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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墨夕突然無聲的笑了。

  他喉結滾動,伸出右手頓了頓停在空中,過了幾秒後又收回來。

  終究是什麼也沒做。

  算了,他有的是時間。

  幾縷陽光從酒店的窗戶斜照進來,「唔」初辰把頭埋進被子裡翻了個身,嗯?摸起來好舒服。

  他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摸到誰的胸肌,練的不錯。他下意識做出點評,然後下一秒整個人像一塊被壓彎後的彈簧猛地跳起來。

  「臥槽!」

  他身上穿著陌生的睡衣,地板上凌亂的衣物交織在一起,旁邊的人躺在床上裸著上半身,褲子拉鏈松松垮垮,像是某種事後的欲蓋彌彰。

  初辰目光呆滯,機械的扭過頭看清旁邊人的臉,半晌才顫抖著聲音開口:「墨夕,我們……」

  「你喝多了。」

  方墨夕眼眸低垂輕抿嘴角,像是在隱忍什麼。

  配合著這個場景,這話聽起來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感覺。

  初辰宛如遭遇了晴空霹靂,怔怔的久久不能回過神來。怎麼可能?他怎麼能對方墨夕做出這種事……

  「昨天江微微在你酒里下了藥,想和你……」

  方墨夕沒說完,但初辰看他的表情就瞬間明白了。

  「我來的及時,本來想把你帶到酒店讓你休息一晚上,誰知道你一進門就——」

  方墨夕低著頭聲音悶悶的,「你力氣突然變得很大,我反抗不了你。」

  ……

  初辰張著嘴一動不動,他對剛才那番話實在是無從消化,大腦一片空白。

  方墨夕埋著頭一言不發。

  場面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啊啊啊啊!我都幹了些什麼啊,我居然把我最好的兄弟......啊啊啊!禽獸!人渣!初辰試圖在自己亂的跟漿糊一樣的腦袋瓜里想想現在應該怎麼辦。

  在一陣讓人心煩的沉默過後,初辰忐忑開口:「我知道道歉沒有意義,我現在能做的只有彌補贖罪,不管你想把我怎麼樣都可以的,打我罵我,或者是上回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負責!」

  方墨夕眼皮抽動,差點沒控制住自己。這麼容易就得逞了?

  他深吸一口氣:「初辰,感情不是兒戲,你要想清楚了再說。我沒有逼你負責,我也不怪你,昨晚就當作是一場夢吧,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說罷他就拉上褲鏈,撿起地板上的襯衫開門離開。

  「我沒開玩笑啊,哎,墨夕,墨夕!」

  初辰在背後無力地叫喊,回應他的是「怦」的一聲關門聲。

  「唉……」初辰頹廢的癱在床上,他想不通為什麼短短一夜時間事情就變成了這樣?他失去了他的童子身還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

  蒼天啊!劈死我吧!

  在門的另一側,方墨夕倚靠著牆,慢慢勾起唇角。

  他從來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對他而言,手段沒有高低貴賤,只有奏不奏效。要不是沒法強取豪奪,他早就把初辰搶過來了。

  上輩子他讓過了,該做的也全做了,這輩子該他的。

  冬日的夜晚來的比平常更早,天色漸漸昏暗。屋前的樹掉光了葉子,枝幹萎縮立在風中,兩側的路燈已經在發出橘黃色的光芒,初染和安寧緩慢走到燈下。

  「好了,我到家了。」安寧停住步子。

  「行,我明早再來接你。」

  「嗯。」安寧點點頭,看初染依舊杵在那,無奈笑道:「好啦,天都黑了,早點回家。」

  「不行,我要等你進家門再走。」初染耍賴道。

  「好。」安寧走得乾脆,留下原地錯愕的初染。

  「啊?你——」

  話還沒說完,安寧迅速回過身在她額頭上留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晚安。」

  她紅著臉轉身踏上台階,心跳飛快。聽見身後初染帶著笑意的聲音,「晚安。」

  台階邊緣已經有斑駁破損,這種老房子會這樣也並不奇怪。這幾步樓梯她一個人上上下下走了很多年,熟悉的像刻在骨子裡,以往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經過的呢,也會有這麼開心幸福的時刻嗎?她記不清了。

  經過走廊她看到初染依然笑著站在樓下,她揮揮手,「回去啦。」

  原來再見也能說得這麼滿懷期待,期待著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又能在樓下看見熟悉的人。

  她拿出鑰匙插進孔里,轉動,把門推開一半,裡面不出所料是暗著的。

  外面的路燈遠遠照在走廊上,安寧站著門口沒進去,腳下明與暗的交界線涇渭分明。

  門外有燈,門內是夜。

  也該適可而止了,她想。

  房間安靜地有些反常,她按下開關燈卻沒亮,她微微皺眉,敏銳的察覺到某些異常,下意識就想走出門叫住初染,可等她剛一回頭就被嘴巴就被人拿著毛巾狠狠捂住。

  糟了,初染……她意識開始混亂,拼命掙扎著的手漸漸無力,到最後終於落了下來。

  初染心滿意足的看著安寧進了家門,伸了個懶腰轉身離開。早點回去睡覺,明天一早還要來接她呢,真希望明天快點到來!

  「唰」

  安寧是在一片冰涼中醒來的,頭髮濕噠噠的滴著水,她聲音有些虛弱:「咳咳,江微微,你想見我說一聲就是了,用得著擺出這個陣仗?」

  江微微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漫不經心的吹著新做的指甲,斜眼一暼,「你這個大忙人天天和初染黏在一起,想單獨見你一面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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