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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祁非經歷了由迷茫到安定的向好的心態轉變,燭慕確實越發心亂如麻——他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問那位青梅竹馬是男是女?他自己難道不是最清楚的人嗎?十一年……他們不是從初中就認識的嗎?

  祁非只以為燭慕說的是秦廷玉,迎著橋上高高懸掛的路燈走了一段,忽然瞥見大橋另一端的不遠處,燈光和人群尤為密集。觀察了半天,他忽然微微一笑,拉著燭慕的小臂就跑。

  燭慕正思考著事,腦袋處於放空狀態,猝不及防之下被狠拉了一把,整個人差點不小心栽在祁非身上。

  「!!……祁非?」

  「前面應該就到了,好像外面還在做活動。快點燭慕,我們快去看看!」

  燭慕一臉驚慌:「但是你別跑!!!」

  ……

  晚上的花鳥市場和白天還是有些不一樣,白天商店的門口都會擺上奼紫嫣紅的盆栽,但晚上只有在小攤子背靠的「百靈樓」里才能看見花鳥魚蟲,至於早上小攤子前擺出來的商品自然也都搬了進去。

  百靈樓正在做新開業的推廣活動,周圍的攤位有賣各種生活用品的,還有讓顧客在攤位上自製扇子等等小手工,吸引來了各個年齡段的人,包括帶小孩的家長。

  燭慕回頭正要問祁非想不想參加,沒想到被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拉著熱情地推銷產品。

  「帥哥,孩子幾歲了?看你這麼年輕,平常工作挺忙的吧?小孩應該還小,在家很鬧吧,小孩就是玩累了才好哄睡,你要不要給他買點玩具回家?你回家也能和你老婆有點私人空間是不是?」

  燭慕在一堆小孩玩具之間尷尬不已,一邊「不用不用」地拒絕,一邊視線飛快地掃過四周,最終在一樓門口看見等著他的祁非戲謔地注視著他被圍困的場景。

  阿姨說的那些話,他肯定是一字不落地聽見耳朵里,卻不來給他解圍。

  燭慕挑了挑眉,盯著祁非突然一字一句地改口道:「但是我家有個十七歲的青春期少年,有什麼是適合送給他的?」

  見祁非黑臉,燭慕反倒笑了起來。

  阿姨以為他是真有買東西的意願,高高興興推薦:「十七歲小孩最適合這種長命鎖啊,保平安的。或者還有小時候玩的竹蜻蜓,多有紀念意義啊。」

  燭慕低頭看了看,他習慣把錢花在刀尖上,內心裡其實並不想買這些不實用的小玩意兒,但剛要拒絕時,他忽然看見了一塊做工一般的小木牌,底部的圓環里穿著艷紅色的流蘇。

  他拿起木牌,發現正反面都沒有刻字。木牌就這麼靜靜躺在他的手心,一個主意慢慢在他心裡成形。

  「這個多少錢?」

  「十塊……」阿姨心頭一喜,生怕他拒絕似的,「我八塊便宜賣給你!」

  有點小貴。

  但是燭慕點點頭:「我就要這個了。」

  回到祁非身邊時,祁非已經聽到他買了個小木牌,好奇地從他手裡搶過木牌翻看,沒看出有什麼稀奇之處:「你買這個幹什麼?」

  「做手工。」燭慕簡潔地說。

  「做手工?」祁非不解地皺眉。

  燭慕沒再解釋下去,反而轉移話題道:「你不是著急去看花嗎?」

  雖然燭慕的言語很可疑,不過他不想說,祁非也不打算硬要逼他說。

  「我反而覺得你看起來比我還著急。」

  「……你看錯了。」

  百靈樓共有三層。第一層的入口處豎著一棵假桃樹,樹上掛著「花滿蹊」的牌子,以及許多紅絲條,主要賣花草樹木。

  第二層的入口前立著假屋檐的一角,其上又掛了個「堂前燕」的大紅燈籠,這一層的商店裡囊括了鳥類與陸地動物。

  第三層的入口是個精緻的小池子,假山環繞,從山上流下來的清水像是一道小小的瀑布。池子裡邊養著幾條帶來好運的紅錦鯉,外邊的瓷磚貼著「蓮葉間」的標誌,這層樓主要售賣水生植物與各種魚類。

  燭慕有個奇怪的習慣,他喜歡從上往下掃樓,這一點二十七歲的祁非是知道的,燭慕問了幾次意見之後,也習慣了他會默認跟在身後。

  但十七歲的祁非卻並不知道。

  他跟著燭慕直接去往三樓,起初以為燭慕是有目標而來,但跟著他像個無頭蒼蠅似的逛了好幾家,燭慕依舊沒有相中哪條魚,祁非以為是他想要的已經賣出去了,怕他心留遺憾,準備回頭讓秘書去找找,便特地問的詳細:「這些都沒有看中的嗎?你想買什麼樣的魚?」

  燭慕望著這些魚,沉思了一下:「紅艷艷的,都挺好看。」

  他雖是這麼說,但在店員期盼的眼神下,還是拉著祁非的右手手臂下至二樓。

  祁非盯了一會兒燭慕虛握著的左手,白皙修長,從手背到指節能看出分明的指骨,他鬼使神差地輕搓了一把……

  嗯,白里透粉,也很好看。

  燭慕沒察覺到他的小動作,還沉浸在剛才看到紅尾金魚後產生的聯想中:「本來明天想做個鯽魚湯,不過紅燒鯽魚好像也可以……祁非,你想吃什麼?」

  祁非愣了愣,回過神,好笑地問:「你剛剛就在想這個?」對著紅色金魚想著吃紅燒鯽魚?

  「嗯,或者你想喝排骨湯?」

  「……你會做菜?」

  祁非倒是知道燭慕在後廚幫忙,但看他天天兼職那麼累的樣子,不像是有時間學做飯的人。

  不會是高中畢業後為了某個人專門去學的吧……

  祁非仿佛悶頭喝了一大口醋,酸味都要溢出來了。只可惜,燭慕一點沒看出來,但還是微笑著認真回答道:「我在飯店後廚幫過忙,那裡的師傅知道我媽身體不好,平時又沒人照顧飲食,就教我學做了一些家常菜。」

  祁非這時還沒有在醫院和燭慕正式地聊過,也並不知道後來他給燭慕介紹了一份工作,只知道同年齡段時,燭慕已經失去了父親,母親身體也一直不太好。

  原來是為了母親學會了做飯。

  「這樣啊……」祁非鬆了一口氣,趕緊拋開雜七雜八的念頭,儘量平和地說道,「那就紅燒吧,看著喜慶。」

  討論完第二天的菜品,他們也來到了第二層的陸地動物區。

  混雜的陸地動物區對面是狗狗之家。一邊的動物被關在透明玻璃罩里,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偶爾動一下腦袋;一邊的動物則被鎖在鐵籠子裡上躥下跳、苦苦哀嚎、聲嘶力竭,仿佛永遠不會累的永動機,每天都有滿格精力揮霍在製造噪音上。

  原本燭慕更喜歡熱熱鬧鬧的小狗,但考慮到祁非對貓狗的毛偶爾會有輕微的過敏反應,所以他只帶祁非參觀了陸地動物區和鳥類區。

  店員給他們介紹了兔子、倉鼠等比較多人飼養的寵物、又介紹了寵物蛇、寵物蜘蛛之類強者才能夠支配的寵物,燭慕有點怕蛇,不敢靠得太近,祁非倒是很勇,眼睛幾乎緊貼著玻璃罩和「嘶嘶」吐著舌頭的寵物蛇大眼瞪小眼,還試圖詢問寵物蜘蛛能不能抓出來玩玩。

  最後等祁非玩夠了,一回頭已經不見燭慕的影子。

  店員笑眯眯地提醒:「先生,你的同伴可能不太適應和它們接觸,他已經先去隔壁的鳥類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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