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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衍易轉了轉眼睛,對他的無奈不加掩飾,就像在看一個胡鬧的孩童。

  「沈大美人。」邵英池語氣中儘是諷刺:「何必呢?我未曾與你訴過半分情意, 也不求你的垂憐。是你偏偏要逼問我,逼我哀求你看我一眼?明明你假裝不知便會相安無事。」

  沈衍易的眼中才是真的淡漠:「果真如此麼?那你為何整日陰鬱低沉,作出不甘心的樣子給靖安看?」

  邵英池被他口中親-昵自然的「靖安」二字刺痛,忍不住說:「你心疼他?」

  「我心疼自己。」沈衍易睨著他:「你說你不曾挑明, 可你的言行已與挑明無異。我有諸多不解, 請你指教一二。你是情場自由之人,金銀買歡桃花糾纏, 而我長居學舍不沾紅粉,論清白忠誠你我可相配?你整日飲酒狂醉,我深夜以茶提神為多識幾個字多看幾頁書,論言行品性可你我可相配?即便…全都不論,那在你對我生出心意之後,有為了你純潔的心意,而不再流連花柳之巷,不再與他人糾纏嗎?」

  邵英池眉心聽得愈發蹙起。

  「我知你已有不滿。」沈衍易嘴角一抹嘲諷的笑:「你是郡主獨子,而我是沈鴻雪可隨意棄擲的庶子,你瞧得上我該是對我的抬舉,是在抬高我的身價。若如此,是不是你也將我看做沈家待價而沽的玩意兒?」

  「我從未…」邵英池已經顧不得生氣,只想解釋自己的心意。

  「邵將軍。」沈衍易微微抬手示意他不要打斷:「我信你對我有幾分心意,但你近日種種不合時宜的臉色,究竟是純粹的失意,還是在崇拜與寧王爭奪的無畏自己?」

  邵英池聲音懇切,所有的辯解只變成一句認命的衷心:「我當然真心愛惜你。」

  他躊躇著又上前一步,一手覆在自己心口,問沈衍易:「你不記得我救過你嗎?那日清早,你和我都很冷,我將你從王府帶出去,送到沈承易手中。」

  沈衍易點頭:「我還記得你讓我進王府時戲謔的神色,和高高在上的嘴臉。」

  「所以…」邵英池苦笑:「所以你不是想與我說清楚,你是來報復我的。」

  沈衍易也坦誠:「我不想再看到你隱約瞟向我的目光了,不會讓我為你感到惋惜,我只會想到那日在你調笑中下轎的我。」

  「怪狼狽的。」沈衍易嘴角嘲諷的勾了勾。

  邵英池說不出話,在這之前他從未想到過沈衍易拆穿他的這些。

  「我沒有要與殿下搶人的意圖。」邵英池沉默半天才說:「他於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會與他爭。」

  沈衍易懶得再多說,正因如此他才頻頻擺他的臉色。

  而慕靖安未嘗看不出來,他不管不是忌憚邵英池,更不是邵英池於他而言有多重要。

  而是慕靖安也享受作為勝利者的得意姿態,這是讓沈衍易感到痛苦的。

  沈衍易微微抬手,指尖從瑰麗如珍寶的臉頰拂過。

  邵英池的視線隨之移動,他再次表心意:「衍易,我對你的心意不都是你這張臉,而是…」

  他親眼目睹了一朵花的枯萎墮落,看清了花朵每一步的堅韌和掙扎。

  沈衍易在無能為力的低微中,邵英池卻奇異的生出了仰慕。

  沈衍易看見了余光中出現的慕靖安,他眨了眨眼睫,抬眸看著邵英池,毫無徵兆的忽然上前一步,兩條纖細的手臂帶動寬大的袖子圈住了邵英池的脖頸。

  邵英池眼前還盪著袖口末端那雙纖細白皙的手,手指自然的微微蜷縮,修長美麗。

  他在理解眼前突然發生的動作之前,本能先於理智,微微低下身子虔誠的擁住了沈衍易的腰身。

  腰-肢盈盈一握,沈衍易整個人都是輕盈溫暖的,邵英池在驚愕中感覺到幸福,仿佛被神明垂憐。

  「全都算了。」沈衍易在他耳邊說:「不要自不量力的覬覦我了。」

  邵英池感受到肩膀正在被輕微的力道推拒,他連忙鬆開懷抱不敢對沈衍易有任何忤逆。

  沈衍易退後一步:「不耽擱邵將軍了,慢走。」

  邵英池焦急的喚了一聲:「衍…沈大人。」

  「邵將軍還有何事?」沈衍易回頭看向他。

  從沈衍易淡漠的眼神看,邵英池清楚的感覺到,沈衍易此時留給他的耐心不多了。

  邵英池長話短說:「你決意要與寧王長相廝守嗎?」

  沈衍易點頭:「是。」

  「那我便送你一份舒心吧。」邵英池勉強扯出一個微笑,深深地看了沈衍易片刻,才轉身離開了。

  沈衍易不明所以的收回目光,轉身朝慕靖安走去時無比坦蕩。

  而慕靖安的神色就沒那麼好看了,他整個人醋意盎然,又憤怒又心碎。

  在沈衍易走近他時,他忍住抱緊沈衍易以此確認沈衍易還屬於他的衝動,冷著臉問沈衍易:「你在做什麼?」

  「我在告訴你…」沈衍易對他說:「但我不是裝點你勝績的功勳,也不是你勝仗後掠奪的精美寶物。再讓我看見你因洋洋得意而放任凝向我的目光,你也不要好過。」

  「我錯了,衍易。」慕靖安拉住要走的沈衍易,面上的冷淡都被祈求取代:「我承認我得意,但我沒有放任他偷窺你。在王府他若敢多瞧你一眼,我早就…他只是怒視我而已。」

  在王府沒有,不代表在上朝路上遇到時沒有,慕靖安這些日子沒有上朝,倒是忘了自己不在時邵英池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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