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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冬平更驚訝了,“那童曦呢?你之前不是跟她挺好的?”

  “小姑娘難伺候,動不動為一點事就說我不愛她,要死要活的,我媽也不喜歡她的性格,逼著我跟她斷了,沒辦法,誰讓我是人家兒子呢,只能照辦。”

  夏霆宇家境優越,母親是市裡的官員,眼界高,對兒媳婦自然是百般挑剔,偏偏童曦也是嬌小姐的性格,說得好聽是單純,說得不好聽,就是不懂人情世故,不討長輩歡心。

  傅冬平又笑一陣,嘆息:“那現在這個,你喜歡嗎?”

  夏霆宇煩惱地喝了一大口酒,眼神漠然,“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用我媽的話,和我家門當戶對,模樣好學歷高,最重要是性格溫柔,和長輩對脾氣。”

  “不喜歡你幹嘛要跟她結婚呢?不喜歡的話,做`愛都不會和諧。”傅冬平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消極,不喜歡還要結婚,那是誤人誤己。

  “小冬哥,你知道嗎……我很久沒□□了,心裡沒了念想,見誰都煩。”夏霆宇茫然地看看酒吧天花板。

  “我也是。”傅冬平把手裡的煙掐滅在菸灰缸里,“跟誰都不想。”

  “小驢子呢?也不想?”

  “我傷過她一次,她還沒原諒我,我要是硬湊上去,她會立刻讓我變成小騾子。”

  說完,兩人大笑起來,直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

  “都被榨乾了。”

  “什麼?”

  “激情。”

  “不如我們今晚找點刺激,你看那邊,有好幾個女孩,我請她們過來喝酒。”夏霆宇打手勢叫服務生過來,交代幾句,又給他一疊錢。

  那幾個女孩見是年輕帥哥邀請,很快過來了,濃妝下的臉看起來倒也十分動人,交談幾句過後就跟他們熱絡起來,勾肩搭背一起喝酒。

  “你叫什麼?”傅冬平問圍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女孩。

  “我叫白雲,她叫黑土,我今年七十三,她今年七十五,我是她老公,她是我老母。”“白雲”一口東北腔,很幽默地自報家門。

  傅冬平自然知道她在模仿誰,大笑不已,這個女孩子很有趣。

  “哥哥,幹嘛一個人喝悶酒,我們一起喝。”“黑土”主動給傅冬平倒酒。她的小姐妹們則圍著夏霆宇打轉,說笑話把他逗得十分開心。

  燈光酒色里,兩個受傷的人看著彼此孤寂的靈魂,金錢買來的快樂時光,短暫填補內心的空虛。

  “你出台嗎?”夏霆宇勾著一個塗著深紫色眼影的女孩下巴問。

  女孩嗔怪地看著他,“哥哥,你說什麼呢,我們又不是缺錢來賣身的,白天上班忙一天,晚上不過出來尋個開心,你別瞧不起人呀。我倒問你,你出台嗎?”

  調戲不成反被調戲,眾人都笑起來,傅冬平尤其笑得厲害,夏霆宇也訕笑,“我出台,你給我多少錢一晚?”

  女孩上下掃他一眼,“五百吧,再不能多了。”

  才五百,傅冬平笑出眼淚,這些女孩要是知道夏霆宇有多少身家,估計會大跌眼鏡。夏霆宇笑罵他:“你笑什麼,你出台頂多三百。”

  一轉臉,他和女孩談條件,“五百不行,太少了,我這麼年輕這麼帥,活兒好不好你試了就知道,你帶我去開房,至少給我四位數,也不要多,就1666吧,多吉利,你要是給1888,我就贈送一次。”

  眾人笑成一團,夏霆宇醉意上來,摟著女孩的腰,笑著把頭擱在她肩膀上,然而,就在一瞬間,他笑不出來了,有個長發女孩直直向他們走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夏霆宇放開懷裡抱著的女孩,臉色尷尬。

  “衛星定位你的跑車。”長發女孩坦坦蕩蕩。

  不速之客不請自來,氣氛一下子跌至冰點,女孩們各自走開,三人尷尬無比地對視,夏霆宇仗著臉皮厚,給他倆介紹,告訴傅冬平,這位就是他未婚妻。

  女孩子名叫南子,長得不錯,用相書上的話說就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標準的賢妻良母長相,而且對夏霆宇絕對有耐心,見他喝醉了趴在吧檯上也不生氣,乖巧坐在他身邊。

  明知夏霆宇為什么喝這麼醉,傅冬平還是主動替他打圓場,“不好意思,我跟小宇好些日子沒見,就多喝了幾杯,他平常不這樣。”

  “沒事兒,年輕人喝喝酒吹吹牛皮很正常,不然怎麼說是年輕人呢,有幼稚的資本。”南子輕撫著夏霆宇鬢角,眼神無比溫柔。

  不知為什麼,傅冬平覺得她話中有話,只得裝作沒聽明白。

  “撲騰兩天撲騰累了,他就折騰不起來了。”南子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

  傅冬平看著她的樣子,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這女的活像《西遊記》里看到唐僧的蜘蛛精,就差掛出二尺口水。

  南子瞧出傅冬平有些不自在,主動告訴他:“你可能不知道,我高中時就認識他,喜歡他十年了,可他從來也沒正眼看過我,這回答應跟我結婚,肯定是在哪個女人那裡受了傷,要躲進婚姻療傷來了,但我不介意,除了他,我誰也不想嫁。我會好好跟他過日子,讓他不後悔娶我。”

  聽了這話,傅冬平倒有點感動,一個年輕女孩能有這樣的胸襟,不愁將來經營不好婚姻,有些女孩子固然清純可愛,但並不適合相處,尤其是童曦那樣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裡的,不大會體諒人。

  “其實……也不是,小宇挺愛玩的,但不是個不靠譜的人,他答應和你結婚,肯定是覺得你人不錯,不然的話,他也沒到非結婚不可的年齡,你說是不是。”傅冬平一邊說,一邊乾笑,笑著笑著覺得自己的話並沒有笑點,有點尷尬。

  “我了解他。”南子的手指從夏霆宇鬢角撫摸到他額前的頭髮,語氣雖然淡淡的,情意卻不少。

  傅冬平輕嘆一聲,低頭喝酒。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有這樣認命的一天,不到三十歲,他還能再瀟灑兩年,過了三十,家裡就會著急催婚了,萬一到了那個時候,他命里的那個克星還沒有回到他身邊,他會不會頂不住壓力也就認了?

  傅冬平不敢深想,人到了每個年齡段都會有不同想法,有時候不是自己想怎麼樣,現實就會怎麼樣,如果到了他非死心不可的那一天,會發生什麼情況都很難說。

  環境和時間同樣改變著任天真,自從那次一起參加旅遊節目的錄製,他就感覺到她的那種變化,她變得成熟了,帶著點陌生感,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鬱鬱寡歡的小姑娘。

  和南子一起把夏霆宇送回家,傅冬平回到家已經是深夜。

  疲倦倒在床上,他連澡也懶得去洗,衣服脫到一半就睡著了。夢裡看到任天真站在面前,他伸手想抓住她,卻怎麼也抓不住,情急之下,他激動地跟她喊叫。

  “天真……天真,你不要躲我,我知道我有很多缺點,我心眼還小,動不動就愛生氣,還喜歡氣你,但我跟你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心的,我太想知道,我在你心裡到底重要不重要。”

  任天真的長髮在風裡飄蕩著,精靈一般,他追隨著她,像個迷途的人追逐燈光,夢裡深一腳淺一腳奔向她。

  “你就告訴我吧,我們還能不能在一起?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我就再也不見你,再也不見了。”

  身體晃晃悠悠,像是漂浮在雲里,還沒等任天真宣布結果,他的思想就徹底放空了,進入更深一層的夢鄉。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清晨,看到褲子只脫了一半還掛在腿上,笑了好一陣。

  笑過之後,就覺得頭暈腦脹身子發沉,才意識到自己一夜都沒蓋被子,凍感冒了,只得又躺下,打算休息一天。

  天真,我好累,好想你!

  把枕頭抱在懷裡當成她,他打了個滾,又把枕頭壓在身下,企圖征服“她”,還沒等他付諸行動,手機幾聲尖叫刺激了他的耳膜,把他一下子嚇軟了。

  “喂,誰呀?”他很不耐煩地問。

  “傅哥,是我,我是瑤瑤,童童今天早上在浴室里割脈,留了好多血,嚇死我了。”奚瑤瑤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來。

  傅冬平渾身一激靈,從床上跳起來,“你說什麼,童曦怎麼了?”

  奚瑤瑤哭道:“她這幾天心情特別不好,說小宇哥要跟她分手,他們分手好幾回了,所以我也沒當回事,哪知道我今早剛一進浴室就看到她倒在牆角,地上一灘血……一灘血……”

  “那你們把她送醫院了嗎?她有沒有危險,你別光顧著哭,她有危險嗎?”傅冬平忍著頭痛,穿好褲子,系襯衣扣子。

  “已經在醫院了,我在病房外,醫生說她沒事,傷口不深,我想給小宇哥打電話,但是他關機了,我只好打給你。”奚瑤瑤抽泣著說。

  幸好沒出人命,傅冬平暗自慶幸,讓奚瑤瑤先穩定住童曦情緒,他馬上就去醫院。

  ☆、第59章

  醫院病房裡,奚瑤瑤接到傅冬平電話,跑到走廊接他,傅冬平又詢問了一些情況,跟她一起走進病房。

  童曦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蒼白如紙的小臉上雙目紅腫,手腕上纏著厚厚幾層紗布,聽到聲音,她勉強睜開眼睛,見是傅冬平,眼淚又湧出來。

  傅冬平在病床邊坐下,帶著幾分責備,“你這麼做想過後果沒有?想過辛苦把你養大的父母沒有?”童曦哇一聲哭起來,“我……我,小宇哥說他再也不見我了。”

  “那你也用不著自殺,自殺是最傻的行為,非但挽回不了他的心,反而讓他更加遠離你。你這樣的行為,除了傷害自己、傷害父母,起不到任何作用。”傅冬平最不喜歡這種遇到一點事就要死要活的女孩。

  失戀能有多大的事呢,誰也不是沒失戀過,為失戀自殺,是弱者的行為。

  童曦被他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無聲地抽泣著。

  傅冬平見她撇著嘴角,很可憐的樣子,緩了緩語氣,“再過幾年,你就會明白,兩個人在一起不是相愛就行,還要互相包容、互相體諒,你倆好的時候甜如蜜,吵的時候像仇人,從來不肯給對方讓步,分手是必然的。”

  奚瑤瑤在一旁說:“我都勸過她了,可是她不聽,每次和小宇哥吵架以後都是哭著回來,說再也不理他了,結果沒過幾天就給人家打電話,又哭一陣,說要和好。”

  傅冬平又說:“本來我不想告訴你,小宇快要結婚了,對象是他家裡安排的,雙方父母把婚期都定了,你還年輕,將來還有大把機會,不要再鑽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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