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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宋美玉好整以暇道,「什麼把柄?」

  裴思賢哼了一聲,不屑道:「你公司那些小鮮肉,包括前陣子挺火的田齊,都跟你睡過吧。」

  「那又怎樣?」

  「要是不想這些爆料出現在網上,你最好不要想獨吞所有財產。」

  「要是我說不呢。」宋美玉翹起二郎腿,「你以為我會在乎那些?」

  裴思賢重新點起一根雪茄,邊抽邊道:「那咱們就走著瞧。」

  裴東鶴回到許久沒住的臥室,後知後覺地感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低頭一看,手指上裂開長長短短的口子,鮮血從中滲出,染紅了半個手掌,應該是剛才撿手機的時候劃破的。

  如果他更謹慎些,手指本也不必受傷。但不知怎的,他蹲下去那一秒,鬼使神差地就往玻璃渣上摁了一下。

  疼痛分散了他胸腔里的憤懣,讓他暫時來不及想別的。

  他走進浴室,擰開水龍頭,用清水沖洗了傷口,然後熟練地抖開一條小毛巾,纏住右手掌,用左手按壓止血。

  接著他走出浴室,用手肘推開臥室的窗,深吸了幾口夜晚的露氣。

  寒涼的風帶著水汽侵入肺里,幾個吐納過後,突突亂跳的神經才逐漸鎮定下來。

  別墅遠在郊區,棟與棟之間距離很遠,抬眼望去,四下昏黑,只有小路兩旁昏黃的燈光帶來些許暖意。

  他忽然就十分想念許頌苔。

  想聽他的聲音,把他抱在懷裡,揉進身體每一個縫隙。

  拿出手機想打視頻,但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一摔,手機居然黑屏了。

  裴東鶴用力甩了甩,反覆長按開關鍵,手機還是跟死了一樣沒反應。

  離開客廳前他看過座鐘,已經快到凌晨兩點,家裡沒有其他人,他也不可能回去找那兩口子藉手機。

  客廳倒是有座機,但許頌苔這會兒應該睡了,打過去會吵醒他。

  思來想去,裴東鶴只能先翻出包里的充電線,死馬當活馬醫地插在手機上,期待電流能修好裡面壞掉的零件,像除顫器之於心臟驟停的病人。

  之後他去洗澡,手掌上的血已經止住了。

  熱水碰觸傷口的痛感刺激著神經,讓他再次想起宋美玉的話。

  原來她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生下他,怪不得能這麼狠心絕情。

  裴東鶴站在花灑下自嘲地笑起來,笑聲和著水聲在空蕩的浴室迴響,很快變成近似低嚎的嗚咽。

  他看著手臂上那一圈圈紅線,久違的衝動再次浮現,於是走出淋浴間,拿起洗手台上的刀片。

  即將劃下去的瞬間,耳畔忽然想起許頌苔溫柔的聲音,說「你傷害自己,是因為我嗎」。

  裴東鶴對著虛空搖頭,喃喃道:「不是的,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本來就不該被生下來。」

  幻覺里的許頌苔又說:「你不是說,我是你活下去的勇氣嗎?」

  裴東鶴喉頭一緊,發出個含混的「嗯」,「許頌苔」又問:「那現在還是嗎?」

  裴東鶴抬頭,試圖看進「許頌苔」的眼睛,結果只是透過「他」看見鏡子裡的自己。

  他與自己對視半晌,想再找到那個「許頌苔」,卻沒能成功。

  但這片刻的猶豫又喚出記憶里的許頌苔,他眼底的心疼,他嘴唇貼在自己手臂傷痕處摩挲時的癢意……

  裴東鶴心中一軟,終於了鬆開手裡的刀片。

  整理好情緒再回到床邊時,手機居然亮了。

  他趕緊打開微信,給許頌苔發了條信息。

  因為右手傷口還有點痛,索性改發語音。

  本想再問問許頌苔的短劇是否快要殺青,拍攝累不累,有什麼感想,但話沒說完,手機就再次熄屏,怎麼按也沒反應了。

  次日醒來,太陽已經升得老高,裴東鶴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昨天發生了什麼。

  他起床又試了試手機,還是黑屏,看來昨夜只是迴光返照。

  臥室里沒有鐘錶,他只好下樓去看客廳的座鐘,竟然已是下午三點多。

  偌大的屋子裡沒有一點動靜,昨晚砸碎的東西還狼狽地攤在地面,顯示出激烈矛盾的痕跡,但裴思賢和宋美玉都已不見蹤影。

  用人們還沒回來,也不知是否還會回來。

  裴東鶴忽然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好像很多年前,他也曾多次被遺棄在這個富麗又空曠的大房子裡,無人問津。

  那時的他只能裹著被子蜷縮在沙發里,用影碟機播放父母的電影驅散恐懼;而現在,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惜車庫裡屬於他的幾輛早已變賣,想離開只能叫車來接。

  裴東鶴三兩步走到茶几旁,拿起座機聽筒,數字還沒按完,嘟聲就變成「您的電話已停機」。

  他在屋子裡轉了兩圈,目光落在門口的通訊器上,想起這玩意兒可以直接聯繫物業,就撥過去,讓他們派一輛車來。

  或許是別墅山莊太大,或許是物業離得太遠,隔了三十幾分鐘,一輛國產電車才緩緩出現在前方蜿蜒的小路上。

  裴東鶴在二樓窗邊煩躁地抽菸,遠遠看到汽車駛來,才用力摁滅菸蒂,轉身下樓。

  一小時後,裴東鶴在無數充滿驚奇、八卦、打探的目光中,推開瑜姐辦公室的門。

  瑜姐正在辦公桌前劃著名手裡的IPad,見到裴東鶴,急忙問他幹嗎去了,怎麼電話不接,信息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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