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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一同朝聲源看去。

  看表面著裝是季幽台的女弟子。

  陳君惜溫和一笑,詢問道:「這位師妹,可是墨掌門有什麼事?」

  女弟子模樣略有些焦急:「回姑娘的話,擒獲的魔頭鬧著要見姑娘您,說有要事相告,否則就不配合上路,我家掌門無法應付,我便只能來請您去一趟。」

  楚雲曦扶著陳君惜便上車,靠近低聲道:「她不會有事,無需理會。」

  「阿漓。」陳君惜拉住她:「無關緊要,我去去就回。」

  楚雲曦沉默片刻,做出了讓步:「拉好衣服。」

  「在車上等我。」陳君惜抽離了手,拿過女弟子送上的湯婆子攥在掌心:「勞煩師妹帶路。」

  由於不是去同一個地方,所以朝鳴派和其他宗門的車輛不在一個道上,墨子翁和「天山童姥」等人此行不回門派,而是直接出發前往誅仙台,所謂事不宜遲,越晚風險越大,就是這麼個道理。

  泥濘的道路上綠柳成蔭,馬車與人一共站了足足近十米長,與來時不同,近來躲雨,便都沒有走水路。

  墨子翁一臉歉意:「已經是第二次麻煩姑娘了,墨某心中有愧,還請姑娘體諒。」

  「墨掌門言重,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再者,為您分憂乃小輩之責,何來麻煩一說。」一番寒暄後,陳君惜直入重點:「魔梟在何處?」

  墨子翁指向一輛車:「姑娘請。」

  陳君惜沒有猶豫,上去後掀起帘子就坐在了裡面人的對面。

  對方好整以暇的斜靠在位置上,見她進來第一句話就是:「昨晚沒睡好?」

  陳君惜冷淡的與之對視:「叫我過來如果是為了說廢話,恕不奉陪。」

  她不理解,一個馬上要奔赴刑場的人,心情為什麼還能這麼好。

  蘭霓裳仿佛看不出對方的不耐煩,打量調侃道:「氣色慘白,神色疲憊,眼底有烏青,但一雙眼睛奕奕有神,兩頰紅鸞未散。」

  正說著她毫無徵兆朝人脖間伸手:「還有這可疑的紅……」

  陳君惜把那隻輕浮的手拍開,警告性的瞥了對方一眼。

  蘭霓裳故作心傷道:「總是對我不理不睬,面對你那好師尊就是笑意盈盈,我同她比,差在哪裡?」

  陳君惜狐疑的看她:「你在乎我對你態度如何?」

  蘭霓裳脫口就道:「自然。」

  陳君惜冷笑一聲不語,但想要表達的意思一絲不差的傳遞給了對方。

  蘭霓裳攤手:「你殺陳梯時,可有半分猶豫?」

  陳君惜一愣,頓了幾秒,看向對方的眼神逐漸變了,她露出疑問。

  蘭霓裳渾不在意的笑笑,眼中帶著狡黠:「她威脅到了你,你殺她是理所當然,不必感到心懷愧疚。」

  陳君惜:「……」

  「我只是想說,你不在輪迴因果之內,通曉古今,當年,你把河圖錐插進心口的時候,就知道死的一定是陳梯。」

  「……沒有。」

  陳君惜恢復常色,道:「沒有後悔,陳梯心性殘惡,視人命如草芥。她勾結魔族,裡應外合導致數百計生命無辜慘死,此等之人,死有餘辜。」

  蘭霓裳手撐側額,眉目溫柔的靜靜看對方,聞言道:「傾赫所言,你非軟柿子任人拿捏,錙銖必較才是真正的你。他前半句說的不錯,後半句,存在些偏差。」

  陳君惜心中稱奇,傾赫什麼時候跟蘭霓裳這麼熟了暫且不說,可是背後說人壞話就不道德了!

  必須得把這筆帳討回來,不然她不姓陳!!

  蘭霓裳不知她的內心戲,以為她是在等自己後面的話。

  「那晚當著一眾修仙世家的面,你講述何通天被殺一案時,故意略講了一部分。」

  蘭霓裳挑高眼尾:「本案重點無頭案,你卻沒說首級去了哪裡。」

  陳君惜平靜的看著她,語氣未生波瀾:「在何武房間的柜子里,那兩日他房中茶香四溢,為的就是蓋過斷首的腥氣。」

  「然後呢?」蘭霓裳問道。

  陳君惜抿唇。

  蘭霓裳怡聲道:「你也清楚,首級若不及時處理就會日漸腐爛,到時無法再瞞住真相,而季幽台看守眾多,全是來參加除魔大會的赫赫門派,何武找不到地方處理,被發現是遲早的事。在那檔口,能幫助他的只有一人。」

  她被拒後第二次伸手虛虛碰了下陳君惜的側臉:「那個人,便是我。」

  見人沒躲,蘭霓裳得逞揚眉:「我不信你猜不到,所以,你是在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包庇我?」

  陳君惜臉上的厭惡稍瞬即逝,她從容淡定道:「原來蘭少主也有自作多情的一天。」

  蘭霓裳坐直身體,眯起了眼睛。

  陳君惜雅然道:「你已是死罪難逃,無論我那日說與不說結局都一樣,我只是不想多此一舉。」

  這次換蘭霓裳不說話了。

  「蘭少主。」陳君惜起身觸上車簾,回眸問道:「我這般說,你心中可在乎?」

  蘭霓裳看著那人挑釁怡悅的眉眼一時失言,心想遇見這人,是千真萬確的遭殃了。

  陳君惜莞爾,欲要下車。

  「君惜。」蘭霓裳突然開口:「最後一別,我送你最後一個禮物。」

  陳君惜沒回頭:少主的心意小女心領就可,其他便算了。」

  朝鳴這邊的馬車裡燃著薰香,煙霧繚繞,楚雲曦端坐在靠座中翻閱書籍,半晌也未看進眼裡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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