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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你的爹娘......」秦琅睿喃喃道,視線落在墓碑銘文上,用上古語記載著雲瀚黔這傳奇般的一生,而株城則葬在鄰側,夫妻二人合葬於此,也算是了了他們的百年之約。

  雲崇裕牽著秦琅睿上前,略微勾下腰以表尊敬,秦琅睿見狀連忙跟著行禮,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局勢下被他帶來拜見雙親,連一點防備都沒有。

  「爹,娘,孩兒回來了。」雲崇裕嘆氣,「是我無能,耗費了如此之久的時間才回到長坷族,還望爹娘寬恕。」

  秦琅睿緊緊抓著他的手不願放開,只聽雲崇裕咬著牙堅持道:「殺親之仇,我必討之伐之,若您二人在天有靈,能夠保佑我馬到成功,讓長坷族變回原有的模樣。」

  說罷,他的手中生出一把利劍,雲崇裕狠勁向下一劈,閃著銀光的利劍斷為兩截,他拾起劍柄置於墓前,將刃收入懷中。

  斷劍之誓,頭可破血可流,若未實現,戰神不再庇佑,正如這刀劍斷裂一般。

  秦琅睿抿著唇不語,雲崇裕這一生第二次立誓,一次是與他的血脈契約,另一次則是討伐雲瀚舟的斷劍之誓,既然他已下定決心,那麼自己也應當全力以赴。

  「琅睿,到我身邊來。」

  秦琅睿還在神遊時,雲崇裕微笑著將他向前一帶,長長的衣裾被風捲起,白紗飛揚,卷著細長的青絲,他像自天而降的仙人,踮著腳尖落在墓前。

  「你————」

  「我終於能光明正大帶他來見你們了,這是琅睿,是兒子許諾要一生相伴之人。」雲崇裕摁著他,言辭懇切,兩人十指相扣未曾分開,像極了一對愛侶。

  秦琅睿一愣,眸中洋溢起溫柔的笑意,他大大方方地上前,雙手抱拳行禮道:「族長,株城夫人,我是秦琅睿,下半生要與雲崇裕相伴之人。」

  「帶他來到此處,便是為了知會父親母親一聲,兒子現如今過得十分快活,您二人在九天之上不必為了兒子擔憂。」

  秦琅睿頓時覺得,若是自己雙親能夠陪伴他成長,是不是他也能夠像雲崇裕這樣心生忠情與孝悌,可他自始至終就是個孤兒,只有雲崇裕與霽山門。

  正因如此,他才無法對雲崇裕放手,要是雲崇裕有朝一日厭倦了他,他也一定要死纏爛打纏著雲崇裕,一生一世都黏在他的身邊。

  他溫聲細語講到:「我秦琅睿僅此一生,只要我多活一時,便不會讓雲崇裕陷入困境,不論前路如何艱險,我必定不離不棄。」

  「我也對你不離不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雲崇裕同樣起誓道。

  「明日之約,我二人定會全力以赴。」秦琅睿語氣懇切,眼中升起堅定的信念,他的目光投向遠方,好似透過日光去探尋明日的成敗一般。

  毋需再多的山盟海誓,簡簡單單一句承諾便讓秦琅睿安心下來,在雲崇裕的身邊永遠是溫暖的,他眷戀這樣的溫情,在這情海之中,他尋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第三日清晨,雲崇裕與秦琅睿啟程前往乘心殿,送行的架勢使秦琅睿驚呆了,自山腰小鎮到山頂乘心殿,蜿蜒而上的石子路被金光照亮,定睛一看才明白,這是族人們點燃的明心燈,為的就是祝福雲崇裕。

  「少族長,我與琅睿君在此別過,過會兒再見。」千諸與秦琅睿在半路與雲崇裕分開行動,他二人身上還承載著破壞大陣的使命,行到一半,他們便需要到森林中埋伏。

  秦琅睿手中掌著一張幽燈,其中的鬼火足以掩去他們的氣息,他站在雲崇裕面前,輕輕拍了拍雲崇裕冰冷的面頰:「聽我號令,我們一定會是贏家。」

  雲崇裕右手緊握成拳,與二人相碰之後點點頭,唇邊露出一抹笑容:「我相信你的決斷,破魔手閣下。」

  秦琅睿許久未聽到這個名號,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半晌鬥志昂揚地喝了一聲:「這個名號可不是亂叫的!」

  「待會見,我的宗師殿下。」雲崇裕滿意地點點頭,撩起袖子頭也不回地向前邁進,他壯實的背影倒映在秦琅睿眼中,雲崇裕就像個無畏的將領,如百年前出征之時那般偉岸,一舉一動撩撥著秦琅睿的心弦。

  「待會見,我的常勝將軍。」秦琅睿在袖中微微擺了擺手,豁達地轉過身,與雲崇裕朝著不同方向前進。

  太陽東升而起,晨曦的光輝灑在沉睡的大地之上,走在小路上的秦琅睿輕哼著小曲,連綿不斷的燈火飛升至天空,化為點點星光,布開第一層防禦大陣。

  「待會我們埋伏在乘心殿附近,時機一到我便開啟穿梭陣,我們下去把那塊浮洲玉破壞掉———然後你就躲遠點。」秦琅睿與千諸一同越上樹幹,穿行在茂密的叢林之中,鬼火繚繞在側,「這是我們的戰爭,當由我與雲崇裕一起才是。」

  「明白了,那就交給你與少族長了。」千諸點點頭,掀起兜帽罩住頭,掩去自己的容貌,他好似出弦的利箭,來無影去無蹤。

  他們停在乘心殿屋檐,幾隻鳥兒落在他們身旁,秦琅睿帶上兜帽,兩人盤坐在朱紅色的磚瓦上,靜靜觀察著乘心殿後院的局勢。

  乘心殿的後院並不如尋常院落,因大陣的正中心設在此處,先人建立大殿時有意將其設成祭拜天地的陣型,因此看上去更像是一塊寬廣的平台,與夜影門的校場有幾分相似。而浮洲玉邊砌起白玉圍欄,緊緊包圍著碧綠的浮洲玉,以防心懷不軌之徒打它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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