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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晉勉強地扯扯唇角:“便是你給白世非下藥的那夜,最後和你顛鸞倒鳳的人不是他……是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嗎?

  砰的一聲響,夏閒娉手中酒杯跌在地上摔成粉碎,酒液觸地時竟冒起小團小團的泡沫,她面帶驚色地看了看周晉,再看了看地上泡沫散去後的酒漬,從最開始的大驚轉為疑惑不解最後變成了慘白,眼內藏著深深的恐懼。

  周晉痴望著她,這最後一面,從今便是永訣。

  “那夜我被 白鏡點了穴道動彈不得,而你不但服了春藥,可能還被白世非下了紫石寒食散,有些神魂不清。”當白鏡把兩人擺在帷帳中離去之後,她便爬上來扯開了他的衣裳。

  “你……你今夜到此,是要殺……殺我?”她顫不成語。

  “不是我,是太后要殺你。”他痛苦地合上眼。

  “為……為什麼?”夏閒娉以手按住腹部,無邊驚惶中想壓下那股從內里隱隱傳來的絞痛,眼淚再度奪眶而出。

  “昭緹向太后告密,說你為白世非改做假帳,存心瞞騙太后。”

  “啊---”夏閒娉痛得在椅子裡縮成一團,鬢邊漸漸滲出汗珠,“那賤……賤人!枉我如此信任於她,啊---好痛---”

  周晉猛然起身,走過去發狂一般緊緊將她抱住,連綿不絕地親她的眼睫,右手拇指在她掙扎不休的痛哭中按上她頸後椎骨,撫摸不舍,沙聲啞道:“別哭,一會就不痛了……你放心,我定把昭緹也殺了讓她陪你,今生今世,我周晉便為你不娶……”說道此際,虎目已然蘊淚。

  指間才要發力,忽然覺得腳背一陣溫熱,周晉稍松離她,低首時赫然看見夏閒娉的裙擺末端已被血染成赤紅,那血一滴滴落在他的棉鞋上,沿著鞋面滑流而下,在地上凝成了小攤血水。

  他整個人傻住。

  已然面色灰白、唇皮青紫的夏閒娉臉上密布著豆大的汗珠,當看見自己染血的裙擺和地上血跡時,她再承受不了,身子一軟暈死過去。

  周晉一把抱住她往下滑落的身子,發瘋一般奔了出去。

  暗寂夜空下的白府里驟然響起一聲男子霹靂似的暴喝:“白世非!白世非你給我出來!”那叫喊聲之暴烈悽厲甚至把棲息在林梢的鳥兒也驚動了,從枝葉間紛紛撲棱飛起。

  附近飲綠居與聽風院裡的僕婢聞聲盡皆好奇,起身出來窺望。

  周晉抱著夏閒娉往第一樓里急躥而入,雙腿連環踢飛攔在拱門下的幾位護院,身形划過半空如大鵬展翅向柱廊躍去,便此時數名黑衣劍士從匿身的檐角上和茂密樹枝中飛撲而下,寒光在半空交織,極有默契地聯手狙擊。

  腳尖點地的周晉閃電般拍出七掌,將擋在面前的兩名劍士逼退,顧不得抱著夏閒娉的左臂已被側面攻來的劍尖刺傷,他大喝一聲:“白世非你給老子出來!”伴著叫喝一腳踹開大門,在瞬間閃身避過從門後攻來的厲刃。

  “白鏡,快住手!”

  適時的叫喚讓白鏡手中匕刃幻化為一道虛拉的光弧。他收勢立定,朝門外迅速一彈指,那些憑空出現的黑衣劍士便在倏忽間沒了蹤影。

  眉端滿是惑色的白世非從寢房裡走了出來。

  周晉抱著夏閒娉單膝跪倒在地,愴然悲語:“白公子,求你救救她!救救我孩兒!以後便要我為你赴湯蹈火,定萬死不辭!”

  白世非驚訝不已,忙上前扶他:“周大人快快請起。”一看夏閒娉的情形,不禁皺眉,對白鏡道,“你趕緊去找雪姨,讓她速尋一名穩婆來。”

  “她還服了紅信石。”周晉顫聲道,幸而他在夏閒娉杯中下的量少,她吃的更少,不然此刻恐怕已毒發身亡。

  白世非愕然,急忙喚住白鏡:“另外再叫人去問問鄧二,上回飄然送來為小墜解毒的藥散可還有剩下。”

  白鏡應聲,飛奔而去。

  尚墜進房之後並沒有上床歇息,聽聞外頭對話,她蹙了蹙眉,才打算再出去看看,眸光不經意掠過問情笛,當即想起藏在機括里的東西,連忙吩咐晚弄端來小半碗清水,從玉笛的絲紈里取出藥丸捏碎溶於水中:“你拿出去給二夫人喝了。”

  晚弄嘀咕:“也不想想她當初怎麼待你,你理她呢。”

  “人命關天,還說這些閒話作甚,快去吧。”

  晚弄便端將出來,只說是尚墜叫喝的。

  碗中水色微微透綠,隱約飄出一絲異香,周晉雖不知裡面是什麼東西,但料想尚墜總不會在此刻加害於夏閒娉,一時病急亂投醫,也顧不了那麼多,捏開夏閒娉的下巴便把那半碗水全灌入她嘴中。

  “我給她服的是聖仙丹,不知能不能解她所中的毒?”房中傳出尚墜的聲音,微有些她自己也不太確定的遲疑。

  “聖仙丹?”周晉喃道,原本已絕望無神的雙眼陡然生光,失聲道,“難道是傳說中醫仙徐回生所煉的聖仙丹?!”

  “我師父是這麼說的。”

  尚墜進房之後並沒有上床歇息,聽聞外頭對話,她蹙了蹙眉,才打算再出去看看,眸光不經意掠過問情笛,當即想起藏在機括里的東西,連忙吩咐晚弄端來小半碗清水,從玉笛的絲紈里取出藥丸捏碎溶於水中:“你拿出去給二夫人喝了。”

  晚弄嘀咕:“也不想想她當初怎麼待你,你理她呢。”

  “人命關天,還說這些閒話作甚,快去吧。”

  晚弄便端將出來,只說是尚墜叫喝的。

  碗中水色微微透綠,隱約飄出一絲異香,周晉雖不知裡面是什麼東西,但料想尚墜總不會在此刻加害於夏閒娉,一時病急亂投醫,也顧不了那麼多,捏開夏閒娉的下巴便把那半碗水全灌入她嘴中。

  “我給她服的是聖仙丹,不知能不能解她所中的毒?”房中傳出尚墜的聲音,微有些她自己也不太確定的遲疑。

  “聖仙丹?”周晉喃道,原本已絕望無神的雙眼陡然生光,失聲道,“難道是傳說中醫仙徐回生所煉的聖仙丹?!”

  “我師父是這麼說的。”

  周晉大喜過望,低首看向懷中的夏閒娉,知曉她必能得救,心頭定了大半,可轉瞬看到她裙上的斑斑血跡,卻只怕胎兒多半保不住了,又覺悲從中來,這大喜大悲兩種情緒在心頭紛亂交織,紛令雙眼隱見淚光。

  這時白鏡帶著穩婆匆匆奔至,周晉便把夏閒娉抱入閒房中交由穩婆處理,自己掩上門退了出來,轉首看見正堂中面含關切之色的白世非與仍然靜候在側的鄧達園兩人,只覺有如劫後餘生。

  尚墜進房之後並沒有上床歇息,聽聞外頭對話,她蹙了蹙眉,才打算再出去看看,眸光不經意掠過問情笛,當即想起藏在機括里的東西,連忙吩咐晚弄端來小半碗清水,從玉笛的絲紈里取出藥丸捏碎溶於水中:“你拿出去給二夫人喝了。”

  晚弄嘀咕:“也不想想她當初怎麼待你,你理她呢。”

  “人命關天,還說這些閒話作甚,快去吧。”

  晚弄便端將出來,只說是尚墜叫喝的。

  碗中水色微微透綠,隱約飄出一絲異香,周晉雖不知裡面是什麼東西,但料想尚墜總不會在此刻加害於夏閒娉,一時病急亂投醫,也顧不了那麼多,捏開夏閒娉的下巴便把那半碗水全灌入她嘴中。

  “我給她服的是聖仙丹,不知能不能解她所中的毒?”房中傳出尚墜的聲音,微有些她自己也不太確定的遲疑。

  “聖仙丹?”周晉喃道,原本已絕望無神的雙眼陡然生光,失聲道,“難道是傳說中醫仙徐回生所煉的聖仙丹?!”

  “我師父是這麼說的。”

  周晉大喜過望,低首看向懷中的夏閒娉,知曉她必能得救,心頭定了大半,可轉瞬看到她裙上的斑斑血跡,卻只怕胎兒多半保不住了,又覺悲從中來,這大喜大悲兩種情緒在心頭紛亂交織,紛令雙眼隱見淚光。

  這時白鏡帶著穩婆匆匆奔至,周晉便把夏閒娉抱入閒房中交由穩婆處理,自己掩上門退了出來,轉首看見正堂中面含關切之色的白世非與仍然靜候在側的鄧達園兩人,只覺有如劫後餘生。

  第十五章 合戰

  從此銷聲匿

  擾攘了一宿,夏閒娉終於在破曉前醒了過來。

  身上已換了乾淨的裙裳,屋子裡的布置陌生得讓她不知身在何處,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慢慢想起了暈倒之前的種種,只覺恍如隔世,最後目光落在緊挨床前的周晉臉上,他的下巴與頰邊都冒出了青髭,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虛弱而惶然地盯著他。

  周晉沉默,然而那異樣難過的表情已泄露了她想要的答案。

  夏閒娉木然地垂下手來,再不言不語。

  周晉反握回去,將她手掌緊扣在掌心:“你可願與我離開汴梁?”

  他沒有殺她,皇宮是斷然再回不去,便這京城裡也已不能混跡,而她這次倖免一死,難保劉娥不會再派人另下毒手,與白世非和鄧達園商量過後,一致認為唯有他們兩人遠走高飛才是解決之道。

  少了周晉,劉娥可用之人更屈指可數,在此形勢下定不會因了夏閒娉的出走而對夏竦問罪,那無疑是大敵當前卻自折兵將,以她的為人,倒很可能會反過來加強對夏竦的籠絡。

  夏閒娉呆呆地滯視帳頂,好一會兒,才微微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她已無路可行。

  周晉暗鬆了口氣,倘若她不肯走,他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又握了握她的手,才放開她起身開門出去。

  白世非見他面有寬色,心裡料想事成,朝鄧達園略一頷首。

  鄧達園便把連夜寫好的義絕書遞給周晉,書中大意說白世非欲加害於夏閒娉,結果令其失去未出世的孩子,夏閒娉傷心欲絕故而求去,望府衙大人明察之後判兩人婚約失效,從此仳離。

  周晉看罷,對白世非深深一抱拳:“倒教白公子擔了罪名。”

  白世非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你們先走一步,待明兒鄧二拿這義絕書去府衙過了官印,再差人給你們送去。”

  周晉點了點頭,接過鄧達園又遞來的筆墨,返身入內讓夏閒娉簽字。

  白世非回身對鄧達園低道:“錦盒可備好了?”

  “都備好了,便與三夫人的一式一樣,已置於車輿之中,那馬車也已候在外頭,公子上回去應天府拜見晏大人時順便置下的那批田屋鋪子,小的原打算放租出去,沒承想這會兒給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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