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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看!笑臉先生還是給了我一顆糖!」我們站在一條分叉路上,我向蝙蝠和幽靈先生舉起手裡的籃子,裡面是一塊包裝上帶著可疑血漬的太妃糖。

  蝙蝠衝進籃子裡,抓起太妃糖就想扔掉,被我手疾眼快抱在了懷裡:「不可以,這是我的!」

  幽靈先生又拿出一顆糖:「我跟你換一個,怎麼樣?」

  我堅決地搖搖頭,把糖從蝙蝠那裡拿了回來。

  7.

  我們向左邊的小路走去,路過了一座教堂。

  「這個時候還有人嗎?」這次蝙蝠站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們走到了教堂門前,我抬起手敲了敲帶十字的門。

  平穩的腳步聲之後,門被打開了,我舉起籃子:「Trick or treat!」

  頭上帶著一撮白毛的神父拿著十字架,低下頭看我,他似乎又能看到幽靈先生了:「已經到萬聖節了嗎?這是你的監護人嗎,孩子?」

  「是的啊,先生。」我乖巧地對著神職人員回答,「我能得到一顆糖嗎?」

  神父在身上的口袋裡找了找,拿出了一塊薄荷糖:「抱歉,只有這個,我不知道今天是萬聖節。」

  只要是糖就好,我都不嫌棄,我舉起籃子,他就把糖放了進去。

  我看了看教堂裡面:「只有您一個人嗎,先生?」

  神父點點頭:「大家都回去了。」

  「那就跟我們一起去過萬聖節吧!」我拉住他的手,「您今天的裝扮也很合適!」

  他同意了,拿著鑰匙把教堂鎖好,跟著我們走了。

  8.

  我們走到了一棵大樹下,上面是一個巨大的鳥巢。

  我站在樹底下仰頭看:「真是厲害的鳥巢!」

  上面的動物聽到了我的話,探出頭:「感謝你的誇讚,木乃伊小姐!」

  他帶著造型奇怪的眼鏡,脖子上圍著一條紅色的圍巾,貓頭鷹從樹上跳了下來,紅色的圍巾隨著他的動作翻飛。

  「你們在幹什麼?」他好奇地問我們,低頭看我手裡的籃子。

  「萬聖節到了,貓頭鷹先生!」我給他展示我的籃子,「您有糖果給我嗎?」

  「我不太算是貓頭鷹,不過你估計也遇不到另一個貓頭鷹了,所以這麼叫我也可以。」貓頭鷹先生翻找著自己的口袋,最後在腿上的口袋的底部扒拉出了一顆麥芽糖,「喏,拿去吧,最後一顆了。」

  我放在了我的籃子裡,繼續邀請他:「要跟我們一起去過萬聖節還是要繼續築巢呢?貓頭鷹先生?」

  他抬頭看了看這個隊伍的配置,灰色幽靈,動物蝙蝠,挑染神父,還有一個小木乃伊,於是他笑著說:「好啊。」

  9.

  我們又遇到了一個分叉路,這次我們選擇向右走。

  我們在下一個路牌處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他穿的跟幽靈先生很像,不過他更黑一些,他只是站在那裡,看上去很疲憊,他沒有房子,我猜他也沒有糖。

  「哦,先生,您在這裡幹什麼呢?」我抱著籃子問他。

  黑影先生看著我們,視線落在了所有人的臉色,在幽靈先生的身上停留的最久,然後他低下頭看我:「你想要什麼?我什麼都沒有。」

  看來我猜對了,我握住他的手:「那就跟我們一起去過萬聖節吧!我們還有別的人要去拜訪。」

  他的視線落在我們交握的手上,他看到了我籃子裡那個笑臉先生給我的太妃糖,皺起眉頭:「這是什麼?」

  「這個嗎?」我跟他一起低頭看,「這個是笑臉先生給我的糖果,他的穿衣風格挺酷的,還養了小狗,可惜人好像不太正常。」

  「你應該把它扔掉。」黑影先生不贊同地搖搖頭。

  「可是,我的糖果現在還很少呢。」我同樣搖搖頭,「而且每一顆都很珍貴的。」

  我們沉默了一會,黑影先生再次開口說話:「那你把它給我,好嗎?我一顆糖都沒有。」

  「當然不行了,先生,您值得更好的糖果。」我把手伸進籃子,拿出了幽靈先生給我的兩顆糖果裡面的其中一顆送給他。

  黑影先生低著頭看著手裡的糖果看了很久,然後把它收進了自己的腰帶里。

  10.

  我們繼續往前走,一棟高高的堅硬的城堡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我走上前敲門,聲音很小,於是我又用力敲了第二次。

  門馬上就打開了,門後的高大的人說:「這很沒禮貌。」

  「抱歉,先生,您的門實在是太厚了,我怕您聽不到。」我向他道歉。

  「你想幹什麼?」他毫不客氣地問我。

  「萬聖節到了!先生,Trick or treat!」我把籃子舉到他面前。

  他低頭看了這個南瓜籃子一眼,從腰上抽出一把匕首就要往裡面放,被貓頭鷹先生抓住了手制止:「這可不是孩子該拿著的東西。」

  「一隻鳥在說什麼?」他拿著匕首——好吧,那就叫他刺客先生——刺客先生說著,「好好做那些人聽話的狗就是了,好狗都是不會叫的。」

  眼看著他們之間氣氛逐漸凝重,我拿過刺客先生手上的匕首,小心地摸了摸——我還以為是匕首形狀的糖果——放進了籃子裡,抬頭邀請他:「要跟我們一起去過萬聖節嗎,刺客先生?」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刺客先生一點都沒有猶豫地拒絕了我。

  我執著地抓住了他的手,往外拉,雖然他紋絲不動:「來吧來吧!今天就是讓人快樂的日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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