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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送給你這麼好的血玉,完全把一肚子壞水寫在了臉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陳安燃說得有鼻子有眼,鼻子裡噴出義憤填膺的熱氣。

  對此,許輕禛只能通過發出兩聲冷笑來回答。

  呵呵,糖葫蘆都堵不上這人的嘴。

  許輕禛已經放棄和陳安燃好好說話了,默默停下腳步,冷不丁側頭望向陳安燃,眼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陳安燃,你和他好像沒有什麼區別。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他斥責?你罵他不過是因為他比你有錢,他能做到你不能做到的事情,如果你比他有錢、比他更有權勢,那你的行為也會比他更加放肆,不是嗎?」許輕禛已經不加掩飾他臉上的嘲諷笑意。

  陳安燃突然看到許輕禛停下來,對方向來冷淡的臉上難得露出這麼直白又明朗的惡意,心跳突兀地咯噔一聲,怔怔地注視著許輕禛:「師弟……」

  不曾想許輕禛舉起那尊血玉所制的玉人晃在陳安燃的面前,戲謔地彎起唇角:「既然你說這個東西很珍貴,反正對於我來說都是無用之物,那不如送你好了。」

  聽到許輕禛前腳剛嘲諷他,後腳就說要把血玉送給他,陳安燃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錯愕布滿他的臉頰,不知道該喜悅還是該震驚,剛想問許輕禛為什麼,就看到許輕禛在陳安燃眼皮底下、當著其餘兩個人的面,一臉惡劣地將血玉高高扔下。

  「啪」。

  ——原本色澤上乘、純潔無瑕的做工精細的仿佛和許輕禛長得一模一樣的血玉小人重重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的姿態高高在上、傲慢爬上他穠麗紅艷的眼尾,仿佛扔下的東西只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石頭,扔了便扔了,全然不顧別人的心意。

  那倒也是,慣會玩弄他人真心於股掌中的許輕禛又怎麼會顧及別人的心會不會因此受傷呢?他只會享受於他人對他簇擁一般的狂熱追求,欣賞摧殘愛他如命的追求者並以此為樂。

  「——哦,真是不好意思,手沒拿穩,掉在地上了,如果你不嫌棄這滿地碎片的話,你也可以把這些碎片收拾收拾再拿回去。」

  許輕禛的聲音在此刻顯得無比刺耳,惡劣的笑聲低沉,卻足夠讓他們都聽到。

  他的嘴上說的是抱歉,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毫無歉意,更刺眼的是許輕禛說完就拍拍屁股走人,連補救的措施都沒有。

  目睹全過程的陳安燃、顧厭和慕容辰都被許輕禛這樣類似瘋批的舉動震驚了,尤其是慕容辰,畢竟這塊血玉是慕容辰送給許輕禛的在他看來最珍貴的「禮物」。

  可如今,許輕禛卻毫不猶豫地摔碎了這塊血玉製成的玉人雕像,神情間沒有半點憐惜的情緒,冷血淡漠,似是掌管殺伐之權的閻王,明明是談笑風生的模樣,卻叫人從中感受到他身上極致濃烈的血腥味兒,像是磨刀霍霍等待收割人頭的惡魔。

  從某種程度上,許輕禛確實是惡魔,一隻披著羊皮的狼,一隻笑著大開殺戒的笑面虎。

  「滴答。」

  「滴答。」

  「滴答——」

  慕容辰仿佛聽到了耳邊傳來心臟破碎的聲音,一滴滴鮮血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落在地上。

  許輕禛這個人,慕容辰上輩子就清楚他是怎樣的性格,這麼惡劣的性格,自己本該遠離他。

  可是——

  慕容辰選擇了再一次靠近,如飛蛾撲火一般,靠近發光的熱源,僅僅為了讓這光照在自己身上。

  那麼,他理應不能怪許輕禛性格惡劣,因為是他自作自受。

  是他,發了瘋似的愛許輕禛。

  或許從某種程度上,他們都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愛,本身就是未知的謎題,又哪來這麼多值不值得?能權衡利弊的都不算愛。

  只要慕容辰願意,都是值得的。

  ……

  看到許輕禛摔掉情敵送的東西,顧厭本來該高興,甚至可以普天同慶地敲鑼打鼓。

  可是當他看到這尊雕刻得和許輕禛眉眼別無二致的玉人四分五裂時,心臟比被刀捅了還疼,仿佛摔碎的不是玉人,而是他的心。

  因為顧厭知道,許輕禛針對的不止是慕容辰或陳安燃,針對的是所有對許輕禛有覬覦之心的「登徒子」。

  許輕禛摔碎血玉,意味著他拒絕他們的所有示好。

  所以顧厭的心臟才如此疼,變成空白的大腦嗡嗡作響,蒼白、毫無血色的唇蠕動起來,剛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就徹底沒了下文。

  他怔怔地看著許輕禛的背影遠去,腦子裡亂糟糟。

  理智告訴他,他得跟上許輕禛,不然他的餘生都會陷入無邊無際的後悔當中。

  但從情感上來說,顧厭此刻的情緒複雜繁亂,如果只是貿然、一味跟上去,而不是整理頭緒、調整情緒,那效果也不會好,或許還會情緒上頭作出令他後悔終生的事情,那就徹底完蛋了。

  所以顧厭屏住呼吸,儘量調整心態,梳理腦海中的思緒、情感,靜默無言,一言不發地望向許輕禛,目送他遠去,獨自一個人站在原地,出神地思考一些哲學問題。

  內斂微冷的眼眸直勾勾對準遠去的方向,深沉的眼裡不乏似水柔情,眼都不眨一下,即使那道身影已經徹底沒於遠方,也仍舊如同高大的白楊直挺挺聳立在一望無際的高原,任風吹雨打,也不改他的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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