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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爭暗鬥,風起雲湧,不知明日這城內到底又會有和事端發生,引得更多人被捲入這場神秘莫測的劫數之中。

  街頭百姓都知朝廷在查人,可具體案子如何了,真兇又可否尋到了,大家心裡也沒底。

  可就在這已個案子進行到最關鍵的當口,他們倆所要等的最後一個最重要不過的『人證』也趕在這時候到達京城了。

  這一天正是徹底的入冬。

  城門關一早就有一黑一白兩匹馬在候著從遠處永平府官道過金水橋入城的這一條道上。

  街上有許多自各府來,腦袋上和懷裡都揣著大包行李的外地百姓,大雪天裡,從城門穿行而來的大馬車上有個小窗,馬車轅上有個穿著棕色冬季棉襖老者,若說光看這馬車,怕是一般人都難以相信他到底是誰。

  但當白髮蒼蒼,帶著大堆包袱從兗州趕來的明伯驅著馬車過了城門關,沒等他來得及停下尋人,有道自對面街頭的聲音就對著他這馬車響了起來。

  「寶哥!」

  「這兒呢!」

  這一聲耳熟的不能再耳熟地呼喚,一時令馬車窗口縮著的那個一直縮著的小身影冒出頭來。

  腦袋上的帶著黑色小氈帽的段元寶聽出了是誰在叫他,一雙總是有點早慧內向的眼睛黑的發亮,不僅如此,他還聽出了他最熟悉不過的暗香和梅花醉的嘶鳴聲,顧不得明伯的阻攔就抱著自己的小包袱一下跳下來,跑向了對面那兩個男人的懷中。

  這一撲,可真是將等著傅玉和段鴞抱了個滿懷。

  拿手臂一下接住這跟『小雪球』一樣滾過來的小子,嘴裡『哎喲』一聲的傅玉直接給樂了,又跟段鴞一起接了人,又把這『小雪球』從地上抱了起來。

  「爹。」

  「阿玉。」

  「我好想你們。」

  明明之前都有找機會給對方寫信,但段元寶還是扒著傅玉的脖子,又抓著段鴞的手不肯撒開,這一幕,還真有些一家子的感覺。

  可若是平常,他們倒也真是沒什麼煩惱,盡可享受些團聚的高興,但趕在這種時候,段鴞和傅玉,包括說原本已在路上,特意加緊趕過來的明伯和卻也明白,他們當下也不能閒著,而是另有一番準備。

  「少爺,咱們,這次是真能等到,給元寶這孩子的案子犯案了嗎?」

  路上特意加快了步伐到了,就等了那麼多年,面露感慨,以至於眼眶中都有些紅的明伯連忙問了句,他口中所提舊案,一直都是段鴞這麼多年心中的一個根深蒂固的疑問。

  段元寶脖子上的那一枚紅線羅漢錢的秘密。

  到底和五年前的五豬人案有著何等關聯,現在只有等這一位至關重要的人證自己親口說出了。

  「嗯。」

  段鴞這麼說著,和一旁傅玉對視了一眼,兩個大人往常心都很大,是十分隨性的人,但是這麼個小傢伙卻也是他們倆共同的一塊寶。

  所以,當下傅玉和段鴞只一人一隻從明伯手上牽過了段元寶的小手,又眼看著這跟著他們也走過不少難關的小子很沉穩地小聲開口道,

  「這次,我們又要一起抓壞人了麼。」

  「是,但這次主要得靠你了,我們倆不行,必須得咱們寶哥上,我們給你打掩護。」

  傅玉還和被他捏了捏臉的小毛孩子在這兒蹲著開玩笑。

  「會害怕嗎?」

  「不怕,阿玉和爹是大英雄。」

  這話落下,千里迢迢來到順天府的元寶卻是掙脫出小手,又取出了包袱里的一本小話本,他的小包袱里裝著一本從老家帶來的《大偵探司馬聰明》。

  「我不害怕,我會努力想起來的,然後把當初那個壞蛋給抓住的,就像這個話本里說的一樣。」

  說著搖搖頭,再次一下抱住了眼前的兩個男子,段元寶的這一句話,卻比有些成年人都要堅定些。

  籠罩於他身世之上,令五豬人案陷入一團死水的最重要一環到此終於是要揭曉了。

  這一天,他們在內務府進行了一個非常至關重要的測試。

  這個測試,將會還原說關於那一年在段鴞遇見段元寶之前,他身上本身所遭遇的一些過往遭遇,就和當初劉岑在江寧府所經歷的那樣,在嚴重的心理創傷後,能否還有機會想起自己心理上所受的最嚴重的的創傷暗示。

  可這個測試,亦有一個困難之處。

  那就是,如劉岑這樣的成年人一般來說都很難想起,僅僅靠段元寶這麼一個孩子,要一下子回憶起全部,助其犯案其實很難的。

  至於第一個出現在作為證人的段元寶面前的,卻是那個一度被他帶著乍一看很平常的羅漢錢。

  上面有一個紅線,當下,半跪著蹲下來的段鴞先是安撫性地跟傅玉一起一左一右緊緊地抓住了這到底年歲還小的小子的手,可段元寶一看見臉上表情卻一下頓住了。

  只因這個陳舊的羅漢錢,對於他個人而言實在太過眼熟。

  眼熟到,甚至這麼多年一刻都不能忘,連上面的每一個花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

  那是一個很黑的地方,有很多穿不起衣服,吃不飽飯的小孩跟他一起在哭。

  還有人將他們統統綁在一起。

  那時候還年幼的段鴞能感覺到懷中的元寶的心跳聲異常地快,有種精神一下子都被這個東西完全操縱了的恐懼,他前一秒還極鎮定的面孔仿佛籠罩了一層數十年無法擺脫的可怕陰影,一夕之間,從人間墮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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