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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慕疑惑地看向祁非,不明白她怎麼對樂聞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不是鬼,是祁非。他剛剛和朋友在光豪談生意,知道我們在這裡見面,就說想來湊湊熱鬧。」

  他安撫了一下樂聞,隨即站了起來,看向祁非身邊一個年輕人:「你是……」

  穿著一身棒球服,身高和祁非不相上下的紅髮捲毛少年雙手插兜,酷酷地笑:「你好,我叫莫星河,這幾個月一直在外地找工作,這次是回來替我爸跟祁總談合作……」

  他眼睛咕嚕一轉,目光轉向樂聞,笑眯眯道:「這位是我老闆。我就是他口中的……傻、缺、策、劃。」

  燭慕在驚訝。

  樂聞欲哭無淚。

  只有祁非挑了挑眉,揚起嘴角。

  樂聞反應極快,站起身捂著腦袋暈乎乎往燭慕身上靠:「哎呦,這個葡萄酒真醉人啊,我才喝了幾口就站不住了,我得先回去了,燭慕。下次我再來跟你喝個不醉不歸。」

  莫星河露出八顆潔白的大牙齒,假情假意地上前要扶樂聞,被他哆哆嗦嗦地避開,於是改變伸手的方向,轉而去拿他的杯子。

  「老闆,老闆你怎麼了?這家甜品店是不是黑店啊?怎麼賣葡萄酒不標註呢?讓我看看這杯酒裡面都摻了些什麼……」

  樂聞迅速奪過茶杯一飲而盡,只剩幾滴紫紅色的汁水掛在杯壁上。

  他鼓著腮幫子,在莫星河戲謔的目光下,艱難地把葡萄汁往肚子裡吞咽,按住燭慕要扶他的手,回頭搖了搖腦袋,讓他不用摻和進來,當真用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裝了下去,指著門口掐了下莫星河的手臂:「莫、小莫啊,喊個車把我送回雲舟酒店。明天我還要去見平威的負責人談談聯名的事。」

  「好啊。」莫星河抬頭看著祁非,「祁總,我先送我老闆回去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祁非點點頭:「合作愉快。」

  樂聞叫燭慕不要管,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眼睜睜看著莫星河把樂聞扶出甜品店。兩個人好像都在全身發力,暗中較量。

  即使出了門也還能傳來他們的對話聲。

  「老闆,你踩到我的腳了。」

  「……」

  「嘶——好痛!」

  「老闆,我說真的,要不就讓我收購你們公司吧,我給你的小員工們發工資,年終獎都給他們包大大的紅包。」

  「……」

  「嗷!老闆,小腿踹斷了算工傷嗎?你本不富裕的錢包會更加雪上加霜哦。」

  「……老闆……你給我的備註是什麼?小乖乖嗎?」

  樂聞心裡的搖鈴瘋狂響,他終於開了口,不再裝醉酒,而是清晰地壓低聲音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莫星河驕傲地像只開屏的孔雀:「祁總在外面一直站著,所以我也一個不小心聽了全程呢~還聽到了你要哭著喊著求我留下來,包容我一切壞脾氣……」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急切:「老闆!等等我!你喝醉了怎麼開始走直線了!」

  燭慕皺眉望著門口,祁非站在他身邊安慰道:「不用擔心,莫星河只是看上去不著調,實際做事很有分寸。」

  聽起來可不像啊。

  燭慕嘆了口氣,重新坐在位置上:「既然來了,要吃點什麼嗎?」

  「好。」

  祁非坐在他對面,招呼來服務員收拾乾淨樂聞的位置,在甜品單上點了幾下,又把單子遞迴給服務員。

  「就這些。」

  服務員拿了單子離開,空蕩獨立的角落頓時安靜了下來。

  燭慕一跟祁非單獨待在一起就會想起昨晚上腦子一熱,晚上七八點帶著祁非在快速路上飆車駛到墓園的情形。

  現在想想那時他還真是瘋了。

  飆車、大半夜去墓園上墳。

  哪個步驟都不像是理智如他能幹出來的事。

  但祁非竟然也把他的莽撞視作理所當然,一點沒有阻止他的意思,反而樂意之至地陪在他身邊。

  燭慕不禁扶額:「祁非……」

  「燭慕。」祁非同時開了口,一邊用勺子攪拌服務員送上來的贈品果汁,眼睛直直看著他,「明天我要和維奇去彌國出差,事情比較難辦,可能需要花上幾周,等我回來,正好能給你過生日。」

  「要這麼急?」燭慕皺了皺眉。

  他已經提前預定好了兩張電影票,還準備和祁非試試從頭談戀愛來著。

  雖然他一開始是覺得他們都二十七了,不必講究那些形式上的東西,但耐不住辦公室里的女老師們對他頭一次戀愛實在比自己都上心,每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就為了讓他知道戀愛沒有溫馨和驚喜是會分手的!

  現在的燭慕也總算嘗試相信,適當增加相處的過程,非常有利於他們感情的培養。

  然而他的「驚喜」卻忘了比對祁非的行程表,現在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嗯。事情多拖了一個月已經是極限,那邊催得很急。而且這件事已經準備很多年了,只要事情一刻不解決,我m……」祁非頓了頓,「們」字還是沒有說出口,「就要多做無用的擔心。」

  祁非已經這麼說了,燭慕也只能遺憾。

  「好,早去早回。等你出完差……就給你一個驚喜。」

  祁非勾起嘴角:「會的,我一定會……趕在你生日之前回來。」

  「到時候,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燭慕疑惑道:「有什麼問題為什麼不現在問?」

  祁非晃了晃茶杯:「現在問,我可就不想走了。」

  第二十三章

  燭慕終是沒能等到祁非在他生日前回來。

  因為就在他生日前一周,他被「綁架」了。

  燭慕心裡清楚的很,祁父原本多年都在國外搞事業,他現在才剛和祁非在一起,祁董就急忙從國外飛回來,找他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他早就想好了要會一會祁董事長,沒等兩個保鏢說要綁,燭慕就立刻讓他們帶路。

  他被兩個保鏢「請」到了一棟空蕩的別墅,裡頭半點人氣也沒有,不知道是不是祁家的產業。

  燭慕一想到徐其林描述中的那個祁董事長,就覺得他或許會喜歡這樣的居住環境也說不定。

  兩個保鏢將他請到了書房,燭慕一眼就看見了辦公桌後面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他還沒來得及驚訝這裡的窗戶竟然也封閉得死死的,下一瞬,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底,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股衝動的無名之火衝擊到頭頂。

  是他。

  是他。

  是他?!

  怎麼是他?!

  燭慕心裡忽然升起一股茫然。

  齊雍?

  他的確只從傅美琳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先入為主地以為那兩個字是「齊雍」,可除了一個名字和一張怎麼忘不掉的猙獰的臉,他對這個男人毫無所知。

  難道祁非的父親……叫祁雍??

  頭頂仿若有一道驚雷,將他劈退了半步。

  燭慕驀然驚醒。

  如果他是「齊雍」……那只比他小了兩個月的樂樂難道……

  「燭先生。」祁伯庸抬起頭,並沒有認出來當時年僅五歲的燭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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