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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線有些刺眼,林無恙剛抬起手,一隻手掌已經遮住了她的眼睛,男子乾淨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饜足:「還早,再睡會兒。」

  他倆都在休婚假,府里也沒有需要請安的長輩,完全可以隨心所欲。

  林無恙握住那隻手拉下來,這才看清自己的處境。

  季拙早已穿戴整齊,靠在床頭手裡拿著卷書,正含笑盯著她。

  自己一身乾淨的白色寢衣,頭枕在他腿上,長發散在他身上、床上。

  ……

  她說這觸感怎麼怪怪的,枕頭可沒有這彈性。

  昨晚的記憶回籠,她面上一熱,移開視線準備起身。

  起到一半,身子一僵,腰上傳來的酸痛將她定在了那裡。

  季拙察覺到了,將她重新按回懷裡,手伸到她腰間,輕輕按揉著:「舒服點沒?」

  林無恙瞪了他一眼,這人還有臉說,果然男人在床上的話信不得。

  是誰說他會溫柔的?

  後面化身為狼的又是誰?

  「下次再這般,你就去睡客房。」林無恙羞惱道。

  季拙摸了摸鼻子,自知理虧。

  「夫人消消氣,我下回儘量注意。」

  他只能說儘量了,有些時候,是真的力不從心啊。

  林無恙被他一聲「夫人」叫的耳根紅了,沒注意到他的認錯態度。

  又在床上膩歪了會兒,才起了床。

  季拙親自伺候她穿衣洗漱,就連綰髮梳妝都一手包辦了,完全搶了粉黛的活。

  林無恙看著發間的翡翠玉簪,想起了一件事:「你之前送我這玉簪是成年禮嗎?」

  「要叫夫君。」季拙先是糾正了她的稱呼,然後輕笑著在她側臉一吻:「不是。」

  「是定情之物。」

  果然!

  虧她還在她爹娘面前狡辯了一通,人家本就目的不純。

  她板著臉:「你怎麼梳妝描眉這麼熟練,在哪學的?」

  「冤枉啊夫人。」

  季拙從後擁住她,乾淨好聞的氣息灑在她耳垂上,白玉般的小巧耳垂瞬間染了色。

  他慵懶開口:「我只有你一人,以前總想著以後要給夫人描眉綰髮,那個…就找元什練了下手。」

  林無恙想想那個場面,季拙拿著眉筆按著元什,在他臉上描畫,再挽個女子髮髻,戴上步搖。

  「撲哧。」

  她笑出聲來。

  「那你哪天再給元什打扮一回,我想看。」

  季拙一口答應:「行,聽夫人的。」

  屋外的元什此時還不知道,自家公子為了討夫人歡心就這麼把他給賣了。

  明明當初說好要保密的,他堂堂男兒描眉畫唇,綰髮簪花,不要面子的嗎?

  吃罷早飯,兩人牽著手在府里散步,丫鬟小廝都識趣沒跟。

  粉黛在感嘆姑爺對小姐體貼入微的同時,也怨念姑爺太殷勤周到,小姐的事樣樣不假手於人,把自己的活都搶完了。

  新宅子完全按照林無恙的喜好來布置的,是精巧雅致的江南園林風。

  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曲徑通幽。

  甚至還有一片青竹林。

  大致熟悉了一圈,行至涼亭處,兩人坐下歇息。

  石桌上擺了她愛吃的荷花酥、綠豆糕,還有夏日必不可少的冰鎮葡萄和西瓜。

  季拙給她剝葡萄:「喜歡我們的新家嗎?」

  林無恙笑著點頭:「很喜歡,辛苦……夫君。」

  這個稱呼極大的取悅了季拙,他拉住林無恙的手一拽,人就跌坐到了他懷裡。

  林無恙紅了臉想起身,被他按住抱緊了:「別動,不然……」

  感覺到某些異樣,林無恙磨牙,卻沒敢動。

  大白天的,這人……

  平息了會兒,季拙的笑聲從頭頂出來。

  林無恙:「笑什麼?」

  季拙:「太開心了呀。」

  傻子!

  林無恙本不想理他,片刻後也被他的喜悅感染,笑了起來。

  季拙笑了半天,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無恙,我好開心,我突然覺得上天待我不薄。」

  大仇已報,家國安寧。

  娶了心愛的姑娘,有了屬於自己的家。

  如果說經受前十幾年的磨難,就是為了換他遇到懷裡的人,他覺得很值得。

  林無恙抬首,親在他的喉結處:「老天待我才是真的不薄。」

  她孤單一人野蠻生長,卻在這個時代有了護她愛她的親人,還有了眼前視她如命的愛人。

  這是對她的彌補吧。

  她臉頰貼著男子的胸膛,耳邊聽著他的心跳:「你是我在這世上最最心愛之人,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直到白首。」

  心跳聲陡然加快。

  「嗯,一定會的。」

  季拙緊緊的抱著她,像是要將她融入身體裡。

  半晌,他促狹一笑,手放在了她的腹部:「府里現在人少冷清,等有了孩子就熱鬧了。」

  他附在她耳邊小聲問:「你說昨晚會不會已經……畢竟我,咳咳……」

  話沒說完俊臉扭曲了一下,林無恙的手指掐住了他的肉。

  女子紅著臉氣急敗壞:「你還說……」

  季拙連忙討饒:「好好好,我不說了,夫人鬆手……」

  林無恙鬆開手剛站起身,季拙迅速在他唇上親了下,語速飛快:「沒有的話也沒關係,為夫今晚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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