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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打攪他和羊腿打架。」宗隨泱放了話。

  於是過了片刻,裴溪亭才擦擦嘴上的油,喝了一口清香的梅花酒,拍拍小大王的腦袋,說:「走,給你粑粑祝壽去。」

  一人一虎站了起來,同時儀容,昂首挺胸地走到壽星面前。

  御階之上都是「自己人」,又是背對著下面的人,裴溪亭只收斂了一半,對宗隨泱捧手道:「賀殿下生辰大喜,祝您平安順遂、萬事順意,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小大王看看裴溪亭,又看看主人,用腦袋給宗隨泱作了個揖,說:「呼嚕呼嚕!」

  宗隨泱對旁人寬容,對裴溪亭卻很有要求,摸著小大王的腦袋,瞧著他,說:「壽禮呢?」

  「哎呀,回去再給你。」裴溪亭說。

  宗隨泱笑了笑,說:「敬酒。」

  「遵命!」裴溪亭拿起酒壺倒了兩杯梅花酒,一杯放進宗隨泱手裡,一杯拿起,輕輕和他碰了一杯。

  兩人共飲三杯,裴溪亭再度捧手,說:「恭賀大壽,紅包厚厚!」

  然後伸出了雙手,矜持地看著宗隨泱。

  宗隨泱早有準備,從袖袋裡摸出一隻紅羅製作的紅包,輕輕放在裴溪亭手上,趁機摸了下他的手,指腹蹭著手背,輕輕摩挲了兩下。

  「拒絕官場性/騷/擾哈。」裴溪亭迫不及待地打開封口,只見裡頭裝的滿滿一沓都是千兩銀票。

  「嚯!」裴溪亭小聲發出「桀桀桀」的小聲,雙目發綠地看向宗隨泱,「我發大財了!」

  傻樣,宗隨泱溫聲說:「回去吃飯吧。」

  「遵命!」裴溪亭把紅包塞進袖袋裡,有模有樣地行了個禮,臨走時把小大王留在它粑粑這裡增加一下父子之情。

  回到坐席後,陸茫小聲說:「我看見了,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調/情!」

  裴溪亭笑了笑,給陸主簿倒了杯酒,兩人碰杯喝了。

  小大王還在上面和宗隨泱撒嬌,裴溪亭便和元芳說了一聲,趁隙離開坐席,從後方的階梯一路下去,去了步素影的坐席。

  「母親。」裴溪亭見步素影雙頰,知她今夜暫時破了酒戒,便給她倒了小半杯,「我敬您一杯。」

  步素影笑著說「好」,雙目盈盈地看著裴溪亭,說:「新的一年,我們溪亭平平安安,萬事大吉。」

  裴溪亭心裡一緊,眼睛跟著眨了眨,卻瞬間遮掩過去,笑著說:「母親也是。」

  他轉頭又敬了冷姑姑和舞樂坊的眾人一杯,和步素影說出去散散風,就順著後頭的長廊出去了。

  寒風撲面打來,裴溪亭縮了縮脖子,仰頭看向輕飄飄落下的雪箔,臉上的熱意逐漸消退。

  步素影離開裴家,不能再以「姨娘」相稱,他是「裴溪亭」,所以他只能叫一聲「母親」。

  可無論步素影待他再好,他總歸不是真正的「裴溪亭」。

  裴溪亭接過宮人遞來的傘,走入風雪中。

  他該告訴步素影真相嗎?

  裴溪亭陷入迷茫,一味往前走,並沒有注意腳下,突然,他腰上一緊,被人抱了起來,反身放在一旁。

  「……」裴溪亭猛然回神,抬眼對上宗隨泱微擰的眉。轉眼一看,旁邊是結了冰的蓮花池。

  「在後面叫你,你也不,還要跳水了?」宗隨泱抖開胳膊上的斗篷,替裴溪亭裹上,「出來也不穿個斗篷,你——」

  裴溪亭丟了傘,猛地抱住宗隨泱的腰,把臉埋進他的頸窩,不肯出來。

  「……」宗隨泱揮退上前來的宮人,抬手放在裴溪亭的帽上,另一隻手摟住他,「方才還好好的,誰招我們溪亭不高興了?同我說。」

  裴溪亭悶頭蹭了蹭宗隨泱的脖子,仍然沒有鬆開他,只把臉擱在他的肩膀上,說:「若是你心底藏著一個秘密,你告訴一個人,她可能無法接受,會很傷心,不告訴她,又覺得心裡不踏實,感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你會怎麼選擇?」

  「這個『他』是誰決定了這個問題有不同的更優選擇。」宗隨泱摸著裴溪亭的頭,「如果我是這個『他』,會希望你坦誠相待,毫無保留。」

  裴溪亭從宗隨泱的懷抱里退出來,拉著他到了不遠處的廊上,說:「我有一件事……其實一直沒和你說。」

  宗隨泱看了眼候在遠處的宮人,回頭看著裴溪亭,說:「這裡只有我們,有任何話,你都可以和我說。」

  「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讓你覺得很不可思議,產生『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的想法,但我保證,我沒有瞎說。」裴溪亭說。

  宗隨泱頷首,說:「說吧。」

  他沉靜又溫柔的目光烘著裴溪亭的眼睛和心臟,裴溪亭備受鼓勵,說:「我不是『裴溪亭』。」

  宗隨泱沒有說話。

  「準確來說,我是裴溪亭,但不是裴彥和步素影的兒子裴溪亭。」裴溪亭緊緊地凝視著宗隨泱,「你能解嗎?」

  「我等你說完。」宗隨泱說。

  裴溪亭撓了撓頭,說:「我其實來自於另一個世界。有一天,我正喝酒呢,喝多了想吐,沒想到把自己吐到這裡來了,搖身一變成了『裴溪亭』,然後你就知道了。」

  宗隨泱問:「在賦夢樓那日?」

  「嗯嗯。」裴溪亭說。

  宗隨泱說:「你和『裴溪亭』長得很像。」

  「對啊。」裴溪亭說,「但真正的我有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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