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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屏息兩秒,靠坐在床頭,抬手揉捏了幾下太陽穴。

  昨夜發生的一切漸漸回籠,應南嘉遲鈍的回想起,她和李屹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夜的事實。

  雖然什麼都沒做,但也屬實越界了。

  尤其是, 規則本身還是由她制定的。

  而昨晚率先打破規則的,也是她。

  應南嘉定了會兒,掀開被子下床。

  昨夜那雙又寬又大的黑色拖鞋已經不見了, 換成了一雙米白色亞麻款的。她頓了一秒,穿上,去了洗手間。等洗漱好之後, 才將長發梳好,攏到身後, 走出臥室。

  客廳里陽光明媚,卻空無一人。

  反倒是廚房傳來隱約的聲響。

  應南嘉踱步過去, 推開門, 李屹正在做早餐。

  聽見動靜, 他撩起眼皮往過睨了一眼,視線在她臉上定了片刻, 又落到腳背上。

  「還疼嗎?」

  「沒什麼感覺。」

  「那就好。」

  兩三句對話,他收回視線, 專注手裡的早餐。

  應南嘉沒進去,就倚在門框上看著。

  他家廚房裡鍋碗瓢盆所有廚具一應俱全,雖然都挺新,但也多多少少都有被使用過的痕跡。李屹此刻正在用平底鍋煎蛋和香腸,旁邊麵包機里嵌著兩片吐司正在烤著,再往裡,破壁機中旋轉攪弄著渾濁的豆漿。

  儼然一副居家男士的做派。

  這已經是這些天,應南嘉第二次見他下廚了。

  上一次是在南軒家,感受並不深切,如今換成他自己家,給她的衝擊感比上次強上百倍。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應南嘉很難將眼前這個穿著簡單白短袖深灰色休閒褲有條不紊拿著鍋鏟的男人和記憶當中那個桀驁的青年聯繫在一起。哪怕他以前也偶爾會搗鼓一些吃食供兩人填飽肚子,但那種感覺又是不一樣的。應南嘉說不上來,卻明白這是時移勢易帶給她的些許感懷。

  煎蛋煎到八分熟,蛋黃凝固,裡頭卻是溏心的,火候剛剛好,李屹兩顆蛋和香腸分裝進兩個盤子裡。破壁機停止運作,麵包機也適時「叮」一聲響,吐司片被彈了出來。

  「應大小姐,幫個忙?」

  應南嘉回神,站直了問:「做什麼?」

  李屹將平底鍋塞進洗碗機里,一邊安排她:「把這倆盤子端餐桌上。」

  應南嘉沒說什麼,一抿唇走過去,端起兩隻盤子出了廚房,放好之後她就沒再動了,坐了個能曬著太陽的位置,耐心等著,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

  不多時,李屹端兩杯豆漿出來,順便將手裡的叉子遞給她一隻。他拉開凳子,坐在她對面的位置。

  「家裡沒食材,簡單做了點。」李屹自謙道。

  「挺好。」應南嘉隨口應了聲,低頭咬了口煎蛋,外焦里嫩,是她最喜歡的口感,眸中頓時划過一絲愉悅,主動起了個話題:「你今天不上班?」

  「請了假,陪你。」李屹說:「下午有什麼安排?」

  應南嘉想都沒想,「回家。」

  李屹手中的叉子在餐盤邊停下,濃眉一擰,質疑的口吻:「回去?你腳可以?」

  應南嘉沒留意,低頭跟盤子裡的煎蛋作鬥爭,聞言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嗯,小傷,不影響。」

  直到聽見對面一聲脆響,是叉子磕在餐盤上的聲音。

  她詫異抬眸,瞧見他山雨欲來的陰沉臉色。

  應南嘉微頓,眉梢一挑,也放下了手裡的叉子。她抬手,細瘦瑩白的胳膊從他眼前緩慢掠過,不疾不徐地握住一旁的豆漿杯遞到唇邊淺喝了口,問他, 「怎麼了嗎?」

  李屹也懶得再跟她虛與委蛇,直接道:「留下。」

  應南嘉問:「留下做什麼?」

  李屹看著她:「我照顧你。」

  應南嘉一頓,笑出了聲,很輕,莫名帶著嘲諷的語調:「李屹,我不是玻璃做的。」

  李屹眼神發暗,內里卻吞著一簇火,他冷嘲著拿話刺她:「知道,你是混凝土做的,鋼筋鐵骨都比不過你。」

  應南嘉放下杯子,玻璃杯底在桌面上落出「嗒」一聲響。她束起手,琥珀色的眼冷冷看他:「你什麼意思?」

  「不是嗎?」李屹撩起眼皮迎上她的視線,「應南嘉,這是第二次。」

  應南嘉:「什麼第二次?」

  李屹勾起唇角,臉上卻沒什麼笑意:「睡過不認帳,這是第二次。」

  「……」

  應南嘉自知理虧,沉默半晌,卻嗤笑了聲,反唇相譏,又帶著一絲試探:「李屹,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是在要一個名分。」

  卻沒料到李屹坦然承認。他那雙烏沉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她,似想在她身上盯出一個滾燙的洞來。他倒是不覺得尷尬,反問她:「很不明顯嗎?從第一次在餐廳撞見你和趙渝吃飯的時候,我就想著怎麼踢他出局,然後取而代之……不然你以為我的目的是什麼?跟你鬧著玩嗎?玩完了,再看著你接觸一個又一個的趙渝?」

  應南嘉啞然,嘴唇掀開又闔上,最終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只蹙眉看著他,眸中強裝鎮定,卻掩飾不住底層的慌亂。

  有些事,心裡明白是一碼事,攤開到桌面上坦白說出來,又是另一碼事。那層欲蓋彌彰的遮羞布一旦被遮開,很多事情便再也裝不得傻,回不到看似風平浪靜的時候了。

  但李屹此刻儼然不打算在偽裝,他親手撕開所謂「普通朋友」的虛假,撕碎這些日子以來刻意偽裝出來的進退有度、謙和有禮,露出內里充滿戾氣、野性難馴、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真實本我。

  他的痛苦煎熬是真,他的求而不得是真,他每一次步步為營、處心積慮的試探靠近也是真。聰明如應南嘉,怎麼可能看不出?

  他冷嘲著說:「你明知道,你只要勾勾手指,我就會像狗一樣的撲上來,但你卻還是吊著我,打一巴掌給個棗。普通朋友?我跟你當普通朋友,你自己信嗎?應南嘉,你到底有沒有心?!」

  應南嘉半握著的手遽然縮了下。

  他一聲聲的詰問讓她心頭慌亂了一瞬,眼睫不自然地顫了幾顫,瞳孔躲避著他追過來的視線。

  這樣的李屹讓她陌生卻也熟悉。

  像是以前的那個人再度躍然眼前。

  恍然間應南嘉驀地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病?為什麼老愛懷舊,抓著過去那點事不放手。她自詡拿得起放得下,談戀愛向來秉持著好聚好散的選擇,歷任男友,無論情到濃時允諾過彼此怎樣的誓言,一旦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她也能毫不留情的斷舍離……偏偏在李屹這裡……只有李屹。

  他當年毫無預兆主動要求分手,是她心裡過不去的坎兒。應南嘉並不太想承認自己也擁有那種可笑的初戀情結,但事實卻是,李屹是她的第一個男朋友,他們一起陪伴著彼此度過了最低谷的那段時間,他之於她,是不同的。

  應南嘉喉嚨有些乾澀,她咽了咽,又拿起一旁的豆漿淺淺抿了口。破壁機攪打的再細膩,也避免不了有些許豆子顆粒,喝了一口,喉頭的那些不適感不僅沒有減輕,甚至更梗塞了。

  她遠山眉蹙起,沉沉往外吁了口氣。

  這樣的場面是她不擅長處理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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