悉的航模。

  「你床頭櫃裡那個航模哪兒來的?」顧讓也問。

  「我父親的遺物,給我那年的生日禮物。」姜行慢慢道。

  難怪,顧讓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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