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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依舊冷著臉。

  劉滿的話在他這裡顯得很可笑。

  宮外面的大夫哪兒有宮裡的御醫專業?

  還有那些藥材,材質也肯定不如宮裡的……

  冷硬了許久的心,亂了。

  雍正就像吃了一顆五味雜陳的果子一樣,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受。

  恨,是有的,且一直存在。

  自她逃出宮去,恨意,就已刻骨入髓,他恨她無情,恨她騙他……

  這陣恨意支撐著他,沒分每秒侵蝕著他,將他侵蝕的體無完膚。

  他原本想著,只要一發現她的行蹤,就立即將她抓回來,惡狠狠的懲罰她,讓她怕讓她畏,讓她這輩子再也不敢生出逃離的心思。

  她不喜歡他無所謂,喜歡老十四也無所謂,不論她的心在哪兒,她的人一生一世都得跟著他。

  思念和擔心,也是刻骨入髓。

  自她離開後,他的心就空了一塊,只有靠繁重的國務才能轉移注意力,晚上睡不著覺,即便睡著了,也常常被噩夢驚醒。

  夢裡,她出了事,他卻沒辦法及時趕到她的身邊……

  他表現的越來越平靜,但內心卻如烈火焚燒一般,沒有一刻得到安寧。

  但現在,她懷孕了……

  他既驚喜又不知所措。

  雍正閉上眼,沉吟了良久。

  還是再等等吧。

  她好不容易逃出宮,輾轉了好幾個地方,就是為了逃脫他的搜捕。

  他這一出現,說不定會驚嚇到她……

  懷孕的人,本就脆弱,受不得驚的。

  還是等她平安生產後再做打算。

  反正已經煎熬了這麼久,也不急於這一時。

  蘇培盛發現,自貴妃離開後,從來不往乾西四所方向去的皇上,今夜卻在乾西四所的梨花樹下站了許久許久……

  月光灑滿空階,更襯得滿樹梨花潔白如雪。

  蘇培盛上前一步,輕聲勸道:「皇上,夜涼了,您披件衣服吧。」

  雍正手往後一抬,靜靜道:「走吧。」

  第二天清晨朝會,雍正宣布身體不適,罷朝休養一段時間,一應大小事務由怡親王代為處理呈奏……

  …………

  蘇沐瑤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蹤早都泄露了。

  且雍正已經微服朝蘇州而來……

  她現在,只覺得自己的生活無比舒適順利。

  管叔去官府辦理戶籍,本以為要廢不少力氣,沒想到塞了一些銀子,就直接辦下來了。

  還有,她覺得自己的嘴就跟開了光一樣,什麼事情,她只要提一句,就能立馬辦成。

  譬如,前兩天,她算著日子,發現到了荔枝成熟的季節,嘴有點饞,沒想到她早上提了一句,晚上雲墨就在城裡買到了荔枝。

  再譬如,她嫌莊子裡的搖椅坐著腰部不舒服,沒有之前在乾西四所的那個好,結果第二天管叔就在當地木匠家裡,買到了一把一模一樣的。

  …………

  諸如此類的例子,還有很多很多。

  唯一讓她覺得不太滿足的是,她發現自家山莊對面不遠處,還有一處莊子,且那處莊子比她們的莊子大一倍,環境也更好,山莊外面還帶著一個養著各色錦鯉的人工湖。

  這可給她看的很是眼酸。

  她有好久都沒有釣魚了,還是滿湖的錦鯉。

  她難得的有了豪擲千金的衝動,讓管叔直接去對面問,如果山莊主人肯賣的話,她願意花大價錢把莊子買下來。

  可問完之後才知道,山莊的主人姓艾,一年到頭都在外做生意,很少回來。

  她就是再肯花錢,人家主人不在家,她也沒辦法。

  不過,對面的管家倒挺好說話,直接說了,如果她只是想去湖邊垂釣的話,大可隨意。

  得了這麼一句準話,蘇沐瑤也不執著於買莊子了,讓水生來福將她日常坐的搖椅搬在湖邊上,開始了她的日常釣魚生活。

  她不缺魚吃,所以即使釣起了魚,她也會把它們重新放生。

  後來,莊子附近的野貓聞著味兒跟來了,她便把魚餵給貓吃,一來二去,附近的野貓都認識她了。

  只要她一來,身邊就蹲滿了貓,排著隊等魚吃。

  這也讓蘇沐瑤心裡多了一份莫名其妙的責任感,但凡有一天空軍,她就不太好意思。

  就此,她的釣魚技術越來越純熟。

  直到雍正四年冬天,湖面結了冰,蘇沐瑤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

  這一日,她才吃完飯,剛要起身,就覺得肚子猛的一痛。

  她還以為是自己吃撐了呢,歇息了片刻,那痛意卻越來越劇烈,她便知道要生了,忙將雲墨、春蘭她們叫來。

  穩婆、大夫都是早就請好的。

  蘇沐瑤因為常喝靈泉水,這一胎生得很順利,幾乎沒受多少疼痛,就生下來了,是個女嬰。

  她看了一眼孩子,疲倦的睡了過去。

  絲毫不知道,對面莊園有個男人,在得知她臨產的消息後,比她要生的人還緊張幾倍……

  就生怕出一點兒差錯。

  孩子取名叫安樂,蘇安樂。

  安樂是當初雍正取的,蘇沐瑤覺得這個名字寓意挺好,平安喜樂,所以直接拿來用了。

  姓蘇也是理所當然的。

  她在官府戶籍上登的名字是她的本名蘇沐瑤,孩子跟她一個姓。

  蘇沐瑤打算的好好的,卻沒想到去給孩子登記戶籍時,卻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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