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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過一個紅綠燈路口就是劇院,天公作美,步行道的燈還是綠的,鐘磬音愈發加快了腳步,幾乎要跑起來,沒成想前腳剛要踏上人行橫道,突然被人從後面拽了胳膊一下——

  同時眼前的右轉車道上,一輛黑色的轎車長長地鳴笛一聲、呼嘯而去!

  鐘磬音瞪大了眼,眨巴了幾下才意識到,如果自己沒被拉這一下,剛剛恐怕要和那輛轎車「親密接觸」了。

  一陣後怕讓四肢緊張起來,鐘磬音的腳軟了軟,這才想起應該感謝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

  「謝謝——」鐘磬音回了頭,噎了一下。

  拉著他的人放開了手,好巧不巧的,正是剛才說話聲音很好聽的那位鄰座。

  鐘磬音驚魂未定,人行橫道的燈已經變紅了,他乾脆規規矩矩站正了,對著鄰座微微鞠了下躬:「剛才謝謝您啊。」

  「客氣。」那個人又用非常好聽的聲音極為簡短敷衍地回答了鐘磬音。

  鐘磬音站在他身邊,下意識地比較了一下,感覺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鄰座戴著個黑色的口罩,倒也不稀奇,畢竟白市空氣品質不怎麼好,出行的人很多都會戴著口罩。

  戴著漁夫帽、壓得快要到眉毛也不稀奇,白市很多「潮人」,都這樣戴帽子。

  鐘磬音偷眼打量,隱約看得出來那人是個單眼皮,眼睛卻不小,眼皮只有薄薄一層,就算在夜色里也能清楚地看到眼珠在微微滾動。

  ——眼熟得很。

  鐘磬音撓了撓頭轉過臉去,不敢再多偷看,但是心裡癢得要命,總感覺這個人自己在哪裡見過似的,一時卻想不起來了。

  不過現在有比想起來對方是誰更重要的事:演出還有八分鐘就要開場了。

  眼前的指示燈終於由紅變綠,鐘磬音飛速沖了過去,一路安檢取票上樓驗票一氣呵成,喘著粗氣來到放映廳門口,距離演出開始還有五分鐘。

  五分鐘,甚至來得及放個水。

  鐘磬音想著,又衝進了衛生間裡。

  等到他一臉清爽地走出來,時間還有三分鐘,鐘磬音心情愉悅,猛地掀起衛生間門口的帘子,手背「啪」地一下重重打到了什麼。

  「誒對不起對不起!」鐘磬音連忙道歉,仔細一看,好一段孽緣,竟然又是那位聲音好聽的鄰座。

  鄰座手裡夾著一支剛點燃的煙,掌心展開捂著自己褪去口罩的下半張臉,也不知道是被鐘磬音不小心打在了臉上什麼地方,看樣子打得還挺疼,眼睛裡都含了薄薄的一層淚。

  「天哪真對不起,您沒事兒吧?」鐘磬音趕忙湊上去看,那人低著頭將鐘磬音推開了,連說兩聲「沒事沒事」,又說:「快開場了,你進去吧。」

  鐘磬音還是有點擔心,重複問了幾遍,直到檢票員開始催促,才不安地走進了劇場內。

  當晚林翊君的表現可圈可點,作為新一代青年演員,這樣成熟的颱風難能可貴,鐘磬音跟著其他人鼓著掌,一邊往場外走一邊聽著周邊人群對林翊君的誇讚,心想如果今晚表演的人是寧淅,肯定會更好,會好上十倍百倍。

  想著,鐘磬音隨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忽然發現出門的時候還是完完整整、規規矩矩的衛衣,靠近胸口的位置,突然多了一個洞。

  被火燒出來的——被菸頭燙出來的洞。

  【作者有話說】

  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公交車和菸灰洞嗎——

  第58章 關於父母

  說到寧淅第一次與鐘磬音的父母見面。

  風和日麗,一切都好,鐘磬音提前三天打過招呼,寧淅硬著頭皮同意,之後的每一分鐘都在想著這退堂鼓要怎麼著才能打出風格、打出水平。

  可嘆每次推脫的話到了嘴邊,看到鐘磬音的臉就又咽了回去,感覺和打掉牙和血吞也沒什麼兩樣。

  鐘磬音的父母住得稍微偏僻些,在白市四環以外,一棟上下兩層帶個微型院子的小別墅,遠遠就能見到一顆大樹拔地而起,走近些後能見到蔬果架子,上面已經爬滿了綠色的藤蔓枝葉,從黑色的鐵藝圍欄與抹得平整的水泥磚之間探出頭來,像是一顆顆好奇地看向爽約失敗的寧淅的腦袋。

  寧淅能簡單地認出那些是黃瓜、絲瓜一類的東西。他手裡拎著兩盒滋補品禮盒,鐘磬音手裡也拿著茶葉與水果,不嫌沉地舉起來,費勁巴拉地指著那棵樹對寧淅說:「你看見那棵樹了吧?根特別猛,在園子裡賊礙事兒,但是不允許我家給砍掉,要是修剪枝葉弄得太過了還得和相關部門報備。之前大暴雨的時候我爸可希望把它給吹倒了,結果立得好好的。」

  寧淅頷首,不知道接什麼話。再走近了,能看到種著的大片月季,因為過季而沒有留下花朵,只是一些彎曲挺拔的莖葉。

  鐘磬音的母親站在房門外,門是開的,能看到門裡面還站著一個人,寧淅用胳膊肘都能猜到是鐘磬音的父親。

  「媽,我爸呢……啊,爸,我們過來了。」鐘磬音笑著對父母打招呼,他原本陪在寧淅身後,見到家人之後腳步加快了一點,寧淅不得不也跟著快步上前,鐘磬音的母親迎出來一些,父親站在原地沒有動,鐘磬音熟練地拉開小院的門,又叫了一聲:「媽、爸。」,然後側身將寧淅讓進來,介紹道:「這是寧淅。」

  說到寧淅的名字時,不知道鐘磬音是否也被父母的氣場震懾感到害怕和心虛,聲音變輕、變小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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