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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聲回應,是啟軍的熱血男兒,秦崢將長、槍夾在腋下一手握刀,帶著他們勢如破竹的向前衝去,黑色的盔甲將他的身形襯得更加高大挺拔,腰杆筆直的坐在馬上,雙腳緊緊夾著馬腹,戰馬性如烈火一聲長嘶抬起前蹄踹向敵軍的戰馬。

  如此氣勢梁軍如何能擋,那宛如殺神一般的男人,長、槍上挑著一名梁國士兵,冰冷的雙眼冷漠的盯著他們,手臂一揮,那具屍體便甩了過來,脅裹著霸道的真氣,狠狠的砸在他們身上。

  黑甲的男人操縱戰馬疾馳而來,驚神一刀劈下,撕裂了一名梁軍以及他身下的戰馬,甚至在黃泥地上劃出一道巨大的刀痕。

  空氣中傳來焦灼的味道,秦崢知道那是他過於灼熱的真氣烤焦了地面所致,他冷漠的收割著敵軍的性命,漸漸的他的馬前再也無人敢阻擋,在敵軍之中他閒庭信步,渾身的氣勢節節攀升,長久沒有動靜的武道境界竟然因這一次拼殺而有所突破。

  秦崢知道若他這一次突破成功,那麼他將成為天下最年輕的大宗師,這樣他就有了與百里銘一戰的資格,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阻止百里銘的野心,需要與對方同等的武力。

  梁軍的先鋒主帥姓葛名宣,當秦崢開始大發神威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葛宣也是位武道高手,他一眼就看出對方這小將的狀態,他從秦崢的武功猜出了他的身份,頓時陰鬱的臉上湧現除了興奮的神色。

  這幾年這位秦家三公子的地位是越來越高了,不僅僅在於他的武功,他還是啟國當朝四品官員、太子的老師,更重要的是在私底下傳開的,這位與啟國皇帝那不清不楚的關係。

  葛宣知道若他拿下了這個秦三公子,那麼梁國此行便將立於不敗之地。

  秦崢在戰場上感悟,不得不說是他的運氣也是他的不幸,武道的感悟不可有外力打擾,否則輕則受傷,重則經脈盡斷從此淪為廢人。

  此時的秦崢已經處於啟軍的保護之中,跟在他身邊的暗組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不妥,連忙將已經合眼頓悟的秦崢護在中央,保護著他離開梁軍陣營之中,好在褚含的副將也是一員猛將,他接過了帶頭的位置,繼續帶領士兵橫穿梁**陣。

  只是原本混亂的梁軍此時已經緩過勁來,在葛宣的指揮下給啟軍帶來了巨大的阻礙。

  秦崢的馬前突然出現了一隊精悍的梁國騎兵,手持開、山刀的便是那梁軍先鋒營主帥葛宣。

  他冷笑著看著秦崢,巨大的開、山刀向著啟軍當頭劈去。

  暗組的老大眼瞳一縮,對方這員悍將實在是太過強大,而且戰場不比其他,短兵交接時,他根本來不及使出平時慣用的手段,當頭劈來的開、山刀實在是太快太猛,老大握刀的手冰冷無比,這一瞬他只知道這是戰場,身後是大人,他不能退!

  他舉起了自己的刀,接住了對方閃著寒光的大刀,他只覺得刀上壓了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了氣,胸腔之中疼得快要感受不到,面前的大漢一臉獰笑爆喝出口,“死!”

  ……

  大片的血漿噴在臉上,老大的死讓暗組眾人不能接受,老四老五嘶吼的向著敵軍將領撲了過去,老三接替了老大的位置,守著秦崢寸步不離。

  看著同伴一個接一個死去,最後只剩下他自己,老三紅著眼護著身後的大人,外圍喊殺震天,副將李大人按照計劃把梁軍往東門領,早已靜候在那裡的褚含老將軍打了梁軍一個埋伏戰,梁軍頓時節節敗退。

  然而面前的這個猛將心神卻沒有絲毫慌亂,或許他在他眼中只要殺了秦崢,便能抵他這次的失利。

  暗組的死不是沒有代價的,葛宣身上幾道刀傷,一隻耳朵被老八撲上去生生咬掉。

  他看著面前最後一個螻蟻,怒吼的揮刀而上,他知道自己完了,他已毫無退路,所以無可畏懼。

  老三武功在暗組只能排在中下,幾個兄弟聯手都沒能殺了這人,他就知道自己絕不是對方的對手,但是他卻冷漠而嘲諷的看著強悍的梁國將領,在對方的刀砍下時,他毫不躲閃,他的刀也不去擋,直直的往對方的咽喉刺去,竟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就在老三的刀順利的刺中對方的咽喉時,他甚至覺得是他自己的幻覺,他沒想到這麼的輕易,但是旋即他就不再思考這些,只想趁著對方的刀還未將自己砍成兩段時,將那道傷口劃拉成一個巨大的口子,讓這個悍猛的敵軍和他一起命喪黃泉,再也不能傷大人分毫。

  手腕上突然多了一股助力,老三隻覺得自己的刀輕易的就將那大將的頭顱割下,所用的力道不比劃破一張紙用地更大。在他愣神之際耳邊一道溫和的嗓音低聲道:“辛苦了。”

  他霍然轉頭,就見秦崢單手握著那把開、山刀的刀刃,臉上神情冷酷的看著敵軍,他將那把大刀拋起,右手反握,一夾馬腹,戰馬便長嘶著竄了出去,只聽血腥味十足的空氣中傳來他淡然的聲音。

  “隨我來。”

  老三忍不住熱淚盈眶,帶領剩下的士兵跟在秦崢身後一路衝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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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的出戰啟軍大勝而歸,比起梁軍的損失,啟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秦崢知道暗組會損失這麼多人,完全是因為他,頓悟可遇不可求,秦崢無法拋棄那種誘惑,出於愧疚,秦崢決定把暗組剩下的老三,和因為腿傷沒有上戰場的小六,以及挖地道出城送信的老二要過來,從此帶在身邊指點武功,他想莫卿華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莫卿華確實不會拒絕,從一開始他就無法拒絕秦崢任何事。

  當萬領的烽火燃起的時候,身在京城的皇帝以最快的速度收到了消息,大朝會上莫卿華當眾摔了玉璽,幸虧那寶物結實,只掉了一點邊角,事後德福想辦法用金子補了起來。

  當時的皇帝真的是氣得不輕,他這些年一直關注著宛國的動靜,所有的戰線都往北邊鋪,不論百里銘任何時候打過來,他都有信心與他一戰,所以當秦崢找他說想出京散心時他將他往西邊派,想著南疆荒蕪,西疆平和離得又遠,正好百里銘蠢蠢欲動,若是在秦崢回來之前,啟宛兩國打起來,他先斬後奏的御駕親征秦崢也沒辦法攔他。

  到時候自己以京城無人坐鎮,讓秦崢待在長安,也就可以讓他不用在戰場上直面自己的父親,如此豈不是兩全其美?

  只是現在梁國的背叛令他意識到他竟然親手將最重要的人送入險境,他如何不氣,他簡直恨不得立刻快馬加鞭趕到秦崢身邊去。

  他早已習慣了要保護那人,習慣了滿足他所有事情,儘管這幾年來對方的武功其實遠遠比他厲害,身子比他強壯,每每將他壓得恨不得求饒,他也還是忍不住想要將他擁入懷中——保護他。

  就在莫卿華打算趕往秦崢身邊時,宛國與啟國邊境的第一戰打響了。

  與此同時,莫卿華收到秦崢的來信,信上只有兩個字:莫來!

  ☆、第101章 100.99. 98.97.96.95

  “江州那邊的援軍到了萬領嗎?”莫卿華在御書房裡來回走動,手裡捏著那隨手從衣服上扯下來的布條充當的信紙,只要一想到秦崢身處險境,縱使他武功高強,莫卿華心底也止不住的發慌。

  “……這,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吧。”因路途遙遠,京城得到的消息已是十天前的了,如今那裡是何種情況德福又怎麼會知曉呢。

  “……”皇帝停下腳步轉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德福躬身行了一禮,等皇帝視線收回後,他才敢抬起早已僵硬的身子,驚覺背後冷汗浸濕了衣裳。

  “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不上戰場,褚含根本也攔不住他。”皇帝一手拍向面前的几案,巨大的聲響,讓德福嚇了一跳,他擔憂的看著皇帝的手,想著這會兒肯定該紅了。

  “莫去!?他居然讓朕莫去!那種亂來的性子,說不定就學話本里的大俠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了!朕不去看著朕哪裡放心!”莫卿華此時煩躁得就像一隻被人闖入領地的金毛獅子,他此時本應御駕親征前往北疆,然而秦崢那邊他卻根本放不下。

  德福低頭任皇帝發泄得差不多了,才喏喏道:“奴婢認為,秦公子定不會輕舉妄動的。”他抬眼悄悄地觀察皇帝的表情,見莫卿華臉上的煩躁之色漸漸減退,才接著道,“怎麼說秦公子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了,定會為陛下多加考量,陛下也要相信秦公子……”

  莫卿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仰頭嘆了口氣,“相信他,朕當然相信他,這天下,朕最相信的便是他,罷了,這樣也好,他在西疆解決梁國也好過跟朕去北邊面對那個瘋子!”

  “你去準備一下,朕,親自出征!”莫卿華雙眼微眯目視北面,似乎透過窗柩就能看見北河邊上那密密麻麻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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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巒作為禁軍副統領,皇帝即將御駕親征的消息他是第一批知道的,被點為隨君出征的御前侍衛,他在出發前有半天的假回家拜別父母。

  “父親,您聽說江州的事了嗎?”秦巒性子急躁,剛回到家就往秦閔書房跑,只是秦閔書房之中卻不止他一個人。

  秦閔看了眾人一眼,起身道,“今日就到這吧,明日御駕啟程,諸位且放寬心,一切皆在計劃之中,請。”

  秦巒認得書房中的人,幾乎一二品的文官全在此處,只有二叔秦聞明晃晃的不同,他束手立門外好奇的看著那一個個面色凝重的老大人。

  “還杵在外面幹什麼,還不進來!”秦閔皺眉道,“已經是做父親的人了,怎麼還像以前一樣毛毛躁躁,還不如你弟弟。”

  “父親!兒子就是要說弟弟的事!”秦巒本想爭辯幾句,再一聽秦崢立刻就急了,他衝到父親身邊,“萬領被梁軍偷襲,如今已經圍城十日有餘了!我聽說小崢現在可就在萬領!”

  “嘖嘖,小巒可真是關心弟弟啊,怎麼我可記得小崢走之前,你還給他鬧變扭來著?”秦聞笑得jian詐,一雙渾濁的眼卻像是看透了什麼似的,“我記得那日你們兄弟吵得可凶了,小巒你還說讓小崢別再會京城了?可有此事?”

  “那是……那不一樣!二叔別鬧了,我說正經事呢!”秦巒之所以跟秦崢吵架,還是不是因為他發現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關於弟弟和皇帝的事,他不知道這事在家中是不是只有他知道,但他下意識的就想著要替秦崢保密,當下撇開秦聞,對父親道:“江州那邊十萬梁軍壓境,但江州一地的兵力如何夠!北邊都鬧了這麼多年了,有大哥在一向穩如泰山,量那北蠻子成不了什麼氣候,我就是想不通皇帝為什麼只增援北疆而不顧西邊,他……他不是……小崢……唉!”

  之前外間將弟弟傳得不堪入耳,父親勸他虛假之事不用在意,想來父親是不知道小崢和陛下的關係。但他卻不得不想,這幾年小崢藉口修行武道不近女色是不是便是為了皇帝。雖說皇帝自王皇后病逝後也沒再立後,身為禁軍的秦巒也知道皇帝是真的很久沒有去後宮了,但這些都被秦巒選擇性遺忘,人心肉長,自然是會偏向自己的家人。

  如今小崢身處險境,皇帝卻毫無動靜,他心裡如何咽的下氣,要不是父親一貫教育他忠君,只怕他當場便要拒絕前往北疆隨侍。

  秦巒扭頭也不知道生誰的悶氣,秦聞看著他笑而不語。

  秦閔聽完卻是看了他半餉,道:“陛下乃啟國君父,不是我秦家什麼人,你這口氣好像陛下就必須為小崢考慮一樣,是什麼給了你這樣錯誤的思想?”秦閔眼神漸利,看得秦巒越來越心虛,“總以為你如今已三十而立,該明白這啟國的君王便是整個啟國的主人,將來還會是這天下的主人,若你不能擺正自己的心態,我看你這禁軍副統也就不用當了,京城九門你隨便找個守門去罷。”

  秦巒完全不敢吭聲,他實在是怕極了自己的父親,他知道他們家,妹妹是用來寵的,如今也隨了她的願詐死出宮,與那蘇師兄笑傲江湖去了。家中兄弟三個就他最沒本事,只能憑著父親的庇蔭得個一官半職,偏生又數他待在秦閔身邊最久,大哥遠在邊疆,幾年才回來一次,小崢聽話無比,父親從來便只訓斥他一人。

  只是他依然不服,低頭盯著鞋面。秦閔看著三十年如一日虎頭虎腦的二子,心裡深深嘆了口氣,“罷了,為父本不欲與你解釋,只是若不說清楚,你心裡也是不安。”秦巒這下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他下意識的看了二叔一眼,秦聞聳了聳肩,下巴點了點兄長。

  “梁軍……不足為患,甚至可以說這次梁軍的行動反而令為父安了心。”

  “怎麼說?”

  “嘖嘖,因為梁國的老皇帝快不行了。”秦聞笑笑,道貌岸然的長相卻偏偏氣質猥瑣,“七老八十了非要在女人身上稱本事,雄是雄了一把,命沒了。”秦聞攤手,下頜的神仙胡被他吹起。

  “呃,二叔,你說話顛三倒四的,又說不行又說命沒了,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啊!”秦巒摸了摸頭,有二叔開口氣氛總算沒那麼嚴肅了,他也就敢這麼跟二叔說話而已。

  “怎麼說呢,人是還沒死,不過也快了,但是……”

  “但是梁宮中有人隱而不報。”秦閔淡淡地說,他眼皮一抬,書房內的另外倆人就都不敢吭聲了,“不僅不報反而還藉機支走有競爭力的皇子。”

  秦巒點點頭,這確實是很有問題,就在他等著父親接下去的解說卻發現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再抬頭的時卻見父親已經坐在書桌後處理文書了,他愣了愣,轉頭看向秦聞,秦聞給了他一個俏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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