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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鐘離先生,為什麼要騙我呢?」

  唇齒間的血腥味讓達達利亞更興奮了,他低笑著將腿伸進鍾離的腿間,壓下心裡噴涌而出的負面情緒,儘量平靜的問道。

  「我並未騙你,達達利亞,不要被深淵蠱惑了。」

  深淵侵染的不只是身體,還有人類的靈魂,身體的侵蝕尚且不足為俱,可一但靈魂也被污染,那就將徹底淪為深淵的走卒,就和那些被操縱的魔物一樣。

  「你明明就隱瞞了事情!」鍾離的話非但沒有讓達達利亞冷靜下來,反而愈發暴躁。

  什麼叫不要被深淵蠱惑?他就是深淵誕生之物!

  周身的深淵霧氣將兩人包圍住,貪婪的攀附著鍾離身上的神紋緩緩向上,試圖入侵侵蝕神明。

  但很快的,原本癲狂的達達利亞似乎是想通了些事情,突然壓低聲音輕笑著說道:「不過沒關係,我本來就不是你以為的達達利亞。」

  他們本就是對立的敵人,他也在欺騙鍾離,又憑什麼要求對方真誠以待?

  鍾離這時候哪還能不明白達達利亞身上的異常。

  按理來說現在的達達利亞不該被深淵侵染得那麼深,但考慮到達達利亞甚至都不是愚人眾執行官,那麼只能是他的命運從一開始就被改變了。

  達達利亞曾經落入深淵,只不過正常命運線的那個他被絲柯克撿到,而且沒在深淵待多久就出來了。

  但現在這個,是自小就在深淵的侵蝕下長大,還被惡意抹去了曾經記憶的無名者。

  這個達達利亞,根本就不是和他一起去過世界之外的那個達達利亞,或者說不只是那個達達利亞。

  「呵呵……親愛的岩神大人,與我一起——共赴深淵吧!」

  達達利亞一把握住神之心,完全被手掌包裹住的神之心在掌心內微微震顫。

  「阿賈克斯!」

  達達利亞的衣領忽的被扯住,巨大的力道牽引著他低頭,鍾離那張還透著緋色的臉一下子靠近了他,柔軟的觸感讓他愣怔出神,下意識的探出舌尖回應。

  這短暫的愣神讓達達利亞握著小刀的手失了力道,被鍾離奪了刀扔出去,小刀打在岩石上,連刀柄都深陷進去,看得出投擲者的怒意。

  但達達利亞已經顧不得這些,他腦海中的記憶又開始混亂的打架,最終定格在鍾離此刻泛紅的臉上。

  也不知道這抹紅暈是被氣出來的還是羞惱的。

  「冷靜下來了嗎?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阿賈克斯,我不會騙你。」

  沒了小刀的威脅,鍾離抓住了達達利亞握著神之心的那隻手。

  不過是個神明權柄的象徵之物,身為戀人的達達利亞若是想要,鍾離也不會拒絕,但前提是達達利亞不是被深淵操控利用,更不是用這種威逼自殘的方式!

  若是普通人看到神明眼眸里滿溢的怒火,只怕會誠惶誠恐的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但達達利亞完全無視了這個危險的眼神,或者說,這個眼神只會讓他更加的興奮戰慄。

  他摁住鍾離的後頸靠近自己,手指摩挲著自己先前留下的、還滲著血的齒痕。

  舌尖趁著鍾離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的間隙伸入其中,放肆的搜刮著這片陌生柔軟的禁地,嘖嘖的水聲只叫人面紅耳赤。

  從未有過的體驗讓鍾離僵硬在原地,舌頭刮過敏感處引來一陣顫慄,他半晌才回過神,但只是抓緊了達達利亞的衣領,並未拒絕這個熱情過頭的吻。

  直到首領的話打斷了達達利亞的動作,「大人,摩拉克斯怎麼樣了?」

  吞噬一切的黑霧完全籠罩了兩人周身的一片範圍,首領也無法得知裡面的戰況,在等待一陣後總算是忍不住主動開口問詢。

  達達利亞這才想起這裡貌似還有外人,他依依不捨的從鍾離的嘴裡退出,牽連著的銀絲帶出曖昧的水光。

  鍾離在深淵黑霧中也仍舊明亮清明的眼睛泛著層水汽,他深吸一口氣平復混亂的呼吸節奏。

  「達達利亞,我不會認錯你。」

  哪怕沒有那層靈魂契約,他也能確定這就是他認識的那個達達利亞,他絕不會認錯人。

  達達利亞明白了鍾離的意思,他低低的笑著,放開了握著神之心的那隻手,從鍾離的體內離開。

  【不不不!殺了他!奪取神之心!你在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

  那混亂尖銳是囈語又出現了,明明在他握住神之心的時候是如此的平靜,帶著虛偽的欣慰讚賞他的行動。

  但達達利亞只是冷笑一聲,再次無視了它的精神污染。

  「不愧是戰無不勝的岩神大人,是我輸了。」達達利亞將鍾離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前。

  明明馬上就可以拿到神之心,取回自己遺失的記憶,讓他這顆沒有歸宿、漂浮在虛空中的心落地。

  但居然因為這短短的一句話丟盔棄甲,主動向敵人舉起了白旗。

  沒有記憶的人是沒有安全感的,哪怕將自身磨礪到可斬斷岩石泉水,也仍舊像是站在高空中的細繩上。

  ——他回過頭,看不見來時的路,他向前看,看不到未來的盡頭,底下是一片黑霧,一不小心就會墜入無盡深淵。

  但鍾離的話讓他忍不住邁出步伐,不顧腳底搖搖欲墜的繩索,走入這看不清模樣的未來。

  不過……

  「來不及了,鍾離先生。」達達利亞似是嘆息的說完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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