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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幹嘛?」

  「如果陸雨青跟你提分手,你會怎麼辦?」

  「??你在詛咒我?」

  祁非:「……」

  秦廷玉:「……」

  一向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秦二公子唯獨對自己的失心瘋戀愛腦好友生不起氣來,不是不想,而是因為看到了自己腦缺的影子,他實在對另一個自己罵不出口。

  他閉眼揉了揉鼻樑:「幹嘛?燭慕要和你離婚?」

  祁非沒回答,進一步追問道:「我說如果……」

  「他敢?!」這回秦廷玉聽都沒聽他的問題就大聲斥道,「我他媽都答應讓他……他還敢跟我提分手?!」

  祁非一時沒聽明白他的自動消音:「讓他怎麼了?你也跟他做了交易?」

  秦廷玉那頭隱隱約約的狗吠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根據這個「也」字,傳來了狐疑地反問:「交易?你不會是想說……你和燭慕的合約已經到期了吧?」

  「不是合約到期,只是婚姻關係暫時中止……」顯然,祁非的嘴硬已經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秦廷玉抽了抽嘴角,五指順著狗毛往下梳理。溫和的玉扳指划過皮膚表面十分舒服。混血的白色小金毛吐著舌頭,享受地翻了個身,抱著他的手臂輕咬。

  秦廷玉有一搭沒一搭地撩它,又捂住小傢伙的嘴不讓它咬,等小金毛急得跳腳,嗷嗚嗷嗚地撒嬌,拱著秦廷玉的手要鑽進去,他這才勉強摸了一把。

  小金毛頓時舒服地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的手背,不再動了。

  秦廷玉眼眸微彎,瞭然於胸地似笑非笑道:「祁非,我知道你為什麼會來找我。的確,我和陸雨青這些年轟轟烈烈的什麼都做了,卻既沒結婚,又沒分手,我自然有我的手段。但是這一套操作你要是敢用在你家燭老師身上,我敬你是條漢子。」

  「……」祁非無法反駁。

  或許找上秦廷玉真的是他腦子抽風。

  就祁非所見,秦廷玉的神奇操作包括但不限於撒潑打滾、威逼恐嚇、扮可憐樣。只是他們也都心知肚明,陸雨青可不是這麼好攻略的人,他們這兩個人純純就是狼狽為奸。

  據說情人眼裡這叫情趣,就是不知道陸雨青心裡是不是這麼想的。

  「不過……」秦廷玉話鋒一轉,「溫和一點的手段倒也不是沒有。依你家小燭老師的性格,有個辦法他的上當率能夠達到百分之一百。就是不知道你肯為他做到什麼樣的地步。」

  祁非半點沒猶豫:「你說。」

  祁非和秦廷玉之間的話題聊到了晚上九點多。

  城區里夜生活依舊豐富,直到他驅車回到較為偏僻的公寓,人聲車鳴才逐漸平靜下來,隨之而顯著的是更加聒噪的蛙聲蟬鳴。

  從地下停車場出來後,祁非抬頭一眼就能看到他和燭慕的小家。燭慕的臥室里燈火通明,像是迫不及待要給他下達「死亡通知」。

  六樓的電梯房,祁非一步一步走上去。門口的地毯上三年來第一次留下了他徘徊的腳印,他一遍又一遍想著秦廷玉告訴他的那個方法,深吸一口氣,擰開了房門。

  客廳里一片昏暗,仿佛另一位主人並沒有回來。但祁非知道,命運的那扇門很快就會被從里打開。

  他主動提著裝有茶葉罐的袋子,緩緩叩向燭慕臥室的大門。

  第二十五章

  恰好燭慕提前一秒打開了門。祁非的手僵在燭慕的嘴唇前,他頓了頓,目光在他泛白的嘴唇上逡巡了一番,手指輕輕向前送了一點,卻沒碰到燭慕的唇,就收回手。

  他像平常兩人間的自然閒聊一樣,揚了揚左手的袋子:「朋友送了我幾罐茶葉,一起喝?」

  燭慕看起來很高興,轉身回房去拿東西:「好啊,正好我買了一個蛋糕。」

  祁非的目光落在他手中印滿黑字的紙上,又不動聲色收回視線。

  他終於看見了燭慕帶回來的蛋糕,小小的,完全不夠空間像往常一樣寫下「今年也要開心」。

  一如往常,彼此默契地分好工,祁非泡茶,燭慕分蛋糕。

  祁非和蘇遙學過好久的泡茶手藝,最後又借花獻佛教給了燭慕。

  若要論他們兩個之間泡茶次數最多的,那一定是祁非。

  據燭慕所說,他泡出來的茶總是更香更濃、口感更好,祁非嘗不出有什麼區別,但只要是燭慕愛喝他泡的就夠了。

  祁非點燃了蠟燭,眼底倒映著忽明忽暗的火光,似乎是在一股衝動的驅使下忽然說:「燭慕,許個願望吧,我幫你實現。」

  又或許,這也算不上是一種衝動。

  「許願?」

  「就當做一種彌補……」彌補在我遇到你之前,我所錯過的一切。

  祁非關上燈,黑暗裡他們看不見彼此的神情,但很快暖色調的燭光亮起,祁非不動聲色瞥了一眼燭慕——他的半張臉掩藏在燈光的陰影里,看不清楚表情,只能聽見宛如嘆息地輕聲說:「祁非,不用對我這麼好。」

  祁非想說:「不,我對你還不夠好,以至於我所做的一切甚至花了三年還不足以讓你愛上我。」

  可是燭慕的表情平靜而又略帶無奈,沒有任何喜悅的感情色彩出現在他臉上。

  祁非商業學學得很出色,他知道什麼場合說什麼話會讓自己在交易中更有優勢,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獲得的利益最大化。

  但他的愛情心理學實在是不及格。他永遠也無法斷定燭慕當下的心思,總是遲疑燭慕眼中的他是不是自私又陰暗。

  可是真當燭慕如他所願,要用一個願望斬斷一切的時候,祁非一隻手輕微抽搐了一下。

  他立刻反應過來,飛快用左手覆蓋住了顫抖的右手,眼神格外平靜卻又仿佛玻璃般破碎。

  他麻木地聽燭慕閉眼低聲許願。

  「那我就許願希望這屆高三學生都能考上首都第一大學。」

  湧上心頭的悲傷停頓了一下,卡在心臟處不上不下地吊著。

  他這作弊般的答案讓祁非愣了愣,心頭詭異地升起一絲細微的異樣。

  吃過蛋糕,燭慕終於還是開口說起離婚的事。

  「明天好像是多雲天氣——祁先生,我們去登記離婚吧。」

  他脫口而出的速度太急太快,祁非嘴唇抽動,甚至沒能順著呼吸吐露出一個完整的字眼。

  祁非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聽到這話的準備,可有那麼一刻,他卻想到了要和燭慕一起搬去素以「天無三日晴」聞名的城市。

  但祁非最終還是答應了。

  因為他另有猶豫。

  應下辦離婚的請求之後,祁非目送燭慕進浴室洗澡。他三兩口吃完剩餘的蛋糕,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垃圾桶一扔,打開房門,以一種晦暗不明的眼神盯著樓道。

  秦廷玉讓他裝幾個月的病,把燭慕鎖在身邊。而且最好還是重一點的外傷,看著讓人心疼。

  現在的問題就在於,蘇遙曾經對他的掌控欲做出警告:「你過強的掌控欲一定會傷害到他,這是肯定的。所以你一定要學會控制自己,多通過其他途徑緩解自己的壓力。不要到最後毀掉你們兩個人。」

  他也恨自己為什麼不能狠下心,乾脆果決地把燭慕鎖在身邊,封住他的嘴,以後再也不要從他的嘴裡聽到任何一個「li」的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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