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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睛就是尺。」

  周七河老辣的經驗判斷,得到了驗證。

  混接尾圈圈速8秒19,江為止衝刺成功。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季鋒滑過來,葉又綠滑過來,林源滑過來。

  他們手拉手。

  背後是隊醫、教練員舉起來的國旗。

  他們三個已經不再年輕,但林源還正當其時。

  十七歲的天才已經進入了職業生涯的餘暉,身邊站著的,是新的天才。

  江為止聽著大家笑著稱呼林源為「十七歲的天才少年」,然後小聲地對季鋒說:「這稱號還能代代相傳的嗎?以前這名號是給我們來著,看來我得給自己想個新稱號了。」

  沒有人永遠年輕,從前有十七歲的季鋒,後來有十七歲的韓錦心。

  現在有著新鮮出爐的林源。

  永遠有人正年輕。

  季鋒側過頭,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你的稱號夠多了,再讓我看到你自稱什麼短道美少年絕命一刀王我就拉黑你。」

  「好耶!很榮幸成為你黑名單的第一位嘉賓。」

  「……」

  「咔嚓——」記者抓拍下這一幕,季鋒因為剛運動完而紅撲撲的臉龐,江為止帶著壞笑的側臉,正含笑凝視著季鋒。

  對著鏡頭擺出超模姿勢的葉又綠,還有面無表情的林源。

  鮮紅的國旗,執旗的周七河,臉上帶著釋懷的笑容。怎麼會不釋懷呢?所有積壓的委屈爭議質疑嘲笑,在這一刻都釋懷了。

  他們是冠軍,不,不對。

  我們是冠軍。

  身邊站著的,是周七河少年輕狂美好時光里的故友知交,他們現在都成為她的左膀右臂。

  近者悅,遠者來,從打馬而過的不羈少年,成為低頭趕路的苦行僧。

  他們為了同一個夢想而重新集結,放棄了國外高薪或者更輕鬆的工作,推翻了自己苦心經營的事業,共同回到周七河身邊,開啟了第二次創業。

  說ῳ*Ɩ 是篳路藍縷也不為過。

  但現在,我們是冠軍。

  這張照片被放大列印出來,掛在了基地訓練場的入口處。

  旁邊寫著——團結一心,我們是冠軍。

  當年風雨脊令原,共擎顱奏凱旋。

  所有的苦悶都一掃而空了嗎?

  不,不會的,因為這不是全劇終,因為未來也許會有其他煩惱。

  手術不成功的眼淚還在流,腳踝的傷病也還會繼續發作,賽場上惱人的爭奪碰撞依然血淚橫飛,被判罰了之後的委屈仍然會憤然反抗,在名利場裡的角力仍然刀光劍影……

  但是——

  但是,我們還會在一起。

  因為德不孤,必有鄰。

  因為志於道,據於德。

  做出同樣選擇的人終究會穿越重重人海,千山萬水,滿身風雨,然後等待塵埃落定。

  我們會集沙成塔,我們會一起創造奇蹟。

  首都冬奧會,1500米金牌由季鋒蟬聯。

  1000米金牌由江為止取得。

  男女混接金牌收入囊中。

  500米收穫兩銀一銅。

  男接銀牌,女接金牌。

  這是短道速滑歷史上最輝煌的勝利,在首都的冰場,王者之師為祖國奉獻了最好的禮物。

  但我們的故事並不會結束。

  季鋒回握江為止的手。

  「我們永遠在一起。」

  「我們大家當然會永遠在一起,但是我和你,會更加永永遠遠地在一起。」

  江為止糾正了季鋒的話,然後攬住她的肩。

  丹心寸意,共此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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