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學去
要來了電話號碼，一想到我馬上就能知道體內的那股力量是怎麼回事了，心裡就平靜不下來，稍稍顫抖的手指按下了那一串數字，嘟嘟嘟的聲音從我的耳膜灌入。
明明只有幾秒鐘，在我聽來卻是漫長的等待。
「喂，哪位？」
我深呼一口氣，儘量用平常的語氣道，「我想找下蘇茂盛。」
「好，你等下。」
蘇茂盛就是我爺爺，有兩個兒子一個兩個女兒，我爸排行老二，叫蘇昌安，大伯叫蘇昌平。
大伯是他們幾個兄弟姐妹中混的最好的，對了，差點忘了，大伯不就是定居在南湖省平市嗎？等我去上學正好也能去看看他們一家。
大約等了三分鐘，那邊便傳出來了有些許蒼老卻渾厚十足的聲音，「誰找我啊？」
半年沒見到爺爺了，平時我也不會想到給老家打電話，這會聽見爺爺的聲音，心裡倒還有些複雜，呼出一口氣，「爺爺，是我，小野。」
那邊頓了頓，「小野？你怎麼打電話來了？」
「是這樣的，有件事覺得奇怪，就想問問。」
「什麼事？」
我按耐住心中的激動問道，「爺爺，每年過年，你都會讓我跟著你練些亂七八糟的，哦，不對，是功夫，你讓我練的那些功夫是什麼？」
「你怎麼會忽然想到問這個。」
我在想該不該把我體內的異常說出來，這事其實還是很驚駭世俗的，到底是不是那些功夫惹出來的，我都不確定，萬一不是，那爺爺把我當神經病看，我該怎麼辦？
就在我猶豫不下的時候，爺爺那邊的聲音沉了下來，「小野，你說實話，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比如力量變大之類的？」
我大驚失色，爺爺果然知道！既然這樣，我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立馬一五一十的把這幾天的事情交代了個遍，當然，夢媛懷孕加流產的事情我可沒說。
爺爺聽後，沉默了好一會，似是在嘀咕著，「教了你大伯跟你爸，都沒能出來一個，沒想到倒是你出息了。」
「什麼？」
聲音太小，我也沒有聽的太清，疑惑了一下。
爺爺繼而道，「沒什麼，你體內的那股力量，你先別急，因為身體基礎沒有打好，用多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有點急了，「那怎麼辦？」
「還記得我教給你的那些動作嗎？」
我想都沒想直接否認，要知道那些動作每年都教我幾個，加起來沒有上百也有六七十了！我怎麼可能記得住！
高考的語文跟英語成績加起來也就只有五十分啊！
記憶力這種東西……不對！我腦子裡一下閃過數十個畫面，全都是爺爺大清早教我功夫的畫面，清清楚楚，一點不漏。
我驚駭的閉上眼睛，回顧一下，這才發現，那些畫面就像是印在我的腦子裡一樣，揮都揮不去！
咽了咽口水，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道，「爺爺，我……好像還記得。」
「那就好，你每天把那些動作都回顧一遍，等你能用兩根手指掰彎水果刀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能控制體內的那股能量了。」
沃日！兩根手指掰彎水果刀？！想像著這個畫面，我就開始冒冷汗了，雖然我現在力氣是大了點，速度也快了點，可別說是兩根手指了！讓我兩隻手掰彎水果刀，給我一年我也做不到啊！
要說掰彎刀片還差不多。
我嘴角狠抽，「那個，爺爺，這個是不是太有難度了？」
爺爺頓時有點氣急敗壞了，「你小子！還想一步登天不成！你要是真的每天把那些動作來一套，保你半年就能做到！」
半年……好漫長啊。
我欲哭無淚，爺爺還說等我做到了掰彎水果刀，就打電話給他，這還用打電話嗎？半年時間，正好不就過年了？過年就得回老家了。
掛斷電話的我微微失神。
這麼說來，爺爺應該是一個練家子了！至少功夫不弱，以前怎麼沒有聽爺爺說起過這個？
比起這個，我還是更關心我現在的力量，在茶几上好一陣翻箱倒櫃，找出來一把水果刀，眼睛一亮，試著把食指跟大拇指分別錯位按在前後兩面，所有的力氣集中在手指上，用力一按！
牙關咬緊，手指由紅轉白，然後更白，緊接著手指以下的位置像充血了一樣，仿佛隨時都會爆開，可水果刀是一點改變都沒有，依舊的那麼剛挺。
我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鬆開了手，大大的呼出一口氣，就我這程度，半年內想要做到掰斷這水果刀，怎麼感覺……爺爺對我的期望是不是高了點？
算了不管了，每天練習著爺爺教的那些，總有一天我能搞定這水果刀的。
……。
夢媛在醫院呆了兩天就回家了，不過身子還是挺虛的，後面的幾天完全沒出門，對於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種關係，我基本就是無視她。
好在她沒有再惹事了。
到了九月一，也就是我去上學的時候了，下午三點的火車，大早上的，媽就在幫我收拾行李，當我看見兩個行李箱的時候，蒙了一下，「媽，我一個人，要兩個箱子做什麼？」
她頭都沒有抬一下，繼續手上的動作，「誰說你是一個人了，夢媛也跟你一起。」
「什麼？！」我驚了下，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乾笑兩聲，「媽，夢媛怎麼會跟我一起呢？」
先不說她讀不讀大學的問題，首先，她那分數去名牌大學也是綽綽有餘啊，怎麼可能會跟我一起。
可我媽接下來的一番話，讓我徹底的懵逼了。
「兒子啊，我也沒搞清楚你對夢媛到底是一個什麼態度，但那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和你爸都希望最後你能跟夢媛在一起，你們要是一起上大學，正好能培養培養感情，多好啊，是吧。」
我愣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是，夢媛成績那麼好，跟我一起去那破學校，不是太浪費了一點？」
不管怎樣，我可不想跟她一個學校，到時候鬼曉得她會不會又惹出來什麼麻煩。
可我媽應該都是鐵了心，眼角竟是擠出來了一滴淚，「兒子啊，咱們一家都欠她的啊，這事其實是夢媛主動要求的，我不能不答應啊。」
「咱們一家都欠她的？這什麼意思？」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我怔了怔，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可我追問下去的時候，老媽的眼神開始躲閃起來，包括語氣也變的吞吞吐吐起來。
我就算再蠢也意識到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但是她就是不肯說，我也沒有辦法了。
最後還是很無奈的在媽的勸說之下答應了夢媛跟我一起。
看到我的點頭之後，媽很是欣慰的擦了一把眼角，「答應了就好，答應了就好啊。」
我頭疼問道，「車票的事情怎麼辦，你不是只買了一張臥票嗎？」
「忘了給你說了，夢媛的票我也給買了，但是只剩下站票了，到時候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我只想對著天花板大喊一聲臥槽！這尼瑪！十幾個小時啊！站票！還讓不讓人活了？湊！
都還沒到學校呢，就碰上這樣的事，總覺得我去學校之後，有夢媛在，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下午上火車，爸去工作了，媽送我和夢媛上路，一路跟我說了很多，讓我去學校之後要注意什麼，明明很婆婆媽媽，但是我聽著聽著，鼻子有幾分酸澀。
在火車站門口時，我轉身要進去，媽還是忍不住的叫住了我。
等我一回頭，竟是看見媽的眼睛都紅了，「第一次離開家，千萬要照顧好自己啊，不要再任性了，學校不比家裡，不要再惹麻煩了，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
「我跟你打聽過了，那學校很多富家子弟，咱們惹不起，千萬千萬別惹麻煩啊！」
風起，老媽額頭前為數不多的劉海被吹的凌亂了，我嘆了口氣，拖著行李箱往前，伸手給她理了理，「我保證，不會惹麻煩。」
「那就好那就好，時間快到了，你快進去吧。」她眼睛已經濕潤不已，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背過身去了，抬起手在臉上擦了擦。
我知道這是不想讓我看見她哭了啊。
忍住想要上前安慰的衝動，咬著牙轉身進了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