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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辦案多年的刑警此刻臉上也是難掩唏噓,一邊的小實習忍不住出聲:

  「那齊慎是怎麼認識蝰蛇的呢?他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

  江硯低頭看了一眼表:

  「等林城從審訊室出來,應該一切就明朗了。」

  今晚蝰蛇是林城親自審,人一直都沒從審訊室出來。

  辦公室中有些累了的人就就著沙發或者放倒的椅子眯一下,江硯和沈易並沒有回去,江硯帶沈易去了他們法醫科的休息室,裡面有個單人床,江硯從柜子里拿出了自己毯子給沈易鋪上,壓下了胸口那股咳意,拉著沈易坐下。

  「你一天都沒休息了,躺下眯一會兒,林城那邊我估計要後半夜了,你放心,等他出來我第一時間叫醒你。」

  江硯看著沈易的目光中難掩心疼,這一天怕是沈易經歷變故最大的一天了,他也知道,齊慎的事兒一直壓在他心裡。

  沈易此刻的狀態很差,他很累,但是偏偏睡不著,人在累到極致的時候就會有一種精神抽離的感覺,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像離自己很遠,像是一場夢一樣。

  「江硯,我多希望眼前的一切就是做了個噩夢,等到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夢就醒了。」

  江硯心疼地環過他,手臂微微用力將人拉到懷裡,輕輕吻了一下沈易的額頭。

  他與齊慎並未有過什麼交集,他做的這一切,哪怕是一個陌生人看來尚且要惋惜,慨嘆,更何況和齊慎關係那麼好的沈易,人活著的時候他什麼都不知道,如今齊慎生死未卜,一切真相又以一個這樣的方式鋪陳在他眼前,他怎麼受得了?

  「齊慎是我這麼多年遇到過最聰明的人,你還不知道吧,他在登船去找你的時候就在碼頭給警方留下了記號,他下了這麼大一盤棋,所有人,包括警察都是他棋盤上的棋子,我想船上的一切他應該能預料到,或許他真的沒死。」

  江硯此刻是真的希望齊慎還活著,無論是因為他和沈易的私交,還是因為他所做的一切將蝰蛇送到了他面前。

  精神放鬆下來身上的不適就開始放大,胸口悶脹的有些明顯,咳嗽有些忍不住。

  聽到了他的咳聲,沈易驟然回神兒,江硯的臉色實在是不怎麼好,現在深夜,低燒已經退下去了,臉頰恢復了那一貫沒血色的蒼白,沈易整理了一下情緒:

  「聽你有點兒氣喘,是不是胸口的憋悶嚴重了?我帶你回醫院。」

  江硯前兩天才完全控制住了肺部細小的出血,肺氣腫的情況還沒什麼好轉,夜間尤其容易憋悶,更何況他跟著自己擔驚受怕了一天,沈易不敢大意,說著就要拿起外套起身,被江硯拉住了:

  「沒事兒,不算加重,肺氣腫夜晚都有點兒悶窒感,這會兒回醫院也不能用藥。」

  「不能用藥至少可以吸氧,走,知道結果也不差這半天。」

  江硯住院的這幾天晚上都是他在醫院陪他,所以對江硯的情況很了解,晚上是會加重氣喘悶窒,但是往天也沒有今天嚴重。

  後半夜沈易還是開車帶江硯回到了病房,江硯咳喘比每天晚上都要厲害,呼吸的時候就像是肺部被塞了一團棉花一樣,吸不到底。

  測了血壓和血氧,上了鼻氧人呼吸困難的情況才算是緩解下來,沈易就坐在床邊,江硯勾住了他的手。

  「我沒事兒,去睡一會兒吧。」

  沈易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卻有些睡不著,腦海中的畫面一直在重複,直到天都開始放亮他才睡了過去。

  他這樣都狀態肯定是不能上班,他早晨起來找副院長請了兩天假,正好連上了周末。

  回來的時候江硯已經起來了,剛從衛生間洗漱出來,他過去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江硯笑著晃了晃他的手:

  「好多了,沒事兒了,你怎麼起這麼早?」

  「找我們副院長請了個假,休息兩天。」

  兩人正吃早飯的時候,江硯的電話響了起來,是白大壯的,昨天江硯就交代了他,現場血液檢測出來之後立刻給他回個電話,沈易知道這個事兒,所以看到屏幕上白大壯那三個字就有點兒緊張,江硯握住了他的手,接起了電話:

  「師父,現場血液種屬測定結果出來了,現場齊慎留下的血液中檢查出了豬血。」

  江硯坐直了些身子:

  「比例多少?人血量致命嗎?現在能確定人血就是齊慎的嗎??」

  「比例大概五比五,一半的人血,血量不足以致命,齊慎之前沒有案底,基因庫中沒有他的DNA樣本,上午現勘組已經出發去齊慎家了,估計會帶回來DNA樣本,比對結果,最早是明天下午,不過,剛才這邊的結果已經給林隊送去了,林隊懷疑齊慎是假死脫身。」

  江硯撂下電話之後,一邊的沈易用手搓了一把臉,肩膀微塌,像是終於松下了一口氣一樣,待緩過神而來,他立刻罵了一句:

  「艹蛋,他怎麼不去演戲。」

  罵是罵,只是眼眶卻紅了一片,濃霧籠罩了一天的臉色終於有了化開的痕跡,沈易其實也是跟著鬆了一口氣,作為警察,將犯罪嫌疑人捉拿歸案自然是他們的使命和職責,但是,是人就會有私心,無論是因為沈易的關係,還是因為齊慎這件案子本身的性質,他其實內心並不希望齊慎走到最後的結局。

  沈易低頭就見江硯抽了張紙遞到了他面前:

  「要不要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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