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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硯辭沒能提前回國,外公生病了。

  老人家心高氣傲,覺得自己只是小病,不想被護工照顧。

  外婆的身體算不上很好,讓她一個人照顧,商硯辭不放心。

  於是他想著,能在裴喻寧成人禮的當天回也行。

  三月二十日傍晚,氣象部門發布紅色暴雨預警。

  商硯辭坐在病床邊,看著窗外電閃雷鳴的暴雨,心漸漸下沉。

  暴雨不曾停歇。

  原定三月二十一日凌晨飛京北的私航,因天氣異常,停止運行。

  商硯辭睜眼到天亮。

  整座城市像被暴雨覆上一層灰色的輕紗,壓抑沉悶。

  手機輕振,商硯辭拿起來。

  父親:[可惜你今天沒回來,不能親眼見證這兩個孩子訂婚,圖片×2]

  兩張圖片,一張是裴喻寧和商衡的雙人合照,一張是她和他的訂婚書。

  商硯辭像是被人迎頭一棒,瞬間頭重腳輕,眼前一片空白。

  手機墜落地面,頃刻間,屏幕像蜘蛛網般碎裂。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雨好像停了。

  商硯辭緩緩抬頭,看向牆面上顯示京北時間的鐘表:三月二十二日零點零九。

  他起身下樓,把翡翠佛像放進收藏室。

  過期的生日禮物,不再屬於禮物的範疇。

  商硯辭回到臥室,彎腰撿起手機,打開相冊。

  從朋友圈保存的照片,裴喻寧身邊始終有一個距離不遠不近的商衡。

  照片裡,兩人看起來並不熱絡,以致於商硯辭從未注意他。

  原來,她的身邊,早就有人默默陪著了。

  青梅竹馬,是佳話。

  翌日,天晴。

  商硯辭去了紋身店,在左手尾指上紋了一個霧粉色的「papillon」。

  蝴蝶,好像飛走了。

  商硯辭沒有停止這場暗戀。

  好奇怪,他明明每天都在想她,晚上卻再也夢不到她。

  她好像,不願意來他夢裡了。

  室友說裴喻寧提前碩士畢業了,明天是她的畢業典禮。

  商硯辭去了。

  她身邊有家人,有朋友,好像總是熱熱鬧鬧的樣子。

  商衡沒來。

  商硯辭貪戀地多看了一會兒她穿畢業服的樣子。

  室友問他:「暗戀苦嗎?」

  商硯辭看著裴喻寧漸行漸遠的背影,低聲道:「不苦。」

  得知裴喻寧和商衡的婚期。

  商硯辭買了枚戒指,遮蓋尾指的紋身。

  為她守戒,亦是守節。

  除了她,不會再有任何人。

  臨近婚期。

  商硯辭回了京北。

  想親眼見證她穿婚紗的樣子。

  晚上,商硯辭看完傅斯祺發來的視頻。

  翌日。

  商硯辭去了私廚二、三樓的每一間茶室和包廂。

  最終挑選了二樓的一間視角最廣的茶室。

  他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裴喻寧。

  商硯辭等了三天,她沒來。

  好像,又要錯過了。

  傅斯祺看不下去,於是給他打電話:「我給你留意監控,別一直等著了。」

  商硯辭直言拒絕:「不用。」

  「希望一次次落空的感覺和自虐有什麼區別?!」傅斯祺被他氣得掛斷電話。

  商硯辭坐在茶室,看著窗外的梨花。

  希望落空的感覺沒人會喜歡,但也不會落空多久了。

  等她結了婚,他自然會永久退出。

  所以,再等幾次,也沒關係。

  暗戀者學會的第一堂課:苦中作樂。

  商硯辭繼續等。

  窗外的梨花飄落進來。

  他起身走到窗邊,抬頭看向天上一彎清冷皎潔的月亮,和四散璀璨的繁星。

  要是他那天回頭了該多好。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

  他為自己產生的荒謬想法感到可笑,低頭自嘲。

  就是這一瞬間,他看見裴喻寧在一樓的木質走廊緩步而行。

  等商硯辭反應過來的時候,腳已經踩上一樓的木質走廊了。

  裴喻寧剛剛轉身,正準備離開,她身後的男人伸手去抓她。

  商硯辭扣上男人的手臂,用力反擰。

  男人好像說了什麼,商硯辭沒有意識,自己好像也說了什麼,同樣沒有意識。

  他看見裴喻寧轉身回頭。

  晚風輕拂,一瓣梨花飄落到她的睫毛上,她眨了眨眼睛,花瓣上晶瑩剔透的露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像淚過留痕。

  「小姐,如果你需要。」他遞給她一塊天水碧手帕,手帕的一角繡著他的名字。

  裴喻寧道謝接過。

  她臉上是明媚嬌俏的笑意,禮貌地自我介紹:「裴喻寧,我的名字。」

  第一次,他聽見她的名字由本人說出。

  那一瞬間,五年的暗戀往事在商硯辭的腦海里完整播放了一遍。

  他直視她的眼睛,溫聲道:「商硯辭,我的名字。」

  第160章 番外:暗戀回聲的頻率為52赫茲[1]

  平安夜。

  一覺睡到下午,此刻裴喻寧坐在梳妝檯前化妝。

  今晚商硯辭的室友賀廷澤請吃飯,之前婚禮的時候,他在德國出差,新婚賀禮到了,人卻沒到。

  這次回國,一是賠禮,二是朋友之間聚聚。

  商硯辭從衣帽間出來,裴喻寧的視線瞬間被吸引——

  他穿著一件垂感的黑色大衣,裡面疊穿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潔白的襯衫,脖頸間的暗紅色絲綢領帶系成溫莎結的樣式,黑色馬甲的排扣整齊扣上,西服和大衣自然敞開,西褲筆挺,雙腿勻稱修長,亮面的漆皮皮鞋,黑色的鞋面,紅色的鞋底。

  昨晚,商硯辭就是穿著這雙皮鞋,兩人在落地窗前待了近五個小時。

  這雙皮鞋是裴喻寧親自挑選的,她覺得這種色差很配商硯辭在床上、床下的反差感。

  商硯辭向她走過來,伸出一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粉鑽耳鏈上輕輕撥弄一瞬,收回手,他倚靠在牆邊,站姿慵懶隨性,垂眼看著她,漫不經心道:「寶寶,皮鞋已經擦乾淨了,沒有水漬。」

  粉鑽耳鏈還在晃動,裴喻寧的心臟也跟著悸動不止,從商硯辭走出衣帽間的瞬間,她就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皮鞋當然也看到了。

  商硯辭有意提醒她再看一遍皮鞋,就是想讓她想起昨晚,就是在釣她。

  願者上鉤。

  裴喻寧耳朵穠紅,把打開一半的唇釉放回梳妝檯上,抬眸看向他:「過來親親。」

  聞言,商硯辭上前一步,手掌托起她的後頸,彎腰靠近她,灼熱的唇舌抵進,和她繾綣交吻。

  曖昧的水漬聲此起彼伏,令人臉紅心跳。

  裴喻寧就是想淺淺地親一小會兒,畢竟晚上有約,商硯辭卻像是已經進入了和她調情的狀態,發展走向太危險。

  她伸手去推他,同時向後仰,想退出來。

  原本松松握在她後頸的手掌,商硯辭稍微施了力扣上,不讓她離開。

  深吻片刻,商硯辭緩緩退出,裴喻寧的唇瓣被他舔吻得像沾染朝露的水蜜桃,他再次抵進,輕吮幾下,戀戀不捨地退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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