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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斌有氣無力道:“我發現了,老媽你這才是過得嚮往的生活,每天出去溜達,摘個野花兒啊,逗個狗子啊,沒事兒跟涼棚下面和我嬸兒喝個茶啊,跟我姨嘮個磕啊,比在家裡還舒服呢。”

  馮雨靜哈哈大笑,順便給了兒子一巴掌。

  這裡面最閒不住的就是程爸了,他每天都跟在葉逢河身後溜達,看見個植物然後研究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搞植物學的科研人員,只有葉逢河最明白,程爸最喜歡問的三句話。

  “能吃嗎?好吃嗎?怎麼吃?”

  而且這老爺子圍著自己家那幾隻竹鼠轉悠了不是一天兩天了,看的那些竹鼠每天都戰戰兢兢,眼瞅著都瘦了下來。

  “真不行,真不能吃。”

  葉逢河苦口婆心的說道:“留著下崽子呢。”

  “就兩隻公的,我就嘗嘗鮮。”程爸不死心。

  “那母的沒公的,也下不出崽子來啊?”葉逢河勸道:“明年,明年這一波崽子長大了,一準給您送過去。”

  程爸失落的嘆氣,拎著一串枇杷邊走邊吃,“枇杷不錯,等到四月份吧?我走的時候一定得帶著。老葉子也要,回頭你多摘點兒給我暈過去,做枇杷膏。給錢,絕對多多的給。”

  “我只能說儘量,”葉逢河也沒有被金錢迷惑了神智,“山里人手不夠,大多數人都出去打工了,找人幫忙特別麻煩。”

  程爸嘆著氣回家,覺得自己真是吃大虧了。

  早知道山里這麼多好東西,他應該早點過來就好了。還有這小子竟然背著他泡了這麼多酒,幸虧被發現了,否則喝都喝不上。

  太壞了。

  太壞的葉逢河打了個噴嚏,背著一筐艾葉跟在程爸身後,就怕他又說要這個要那個。

  不是他不賣,是實在騰不出人手去弄啊。

  南方有吃粑粑的習慣,尤其是這山里。因為是高原,所以饅頭大多蒸不熟,主食除了餌絲米線就是粑粑了。

  葉逢河摘了這麼多艾葉,就是為了做艾葉粑粑和青團。

  程爸親自下廚煮豆沙,葉爸煮了一部分艾葉擠出汁水來留著做青團,另一部分艾葉則要跟蒸熟了的糯米一起搗爛,做成艾葉粑粑。

  在高原這邊,春天是擁有著最鮮美味道的季節。

  葉逢河背回來的竹筐里,除了艾葉還有香椿以及刺苞。香椿很多人都知道,是只有春天這個季節才能吃到的美味,無論煎炒烹炸,與眾不同的凜冽香氣絕對能勾起人們的食慾,吃的欲罷不能。

  而刺苞就是許多人沒有吃過的一種樹芽了。刺苞也叫樹頭菜或者椿頭,許多人第一次吃都不太習慣,可是這卻是葉家人最喜歡的一種春菜。

  葉逢海跟著收拾著一竹筐的鮮嫩,香椿清洗過後切碎炒雞蛋,或者沾了雞蛋麵漿油炸是最常見的吃法,過水焯一下跟臘肉一起炒著吃則別有風味。

  刺苞則要剝去外面的葉包,露出裡面帶著嫩刺的葉子,先用水焯熟晾乾,然後放辣椒和臘肉大火爆炒,一口吃下去味道鮮美而且還帶著刺苞獨有的屬於春天的氣息。

  葉媽媽還做了涼拌刺苞,焯熟的刺苞切成碎丁,用各種調味料攪拌均勻,吃在口中酸辣味很重,十分開胃。

  葉逢河在院子裡搗糍粑,沒搗幾下就看見老周叔順著山路走了上來,手裡端著個小竹篩。

  “爸,我周叔來了。”葉逢河大喊。

  老周叔看見院子裡的人,不自在的笑了笑,也不進院子,只是招呼葉爸出去。

  “家裡的跟閨女出去折騰的,拿給你們客人嘗嘗鮮。”

  竹篩里用肥厚的葉子墊著蓋著,還沒掀開葉子,就嗅到了一股濃郁的,屬於松樹的氣息。

  “一起吃?”葉爸笑眯眯的接過竹篩。

  “不了不了,家裡也在打糍粑,忙得很。”老周叔黧黑的臉上露出笑容,他擺擺手,又順著山路下去了。

  “什麼東西啊?”葉逢河抻著脖子看,還沒看見就抽了抽鼻子,驚喜道:“松花粉?”

  葉爸嘿嘿一笑道:“打點兒白米糍粑,沾松花油煎了吃。”

  “我想了一年了,”葉逢河哈哈大笑,“可算盼來了。”

  這邊的人很擅長尋找可以吃的植物,吃花吃葉吃果實吃根莖。老祖宗們留下來的寶貴經驗讓這群山民哪怕是在饑荒的時候,都不會餓到肚子。

  松花糍粑則是一種很難得的美食了,因為採集松花的過程十分麻煩而且瑣碎。葉逢河只有饞的厲害了才會跑去山裡搖一些松花回來,連一頓都不夠吃,只能說解解饞。

  搗好的糍粑壓成餅,在松花里滾上一圈丟進油鍋,松樹的香味立刻爆炸開來,瀰漫了一屋子。煎好的糍粑在沾了白糖,塞進嘴裡,那種美妙的滋味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糖豆跟他爹一樣,喜歡吃這種山裡的美味,可惜他年紀太小,吃了半個糍粑之後就不允許再吃了,怕到時候克化不了又得難受。

  程家人吃的頭都不抬,好像平時良好的禮儀都被美食勾引的拋去了一旁。尤其是程叔,一個好好的美食家成了真正的老饕,一開始還品著飯菜里的滋味,可是後來發現吃得慢就會吃的少,於是便把“品”這個字丟到了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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