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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曳曳,綠草茵茵,歡快喜悅的音樂流淌著。

  儘管提早了時間,可這場婚禮,沒有一處不完美。

  「等會兒我陪曉陽一起回去,這裡就麻煩舅舅你們了。」在儀式結束後,謝長淵說。

  「沒問題,你們先走吧。」

  駱旭的精神是不錯,但他們不可能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既然最重要的部分已經結束了,那麼長淵他們想提前退場也沒什麼不可以。

  兩人身上的禮服都沒換,駱曉陽扶著駱旭上車,謝長淵走到一旁去幫忙將車門關上後,這才坐在前面副駕駛上。

  「婚禮還沒結束,你們怎麼不多待一會兒,我的身體還沒那麼差。」

  駱旭有些無奈的說:「在多待一會兒也沒事。」

  駱曉陽才不會被他說的騙到,語氣認真道:「醫生說了,您要多休息。」

  「爸你就聽曉陽的吧。」謝長淵笑道:「現在沒有比陪著您更重要的。」

  「至於婚禮方面,不礙事的,有舅舅他們幫忙找照看,更何況……大家也都會體諒的。」

  按照一般情況,婚禮結束後是要回新房的。

  但以駱旭目前這隨時會惡化的情況,別說駱曉陽放心不下,就算真的放心謝長淵也不同意。

  駱旭覺得自己的狀態不錯,可回去的路上,還沒和駱曉陽說幾句話,他的神色就逐漸顯露出了幾分疲憊來。

  容易累,沒精神,四肢乏力,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就代表駱旭該休息了。

  只是今天的駱旭顯然很高興,即使自己的狀態有些不佳,但仍和駱曉陽說個不停。

  駱曉陽也不插話,笑著點頭聽著。

  這是駱旭最近和他相處時候的常態,像是怕再不說就遲了,駱旭恨不得把自己能想到的每件事都叮囑給他。

  等回到家,駱曉陽先陪著駱旭上樓休息,等駱旭睡著以後才起身離開。

  客廳里。

  謝長淵聽到聲音,抬頭看去,就見他朝自己走過來。

  等駱曉陽走到身邊的時候,他抬手將有些魂不守舍的人拉到身邊坐下來,一手環過腰間將人攬在懷裡。

  「還在擔心。」

  「沒,只是無能為力的感覺很難受。」

  駱曉陽搖了搖頭,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這些天過去他也慢慢接受了那個最壞的結果。

  在他面前不需要偽裝,駱曉陽在父親面前一直掛著的笑容消失了。

  將頭埋首在他肩頭,半閉著眼睛,說:「謝大哥,我只是有些害怕。」

  得到又失去,比從來沒有擁有過,更讓人難以承受。

  「別怕,我會陪著你。」

  摸了摸他的發,謝長淵道:「相信我。」

  一個人是否將死,他看的清楚,駱旭已是強弩之末,現在看起來好轉的樣子更適合用迴光返照來形容。

  曉陽看不出來這點,但想來多少也察覺到了。

  他握著曉陽的手腕,輕輕摩挲著,希望能給他一些安慰。

  ……

  那一天的到來,比他們預料的要早。

  就在婚禮後的第二天,駱旭的病情迅速惡化,最後清醒的時候和他們交代了一些事。

  這裡是駱旭從小生活的星系,但駱旭卻半點留戀沒有,只叮囑他們不需要辦葬禮,只需在他火化後將骨灰帶回去和妻子合葬。

  駱旭走的很安詳,在放下所有的顧慮和擔憂,又將他們兩人的手搭在一起後便溘然長逝。

  在簡單的葬禮結束後,冷軒替他們安排了去亞洛斯星系的飛船。

  亞洛斯星系位於帝國星域邊境,好在他們不缺錢,這一次買的是最快的航線和航班,使用星門進行亞空間航行,遠比一般的航行方式快。

  「一來一回,要不少時間,真的不需要多叫幾個人和你們一塊回去麼。」

  出發前,冷軒和他聯絡。

  謝長淵:「不需要。」

  「這一次我們去,也許會多留一些時間,不會那麼快回來。」

  冷軒想了想說:「也好。」

  「駱伯父走的那麼突然,曉陽一定很難過,你多陪陪他他的心情也能好一些。」

  謝長淵「嗯」了一聲,心裡想的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只有他知道,這一去,沒有歸期。

  謝長淵按了按別在耳朵上的耳麥,最後道:「到時間登船了,不說了。」

  「一路順風。」

  「嗯。」謝長淵結束通訊。

  他抬手握住駱曉陽的手,將人牽起來:「我們該出發了。」

  「好。」

  駱曉陽的情緒不高,整個人怏怏的沒什麼精神。

  葬禮是結束了,但他還沒從失去父親的打擊中走出來,不過好在還有人陪在他身邊。

  謝長淵不是沒見過死亡的人,修道一途與天爭,所遇到的危險哪一次不是以命相搏。

  然而至親之人離世的痛苦他未曾經歷,是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曉陽,如今能做的也不過是默默陪伴。

  登上飛船,他們開始了這一趟歸家的旅途。

  有著心愛之人的陪伴,再加上時間帶來的療愈,駱曉陽的情緒總算沒有一開始那麼低落。

  等他們踏上亞洛斯星的時候,駱曉陽基本恢復了從前的樣子。

  但謝長淵知道,這還僅僅只是開始。

  傷口的癒合需要時間,癒合後的傷口回想起來也會感覺到疼,更不要說還未完全癒合的傷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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