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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攝政王為了這一天,早已做了不少的準備。包括當時那看守宋漪又因為疏忽被殺手下的家人,也被找了來。

  惶惶中,攝政王便和顏悅色的叫那幾個人說出了該說的話。

  如同勝利者一般,攝政王始終一臉平和的微笑。

  “還有什麼要說的麼,皇兄?”

  這一刻,安王爺似乎已經徹底的崩潰。

  輸了,籌劃了那麼久,還是輸了。

  “從小到大我都比不過你,”安王爺半閉著眼睛,似乎是在自嘲,“本王一直都認為,是我們的父皇他太偏心,可最後登上皇帝寶座的也不是你。皇弟啊,你可知道,為此事本王還惋惜了許久,在本王心中,一直都認為你是本王唯一的對手。可現在,我承認,是我輸了。原來,我是真的不如你。”

  “王爺…”

  彥昭在一旁小聲的出言警告。安王爺這幅樣子,不就是坐實了是自己謀逆麼?

  若是咬死了被誣陷,興許還有一條活路。

  “本王只是秉公辦事,”攝政王面無表情,“既代行監國之職,本王便決不允許有對國家和皇室不利的事情發生。皇兄想讓這假皇子登基,挾天子以令諸侯,恐怕是如意算盤打的太精明了。如今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並不是本王以權謀私。”

  “哈哈哈哈哈,”安王爺仰天長嘯,“好一個公事公辦,輸了就是輸了!要殺要剮,招呼便是!”

  攝政王冷眼旁觀,似乎這近乎瘋癲的,並不是自己的皇兄。

  “拿下。”

  淡淡的一聲,便從門外湧進一對御林軍,為首的軍官,便要上來縛住安王爺的手臂。

  “放肆!”

  安王爺斜睨著那軍官,不怒自威。

  “皇室的親王你們也敢動手?本王自己走!”

  一旁彥昭有些絕望的嘆了口氣,也跟著安王爺走出了大殿。

  “各位。”

  目送走了安王二人,攝政王便開口示意眾人噤聲。

  “今日之事你們也看到了,安皇兄之事,本王也十分的痛心。不過,任何不利於國家皇室的事情,本王都絕不心慈手軟。在必要的時候,本王也不介意大義滅親!”

  說罷,攝政王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果然無人再敢出聲。

  攝政王冷笑。

  若是想徹底大權在握,他殺一個就夠了。

  除掉了最有勢力的安王,其他的親王便再無人敢有任何質疑。

  從此,天宏國便是他攝政王說一不二。

  “太后,”攝政王微微施了一禮,“今日之事,不知太后又有什麼看法?”

  這樣的局勢,太后又能說些什麼?

  如今許白忽然消失,安王府又被設計清洗。

  朝中,早已經成為了攝政王一人的天下。假以時日,或許他便會徹底拋去仁義道德的外衣,登上皇帝寶座。

  識時務者為俊傑,能坐上太后的位置,必然深諳此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安王能有今日,便是他咎由自取,”太后淡淡說道,“還請各位王爺以安王為鑑。”

  “謹遵太后懿旨。”

  眾人答了是,便在攝政王的安排下陸續離開。

  他們心中自然明白,今日這場戲,不單單是針對那牆頭之鳥的安王,更是針對他們這些還有些權勢的親王甚至太后。

  今日的事情對於天宏國來說,便是一個信號。

  日後,無論是誰反對攝政王,便會有如此下場。

  戲散了,攝政王自然也要回自己府中。

  “王爺。”

  跟著轎子一邊小跑,周恆一邊問道。

  “那孩子怎麼處置?”

  閉目沉吟了片刻,攝政王簡短的說道:“殺。”

  “屬下知道了。”

  周恆正欲轉身處置宋漪,卻又聽的攝政王喚著自己的名字。

  “罷了,給他好好治傷,養在府中當個小廝便是。”

  “這…”周恆皺眉,“王爺,這小子身份特殊,事關重大,留在府中恐怕是夜長夢多啊。”

  “不必多言。”

  周恆應了是,便不再說話。

  咱們王爺不喜歡多話的,他這個得力手下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難道王爺竟對那俊秀的孩子動了心?還是看那小子與不幸早夭的小世子年紀相仿,便動了惻隱之心?

  西景國,皇宮天牢。

  “來人!”

  許白雙手撐在牢房前的鐵欄杆上,不耐煩的呼叫著。

  清淺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若再不補些營養,恐怕,清淺和孩子都會有危險。

  那鳳凰翎,也應再吃上幾幅了。

  ☆、第六十章 出囹圄

  “來人!”

  許白又吼了幾聲,心下有些著急。

  清淺那邊,似乎又痛苦的□□了幾聲。

  許白忽然心痛的不得了。

  自己愛的人和自己親生骨血,許白有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冷靜和理智,還有對藍翊最後的情感和愧疚都已經跑到了九霄雲外。

  清淺於自己,仿佛是一杯苦酒,咽不下又吐不出。

  苦心籌劃了將近三年,正是到這盤棋局的關鍵時刻,許白卻因為自己的執念被困在這西景國的天牢中。

  可現在,他急切的想出去,卻不是因為自己那未完成的計劃,而是為了清淺。

  他的妻子,清淺。

  “怎麼了怎麼了,”一個獄卒懶洋洋的走了過來,頗有些不耐煩,“是昨兒個沒給你飯吃是怎的,亂叫什麼?”

  許白隱忍不發,語氣平靜的很。

  “當歸身、酒炒白芍各三錢,川芎一錢五分、黃兩錢,灸甘糙一錢,菟絲子、川貝母、厚朴各一錢五分,織殼一錢兩分,姜活一錢,荊芥、醋炒艾葉各一錢五分,生薑三片。去照著方子抓了藥,煎好,給隔壁那孩子吃。”

  “哈哈哈哈哈,笑話,”那獄卒像看瘋子一看的看著許白,冷嘲熱諷道,“我說這位公子,還以為是你們家府宅內吶?這可是天牢!若是各個犯人都像你似的那我們當使喚丫頭,這天牢改成客棧唄。”

  許白倒也不惱。

  他從懷中磨出一枚玉佩,遞給那獄卒。

  “煎好藥端來,這玉佩便是你的。”

  “哎喲。”

  那枚玉佩便替通透,又透著土沁的痕跡,端的是一枚上古的寶玉。

  若不是為了清淺,許白怎會讓這等身份的人污了這枚寶貝?

  “真是好東西嘿,”就連獄卒這般貨色,都識得這古玉的價值,“東西嘛,我收了。不過,事兒卻辦不了。”

  許白眸子一冷,平靜問道:“為何?”

  “因為爺今兒個不高興唄。”

  那獄卒炫耀似的靠近牢房在許白面前揮了揮手中的古玉。

  正當得意之時,卻不想,許白忽的伸出手,扼住那獄卒的喉嚨。

  看上去好似讀書之人一般,可許白的手竟是出奇的有力,扼的那獄卒喘不過氣來。

  “你你你要幹什麼?”

  “做人不可太貪。”

  許白淡淡說道,另一隻手靈巧的取了獄卒腰間的鑰匙下來。

  手上的力道微微加了幾分,那獄卒便命喪黃泉。

  本想留他一命,也算是為日後的孩子行善積德。只是,世人就是如此,只知作惡,不知因果報應。

  自己若是留著他,才是留下了禍害。

  忙著照看清淺,許白立刻打開了自己和清淺的牢門。

  “清淺”

  附身下去,關切的看著那蜷縮在角落裡的小人。

  只見他面色蒼白,額上滿是汗水。

  大抵已是難受的厲害了,可卻一句話都不說。

  這孩子,為什麼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就算是和他許白賭氣,也不至於拿腹中的胎兒開玩笑啊。

  修長有力的手指搭上小人兒的脈搏。

  胎兒還算穩定,只是,清淺的病還沒有根治,必須馬上服下鳳凰翎了。

  許白抬眼,看著始終一眼不發的清淺。

  他附身,清淺蜷縮著。

  像極了那日在陸鎮,許白抱他回家,為他養病。

  “我帶你走。”

  緩緩的抬眼,清淺的眼眶裡竟有了淚滴。

  “我不想恢復記憶。”

  “我知道。”

  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髮絲,許白的臉上滿是愛惜。

  一個人,身體裡卻裝了兩個人的靈魂。

  清淺還這么小,或許常常都搞不清楚到底哪一副樣子才是真正的自己。

  不過,許白卻知道。

  一個人失掉了所有的記憶,就意味著失掉了所有外界強加而來的特性,尤其是在藍翊手下那樣的殺手組織里,沒有一個人能保持住自己的本性和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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