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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該流的淚早在三年前流盡,該接受的失望也早在三年前接受,但如今站在家門口,夏芫還是會覺得鼻子發酸。

  父親抬頭看了她一眼,說了句「還知道回來」,便回了房間,母親則譏誚地看著她,眼裡是不加掩飾的冷意:「喲,大教授出國留學歸來了,還記得家門朝那兒開呢?」

  三年時光,他們並沒有釋懷當初夏芫的「叛逃」,而是在日復一日中加深了對於夏芫的憎惡。

  親戚的異樣眼光,朋友的旁敲側擊,還有他們自己關起門來,在家中一遍又一遍地自我洗腦,講述夏芫的不孝,講述自己養了一條白眼狼的悲哀……

  時光無法治癒兩個偏執而又自欺欺人的人,但時光能夠把夏芫曾經鮮血淋漓的傷口變成一道不痛不癢的傷疤。

  夏芫嘆了口氣,扭頭離開。

  相見不如不見。

  只是她回身的剎那,瞥見了母親眼裡一閃而過的驚慌。

  她扯了扯嘴角。

  是啊,她早該想到的,他們做事情,從來都是有目的性的,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厭惡、不滿,不過是想要逼迫她再一次地妥協、討好罷了。

  只是同樣的招數用過太多遍了啊,縱使她是個記性再差的孩子,也該學乖了。

  夏芫沒回頭。

  吳辰軒在夏芫離開的那一年就結婚了,女方是他的同事,同樣是一名醫生,只是結婚不到一年,就因為女方接受不了吳辰軒的媽媽對兩人婚姻無止境的干涉而掰了,吳辰軒對於離婚倒是沒什麼感覺,只是剛巧,他這邊離婚,瑤瑤那邊結婚。

  因為都是鄰居,瑤瑤家長輩和吳辰軒的繼父還比較熟悉,所以婚禮邀請了對方,孰料吳辰軒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跑到婚禮上去大鬧一通。

  吳辰軒的媽媽失了一貫的理智,在維護兒子的同時,對瑤瑤進行了人身攻擊,說出了一些諸如「你們家如果不是想高攀我們家,怎麼可能拖到現在才結婚」之類的話。

  一場好好的婚禮變成了鬧劇,倒是沒影響瑤瑤和丈夫的關係,只是事後南舸的父親,被這最後一根稻草壓垮,決定和吳辰軒的媽媽解除婚姻關係。

  這些年吳辰軒媽媽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裡,看她變得一日比一日勢利,看她逐漸地看不起從前的親朋故友,看她苛待自己的小兒子,縱容自己的大兒子……

  而離婚之後,吳辰軒媽媽的事業遭受了一連串的打擊,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她從前說是自強自立沒有依靠丈夫,但實際上該借的勢也沒少借,如今失去了助力,自然一落千丈。

  而吳辰軒本人,因為長期酗酒影響了神經,在一次重大手術過程中,險些鑄下大錯,於是大好前途被攔腰斬斷,如今不過是個普通的中年醫生。

  夏芫從南舸嘴裡聽到這一切的時候,心情複雜得很。

  曾幾何時,這些人倨傲地出現在自己的生活里,給她帶來無窮無盡的煩惱,甚至,在她和南舸相戀的時日裡,她一度把吳辰軒的媽媽視作未來無法翻越的一座高山,只要想想,便覺得無望。

  而今驀然回首,這些人卻已經早早退場,無法再給自己帶來任何麻煩。

  只是她和南舸的關係依然成謎。

  她三年前提的分手南舸不答應,但要她說兩人複合這種話,她也說不出口。

  南舸變化很大,簡直和從前判若兩人,他用三年時間,把自己成長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一個強勢的、冷峻的、壓迫感十足的男人。

  他不再是從前那個會抱著她撒嬌的弟弟了。

  無疑,這樣的南舸,是更加令人心動的,但分別日久,夏芫心裡的忐忑也是真的。

  在他們重逢的第一百天,恰逢十一假期,南舸約了夏芫一起短途旅遊,夏芫欣然答應。

  在德國的時候,夏芫也和同學進行過自駕游,幾乎把歐洲都跑遍了,仔細想想,反而國內她還沒去過幾個地方。

  兩人背著行囊,開著那輛大切諾基就上了路。

  也沒走遠,長江中下遊逛了一圈。

  去蘇州吃了鮮肉月餅,去杭州遊了夜西湖,去雞鳴寺燒了香,去長江邊吃了蟹。

  最後停在長江的入海口。

  南舸不容置疑地,給她的左手無名指上,戴上了一枚戒指。

  他們曾在最熾烈的陽光下相擁,也曾在最深的夜裡抵死纏綿。

  他們有過最直白的愛與欲,也有過最無奈的憾與怨。

  他們之間最遠的距離是七千公里,最大的障礙是九年。

  而今,他們攜手站在長江的入海口。

  百川歸海,千帆過盡。

  也許他們依然還要花費長久的時光去慢慢適應如今的彼此。

  就像一個曾經無限契合的圓,在被暴力撕扯成兩半之後,各自在漫長的時間裡努力長好自己的傷口,如今再度重逢,表面看來,他們已經是兩個足夠獨立的個體,他們的形狀也不再契合無間,但他們願意再度花費同樣漫長的時光,把對方的缺口納入自己的生命之中。

  好在,這一次,他們都足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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