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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卿意識控制身體, 飄到哭喪的大臣面前瞅瞅, 「哭得還蠻傷心的。」

  意識離體,西門卿只覺得病朽盡去, 輕鬆爽快又自由, 難得促狹。

  「魯太.祖仁愛百姓, 撫恤將士,善待功臣,以禮待人,從朝臣到百姓,從功臣到奴婢,無一不是真心敬愛您。」

  「雖然您非暴斃,龍體衰病早有預兆,但一朝駕崩,叫您的親人和朝臣,如何不悲痛?」

  「又如何能不為您真心哭上一場?」

  西門卿空中轉體,看向同樣飄在空中的……黑無常?

  身著黑衣,手拿勾魂鎖鏈,戴著上書『天下太平』四字的高帽。

  西門卿:「……」

  「魯太.祖,時辰已到,隨我到地府報導去罷。」

  西門卿:「……小名,你的搭檔白無常呢?」

  「白無常有事公幹……」『黑無常』正解釋著,然後就意識到它已經被叫破了身份。

  小名系統能擬態一顆毛茸茸球,自然也能擬態成鬼神文化中的陰神黑無常。

  「宿主一點都不好玩!」小名系統『噗』地變回常用的毛茸茸球擬態,繞圈飛行地追問:「宿主,你怎麼識破我的偽裝的?」

  西門卿看著下面悲傷的人群,難得好說話地沒賣關子:「因為我信奉唯物主義科學世界觀,相比鬼魂,我更相信我是意識體。」

  「而且,在傳統神鬼文化中,黑白無常都是成雙搭檔出現。還有,我感覺黑無常不會是個話癆。」

  「哦哦。」宿主就算是意識體也還是那麼敏銳!

  後知後覺意識到:「宿主,你是不是拐彎抹角說我話癆?」

  「沒有。」

  西門卿否認得很敷衍。

  小名系統看西門卿神色悵惘地看著他的親人們和朝臣們。

  不再糾結,轉而勸解道:「生離死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啦。」

  西門卿回神:「這我當然知道。只是叫人看著親人、友人和忠心的下屬,因自己的離去而悲痛無比,心中難免不好受。」

  他深知生死大事,無法迴轉,只是難免傷懷而已。

  小名系統黑豆般的豆眼滴溜溜一轉,「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安慰他們別那麼傷心了!」

  西門卿好似早有意料,轉回頭來:「願聞其詳。」

  小名系統短翅膀指向正進殿來的公孫勝,「入雲龍公孫勝啊!他是有點道法在身上的,我們可以借他的口……」

  嘀嘀咕咕,如此這般,密謀一番。

  ……

  公孫勝和魯智深,一個道門中人,一個佛門中人。

  魯智深是個花和尚,沒什麼佛門本事,公孫勝卻不是,學得一身道術,能呼風喚雨,駕霧騰雲,是有真本事的。

  之前有老母在家,公孫勝都常在外遊歷,後來投靠西門卿後,老母被接到鹽場居住,吳月娘時常關懷奉養,公孫勝就更放心在外遊歷了。

  方臘起義前後,他在兩浙東南地區遊歷,後來又到巴蜀,再後來又在長江兩岸來回,興之所至,還會搭船往渤海入金國境內。

  就是不回家,像是鹽軍的『編外』軍師。

  今日卻在西門卿剛駕崩之時,就出現在燕京皇宮。

  公孫勝仍舊是『頭綰兩枚鬅鬆雙丫髻』,手持拂塵,大跨步入內來!

  等見到一地跪哭的大臣時,震驚不已!

  「怎的就走了!」

  吳用見到公孫勝回來了,安慰道:「一清先生來得晚了一步,陛下已經駕崩。」

  匆忙趕回來卻沒見到陛下最後一面,一清先生想來也悲痛。

  「一清先生……」

  「不應該啊!我掐算過,這時候回來還能見到陛下一面的!」

  「不應該啊!我掐算過的!」

  西門辰想到暗室里那幾十個寶箱,心中明白為何一清先生掐算失誤了。

  只是卻越加悲痛了:「一清先生……」

  「太子殿下,不必多言。」公孫勝制止了西門辰往下說。

  他雖震驚,卻不似眾人想像的那樣,因為沒能見到陛下最後一面,而悲痛萬分。

  「陛下是神授之人,更準確地說,是天神降凡,其身神異,不在六道之中,老道掐算不准,實在正常。」

  公孫勝看起來比以前更超然脫俗了,「太子殿下,老道可否近前瞻仰一面陛下遺容?」

  西門辰撤步讓道一旁:「一清先生請。」

  公孫勝走到龍床前,彎腰俯身,端詳西門卿的□□遺容。

  半晌,又伸手覆在西門卿手背上……

  片刻後,公孫勝睜開眼,忽然暢快地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恭賀陛下!得道飛天!」

  「哈哈哈!陛下得道,樂哉樂哉!」

  能在內室跪哭的都是些老人功臣,對公孫勝的不哭反笑,沒有覺得大逆不道,更多是好奇:

  「一清先生,何出此言?」

  「一清先生?陛下得道飛天,此話作何解?」……

  笑過之後,公孫勝對西門辰和吳月娘等人解釋道,「陛下雖寄宿凡胎,卻乃天神降凡,以渡天下苦厄,如今正是功德圓滿,得道飛天而去了!」

  「太子和皇后,還有諸位,不必悲痛。」

  公孫勝的一身道法本事,本就不同凡俗趨向仙神的神通,自然也說明他這人不同常人。

  現今眾人見他如此說,不由就先有了三分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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