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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擠在一起,空氣都變得焦灼燥熱起來。

  陳熠池低垂著眼眸,手指按了按江宜的唇,就著這溫軟的觸感,他偏頭吻了上去。

  乾燥的唇瓣擠壓相觸,後來他不再止於淺嘗輒止,而是吮著那截涼涼的舌尖,往下深吻。

  江宜被主導了好久,待他反應過來,開始試探著輕輕地回吻。

  這場帶潮濕霧氣的吻持續了漫長的時間。陳熠池嘆息著親吻江宜的泛紅的眼尾、柔軟的耳垂,敏感的鎖骨和冰涼的指尖。

  他將他圈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用自己的方式,在回應著那三個問題。

  「江宜,」他嗓音低啞,附在江宜耳邊,像潮濕雪夜,雪粒拍打窗棱的聲音,「我愛你,我只愛你,你是我失而復得的珍寶。」

  江宜在他懷裡瑟縮了一下:「那你為什麼不想了解我的過去?」

  陳熠池說:「我想了解,這十年我做夢都想知道你的消息,可是比起這些,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江宜噙著眼淚認真的望著他,那雙眼睛仿佛是載滿星辰的夜幕:「你想做什麼?」

  陳熠池吻著他:「我想去愛你,下一個十年,下下個十年,下下下個十年,我不想錯過後半生的每一分每一秒。」

  而且他不願江宜因為跟他的重逢再接觸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記憶,那樣他就是罪人。

  「可是我想告訴你,」江宜埋進陳熠池懷裡掉眼淚,哭得喘不上氣來,「陳熠池,十年好久,你不知道我,我也不了解你,這樣是不完整的。」

  陳熠池的手心覆在他的後背上,溫度傳遞過去,給予了他最大的安撫,他低眸笑道:「好。」

  江宜焚屋跳海那晚,陳熠池接到一個電話,是舒青然打過去的,她說她找到了江宜的父親。

  江宜的父親,江榮牧已經從一個普通的富商發展成華爾街有名的商業巨額,但始終隱姓埋名,深居簡出,大多用國外的身份出席重要場合,而在國內的種種他從未提及。

  陳熠池在江宜的病上做了很多手的準備,當然,找到江宜的父親,很關鍵卻很難。

  陳熠池在國內寸步不離的照顧江宜,他便請求舒青然幫他這個忙。

  舒青然動用了家裡的關係,才查出蛛絲馬跡,費了好大一番周折,在跟江榮牧會晤成功,完整的講述了江宜這些年所有經歷,包括他的病以及和陳熠池的感情。說完,他們便十萬火機地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下了飛機,舒青然迫不及待地給江宜打電話。

  可是無人接聽。

  預感到事情不妙,她立馬給陳熠池過去了一個電話。

  那天江宜走之後,陳熠池便中斷了訂婚宴,他在陳宅的房間裡,在處處留著江宜影子的角落,迷茫困頓,他甚至生出了一些陰暗恐怖的想法,可這些想法在舒青然的一通電話中煙消雲散。

  他清楚的記得那天他離開陳宅的時間。

  是凌晨的一點鐘。

  趕到海邊別墅,一點一刻。

  不,那時,已經沒有海邊別墅了,有的,只是一堆冒黑色濃煙的廢墟。

  他瘋了似的挖開廢墟,掘地三尺,派遣救援隊沒日沒夜地在海邊打撈,能找的地方他全都找遍了,可是江宜像化成了那一陣陣的海風,飄向了他永遠無法觸及的地方。

  柳湘將他關進了陳家宅院,關了整整一年。

  他也廢了整整一年。

  沒有希望沒有光明,他失去了所有的自救的能力,成為任人擺布的提線木偶,像一隻被關進牢籠里身染重病的雄獅。

  可是,有些事情的轉折可能因為不是多麼震撼或奇險的經歷,或許只需一片葉落,一樹花開,一切都會變的不一樣。

  那日,陳熠池被允許出去,他並不知道外面的天氣,只是隨便拿起一件外套,那張照片就輕飄飄的落在他的腳邊。

  陳熠池撿起來,入目便是江宜對著他溫暖天真的笑著。

  那瞬間,他心中一撼,似乎明白了活著的意義,他要活下去,站在那高處,將天底下所有的一切都奉給他,而那些屈辱和傷痛將永遠的葬在墳墓里。

  而這一路,他用了十年。

  就在前些天,他收到了一封信,信很簡短,沒有落款,但信中提及了一處地方,只有他、舒青然和江宜知道的地方。

  一個驚人瘋狂但他在心裡臆想多年的想法如雨後春筍般瘋長。

  江宜沒有離開這個世界,他只是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安靜的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對不起。」江宜摟緊陳熠池的脖頸,「我來晚了。」緊趕慢趕還是遲了這麼久。

  「商量個事行嗎?」陳熠池一下一下順著他茂密蓬鬆的黑髮。

  「什麼事?」江宜帶著鼻音,悶悶的問。

  「咱們都不許再說那三個字了好不好?」陳熠池說,「說著說著就成陌生人了。」

  江宜用力點了點頭。

  「那晚,我確實選擇了自殺,我跳海了。」

  陳熠池呼吸一滯,他收緊了手臂,眼底晦暗不清。

  「是因為那場訂婚宴?」

  江宜安靜了一下,搖頭道:「也不是,主要是因為李姨的死……我身邊的人都在因為我陷入麻煩,甚至因我而死,我當時陷入了死胡同,我特別害怕你,蘇以、青然姐你們出事……」

  「所以因為這些沒法預測的東西,你放棄自己了的生命,」陳熠池聲音低沉,像粗糲的石子磨著江宜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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