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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靖安從他手中將扇子躲在,將他翻過來抱著,沈衍易也沒說什麼,順從的往他懷裡一鑽,窩在他頸窩不動了。

  但是慕靖安能感覺出來沈衍易並沒有睡著,偶爾會在他懷裡小幅度動。

  早上起來的也很早,沈衍易來王府後傷了身子,基本沒有早上能早早醒來的時候,慕靖安覺得他應該是一夜沒睡。

  夏哲顏用了早膳要走時,沈衍易也跟著起身,「夏大人受了傷,不如我隨夏大人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慕靖安一頭霧水,且有點不樂意:「你照看他做什麼?」

  「夏大人為你做事。」沈衍易說:「我當然要照看。」

  慕靖安笑了下,明知道他心裡有什麼事不告訴自己,但這句里外分明的話取悅到了慕靖安。

  慕靖安點頭:「行,那你去吧。」

  想了想又叮囑夏哲顏一句:「你照看好衍易。」

  夏哲顏看了眼沈衍易,以他的修養並沒有翻白眼,出去的時候還在心裡怨道,不是說照看我麼?怎麼到頭來又成了我照看他。

  夏哲顏也沒有問,到了宮裡沈衍易與他分道揚鑣,依舊也沒有問。

  沈衍易正好看到了苗岫瀾,「苗兄。」

  苗岫瀾很侷促的看了他一眼,沈衍易走上前來:「你跟你順道,正好路不熟,萬幸遇到苗兄了。」

  沈衍易的客套話說的也很生疏,但苗岫瀾朝他笑了笑,雖然依舊很侷促:「那便一起吧。」

  「話說…」沈衍易問:「我在宮裡與你走的這麼近,皇上知道了會不會…」

  「沒事。」苗岫瀾說:「越是避嫌反而越惹皇上懷疑,反而我與你走的近些,才顯得我有預謀接近你。」

  沈衍易見他放鬆了許多,「苗兄說的有理。」

  苗岫瀾感覺周身舒服了多少,問道:「你進宮做什麼?」

  「知道我分到了苗兄眼皮底下,所以來看看。」沈衍易沉默片刻:「順便打聽一些放不下的事。」

  到了地方苗岫瀾有事務要忙,但也不缺正在偷閒的官員,沈衍易主動與之說話,對方像是好不容易有了點意思,對沈衍易可謂是知無不言。

  沈衍易聽了好半天,時而狀似無意的問幾句,但始終沒什麼有用的東西。

  那人說夠了,忽然問他:「沈大人,若要打聽也該打聽你父親才是,怎麼反而對濮興懷好奇?」

  沈衍易眨了眨眼:「我,只是看過濮大人的《仕志》,佩服濮大人的為人。」

  「好新鮮。」那人笑笑:「這裡的人生怕受到牽連,被懷疑與他有勾結,都是直呼濮興懷,多長時間沒聽見有人客氣的稱一句濮大人了。」

  沈衍易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晃悠了半上午,相禾突然過來了,對沈衍易說:「沈大人,進宮怎麼不去拜見聖上?聖上頗記掛您呢。」

  相禾倒是神色平和,不見臉上有多少敵意,但沈衍易知道皇上是來者不善的。

  可在宮中沒有辦法,又不能抗旨,沈衍易便同相禾去了。

  崇澤宮比從前更安靜…與其說是安靜,不如說是冷清,沈衍易茫然四顧,愈發覺得大廈將傾。

  他不怕舊的明堂倒下來,他怕新的明堂不好立。

  初見時皇上是個精神奕奕的帝王,如今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老人,頭髮花白,神色無生機。

  沈衍易跪地行禮,皇上很直白的問他:「在查你老師的舊事?」

  沈衍易眼睛微微睜大。

  「你不是衝動的人。」皇上對他的評價頗高:「等你進了中書,或是等你有了官職,與同僚打好關係,自然能挖出來更多東西。偏偏這時候去找嘴松的套話…你說嘴松的能知道什麼?不過是無名小卒。你真是…太急了,為了濮興懷,你是一刻都等不了。」

  沈衍易低下頭:「老師對我有恩。」

  「他是罪臣。」皇上微微抬起下巴,雖然虛弱至極但餘威尚存。

  沈衍易說:「老師興許是被冤枉了。」

  皇上嗤笑一聲:「高宗殺鄭虬,天下豈堪守?」

  沈衍易更深的低下頭,手指微微發起抖來。

  「朕看了你的文章。」皇上將桌上厚厚一摞宣紙拿起來又放下:「末尾這句真是讓人過目不忘,原來你念書的時候就敢寫文章罵朕,青房書院好大的膽子,你說裘俊遠算不算包庇你?」

  「陛下!」沈衍易不得不跪地磕頭:「先生並未看過小人的文章,先生是無辜的。」

  「沒看過?」皇上揚了揚手中的宣紙,問他:「那這批註是誰寫的?」

  見無從抵賴,沈衍易只能伏在地上認錯,生怕連累了裘俊遠。

  「你老師倒是疼你。」皇上看不出什麼心情。低著頭又翻看那些文章,他看的很快,要不了多久就翻一張。

  直到他在一張宣紙停留的時間長了些,沈衍易沒聽到翻動的聲音,忍不住抬頭看過來。

  於是便跟皇上措不及防的對視了,沈衍易幾乎放棄了再掙扎的求生欲,等待著皇上的怒火。

  皇上看了他一會兒,這麼一張漂亮脆弱的臉,竟然寫出這樣不要命的東西。

  「雲霄殿宇猶墟洞,階陛之下蟻蛀空。」皇上冷哼一聲:「沈衍易,你究竟對朕有多少不滿。」

  沈衍易聽著皇上又一次念出自己寫的東西,不僅沒有求饒,反而直視著皇上。

  皇上怔了一下,問他:「你是徹底放棄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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