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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因是寒氣入體,膝蓋骨腫的不能下路,自此落下病根,每逢夜裡,膝蓋骨里便針扎般的冷。

  父母不忍,勸她回去居住。

  她不肯,依舊每日到村口等待夫君的消息,日復一日。

  來年大雪終於消融,京城的消息送到青城,夫君果然不負所望,高榜首,被聖親自封為狀元。

  ☆、409.第409章 胭脂鋪的青狐妖(三)

  409.第409章 胭脂鋪的青狐妖(三)

  同時帶來的還有一個驚天噩耗,聖將自己心愛的小女兒,靜安公主,許配給了夫君。 ()

  不日,沈鴻軒便會官拜朝堂,成為一人之,萬人之下的駙馬爺。

  當初奉承她的人有多少,得到消息後奚落她的便有多少。

  她躲在破落的屋子裡以淚洗面,不肯出門,深信夫君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

  然而滿懷期待的心,卻在日復一日的等待,消磨殆盡。

  夫君沒有回來,他不要這個家,不要她這個妻子,甚至連亡故的祖母也不肯回來拜祭。

  清荷想,他大概是真的受夠了窮苦磨難,才不顧一切的想拋開過往一切,去追求富貴榮華。

  到底,是錯看了他——

  沉寂了幾日,在左鄰右舍的冷眼,她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她要京,親眼看看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該是如何春風得意!

  她賣了家田地房契,隻身一人趕往京城。

  因相貌醜陋,處處招人嫌惡嘲笑。初春三月,乍暖還寒,她舊疾復發,千里迢迢拖著病體到得京城,只剩下半條命在。

  那日正是狀元郎迎娶公主的日子。

  官兵開道,百姓夾道相送,面容俊朗的沈鴻軒騎在高頭大馬之,一身繡金紅袍,笑如春風,好不威武。後頭鑲金鑲銀的大紅八抬大轎,隊伍再後頭,便是綿延數條街道的嫁妝。

  她沒讀過書,但偶然聽到夫君說過十里紅妝。

  那時清荷便知道,她無論哪一樣,都不過這位從未謀面,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靜安公主。

  深夜,她躲在高大巍峨的公主府牆角,將府內觥籌交錯、鼓樂齊鳴,府內外掛著喜慶的紅綢,燈火通明下的宴會開到深夜。

  她看著那些非官即貴的老爺夫人們在下人的攙扶下,了馬車,絕塵而去。

  恍然間發現,原來,她與夫君已經是兩個世界。

  只不過一牆之隔,清荷默默坐著,冰涼的地面絲毫及不她內心的寒,夫君今日大婚,他與公主的洞房花燭夜,該是何等溫柔?

  那個令人羨慕的公主,會享受到她從來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公雞啼叫,金光破開雲層,緩緩灑下大地。

  清荷眨了眨酸澀的雙眼,徹夜未眠下,居然絲毫沒有睡意。

  公主府的下人發現了她,把她當成街頭的瘋婆子,揚著棍子喊打喊殺,像拖著什麼噁心的東西,將她一路拖出了公主府所在的大街。

  身自然是滿身傷痕。

  不過,都無所謂了。

  她本該是沈鴻軒的正房夫人,如今,只因地位差距,被下人們當做瘋婆子,嫌惡的趕走。

  她狠狠嘔出一口鮮血,在京城百姓指指點點下,拖著殘敗的身體回了青城。

  自然路又是一番奔波,她被搶了所剩無幾的盤纏,無助的窩在路旁的草垛內取暖。

  前些日子,被人當做瘋婦對待。如今,衣衫破舊,滿頭枯草,可不是個名副其實的瘋婆子嗎?

  她仰天長笑,悽厲的嗚咽在夜色下宛若女鬼,分外滲人。

  ☆、410.第410章 胭脂鋪的青狐妖(四)

  410.第410章 胭脂鋪的青狐妖(四)

  慘白的月光下,枯死的枝幹黑色的烏鴉十分詭異的叫喚。

  「啊——啊——」

  一陣冷風吹過去,黑色烏鴉拍打著翅膀,口叫著飛走了。

  馬車的車輪軲轆聲從遠處傳來,清荷睜著無神的雙眼,直愣愣的沒有焦距。

  那輛馬車在她身旁停下,一雙在月色下白的扎眼的小手輕輕撩開馬車帘子,馬夫恭敬的垂眼伸手,將車的人扶下。

  首先落入她眼的,便是一雙蹬著素色繡鞋,腳面青筋透明的腳。她怔怔的看著這雙腳,遲疑著抬起雙眼。

  那是一個長相極美的女子,在月下美的不真實。青色的長裙,外頭裹著件鴉青色刺繡披風,媚眼如絲,紅唇豐潤。此刻,她正噙著笑低頭看她,許久,才徐徐出聲,「這是怎麼了?怎在這兒待著?」

  她的聲音也好聽,是清荷聽過最好聽的嗓子了。輕輕漣漣,仿佛水般能流到人心底去。偏偏那說話的語調,一波三折,似帶著撩人的小勾子,慢悠悠的,能讓人身子酥了一半。

  清荷又想起夫君迎娶公主那日,那個沒有露面的靜安公主,會有眼前的女子美嗎?

  隨後,清荷又斷然搖頭,不知怎的,她是覺得,即便是千嬌萬寵的靜安公主,在一身素布衣裙,粉黛未施的女子跟前,也是極不過半分的。

  女子的氣質很複雜,柔帶仙、仙又糅雜著媚,偏偏那雙極美的桃花眼低澄澈如水,素色衣衫裹住玲瓏有致的身體,襯的整個人纖塵不染。

  見她不回答,女子輕輕蹙起了柳眉,那眉宇間的愁緒,真不知會惹得多少男人心碎。

  「怎麼?不會說話?」

  清荷晃過神來,面帶了點兒難堪的潮紅,訥訥道:「我、我沒有家……」

  只怕是個女子,在她面前,都會自慚形穢的抬不起頭吧,更何況是她?

  「嘖,可憐見的,居然無家可歸麼?」女子眉頭皺的更緊,眼露出憐憫,她點著紅唇思索了半刻,突然一撫手掌,「這樣好了,你既無處可去,可願隨我走?這天寒露重的,也不知何時會下雨,你一介女子,斷不好讓你一人流連在外,連片瓦礫遮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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